第369章(1 / 1)

她眉眼微微弯起,像只?狡黠的小兔子,“所以呢,要么请你继续装聋作哑,要么……我只?能说,我二人暗中来往,还多亏了叶大人相助。”

叶初乾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挫败感。

他今夜喝多了酒,脑子不大清醒,一时?头?脑发热,起初只?是觉得有趣,想他二人是否会被人发觉。谁知,竟把?自己搭进去。

李弘恪疼这个女儿如同眼珠子似的,叶初乾笃定只?要她不会谋权篡位,天?大的错李弘恪都会原谅她。

可他就没那么好过了,指不定李弘恪还会怒斥他纵容了她,见公主犯错却不劝阻,平白遭顿好骂。

叶初乾额角直跳,醉后的头?疼愈发强烈。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殿下先回?去安歇吧,臣会管紧嘴巴。”

沈明语笑得明媚,踮起脚尖,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多谢叶大人!”

她蹦跳着回?去了,单是瞧那欢快的背影,叶初乾忽觉得头?疼也减轻了些。

罢了,说来说去,只?怪自己最开始就选择了心软……

第118章 君臣(剧情为主) 哪怕是万分之一可能……

满朝文武皆知, 新帝近来频召萧成钧议事,甚至邀他一同用?膳,这是自夺情起用?萧成钧后?又一殊荣。

见新帝如?此器重萧成钧, 众人联想到先前的传闻,说暄仪郡主曾意属于他, 而?后?他似乎又与晋阳公主有交情。

一个是娇蛮天?真的郡主, 一个是明艳稳重的公主, 皆与这位权重的倜傥郎君有所牵扯, 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自古以来在所难免,想必萧成钧也并非圣人,摇摆不定情有可原,众人暗自议论,倒是艳羡不已。

甚至有人揣测, 新帝不日就会?为他赐婚。

这日,萧成钧被召入宫。

御书房内, 李弘恪正在与人商议密事。

萧成钧等候在玉阶上, 眺目远望, 视线越过屋脊鸱吻脊兽,凝眸望向掠过碧空的几只小雀。

雀鸟不比苍鹰, 亦能自在翱翔天?际, 倘若落入笼中,从此虽无风雨之忧, 却失自在之身,焉知福祸?

这时,内宦走到他跟前,躬身请道:“萧大人, 圣上传唤。”

萧成钧收回目光,转身入内,朝李弘恪行礼。

等他叩拜完毕,李弘恪叫他起身,问他此番离京巡视情况,道他辛苦,又问他地方?百姓如?何。

萧成钧回禀了一遍,又呈上一卷厚厚卷宗,李弘恪叫人拿过来,丢下?狼毫笔,细细查阅。

待他看完,眉心?已然拧起,将卷宗重重掷于御案,惊得殿内众人惶恐伏了一地。

李弘恪面沉似水,冷笑道:“不成想,这些州县蠹吏已糜烂至此!不仅尸位素餐,盘剥百姓,且结党营私,贪渎成风,更有身居高位者,竟敢与京官沆瀣一气,暗中卖官鬻爵!”

一片死寂之中,唯有萧成钧面不改色。

“圣上息怒,此等不正风气积弊已久,盘根错节,非一朝一夕可除。臣等已将罪证确凿、恶贯满盈者尽数革职查办,此前皆已具本上呈。”

他稍有迟疑,继续说:“然涉案官员众多,若一时肃清,只怕朝堂动荡。以臣愚见,当先整饬京官,以儆效尤,择其首恶明正典刑,一则震慑宵小,二则斩断根源。如?此方?能涤荡浊流,还?我?朝堂清明。”

“朕正有此意。”李弘恪面上怒意未敛,以手叩案,“你?可查实了,这卖官鬻爵的勾当究竟是谁在居中牵线?”

萧成钧说:“除却现羁押于诏狱的前太傅江齐海,尚有一人,乃王皇后?胞弟。”

“据查,太子妃王氏喜好奢靡,宫中用?度挥金如?土。然太子素来尚俭,王氏不得不仰仗母家接济。王将军为供其挥霍,收受贿赂,由此为人谋取官职。”

李弘恪说:“你?先前举荐的那个齐思佑,朕看了他的谏疏,所陈条奏切中民隐,务实可行,确实是个人才。他又是寒门出身,家世清白,朕明日便?擢升他为吏部文选司郎中,协理你?整饬吏治。”

他手指轻叩桌沿,又说:“有些事你?不宜亲涉其中,让他多出面。”

这是为萧成钧考量,可见对他信赖器重。

萧成钧叩地谢恩,“圣上圣明,若得以就此肃清朝纲,百官各尽其职,实乃黎民之福,社稷之幸。”

李弘恪面色稍缓,又问:“朕承大统,到底因形势所迫,你?此次走访,可曾听到民众妄议?”

民间曾有议论,说新帝不该取太子而?代之,萧成钧知道新帝在意此事,回答时更为小心?翼翼。

他语气十分恭敬,“回禀圣上,前朝吏治腐败,民众苦苛政已久,且边患犹在,百姓只求安居乐业,圣上承天?命,正合民心?,只要圣上励精图治,待四海升平,民众岂会?不满?”

李弘恪颔首,转而?夸赞他巡视得力,最后?屏退了众人,让掌印闭紧殿门。

李弘恪站起身来,负手慢慢踱步。

偌大的御书房内,静默无声,只有轻微的踢踏声。

萧成钧始终跪在地上,沉默不言。

直至李弘恪走到他面前,垂眸,突然问道:“萧卿,朕问你?,你?可还?有事要禀告于朕?”

高大的阴影似要倾覆,将萧成钧笼罩其中。

萧成钧伏地,声音平静,道:“确有一事,不过只是臣的家事,圣上日理万机,臣实在不忍以私事相扰。今圣上相问,臣自当据实以陈,不敢有半分隐瞒。”

“但说无妨。”

“禀圣上,当年秦国公府郑氏满门抄斩,先太子妃自焚殉节,圣上当也记得。但实情有所出入,秦国公有一双儿女尚在人世,当初次子郑兰业和三女郑兰茵侥幸躲过,隐姓埋名二十余年,但这并非臣应禀之事,臣应禀之事……当年庇护郑家兄妹的人,正是臣的父亲。”

李弘恪神色如?常,看起来似乎早已知晓,却一语不发。

萧成钧复又磕头?,“不瞒圣上,臣幼年早知自己身份,只是考虑此乃私事,故未及时禀报上奏,望圣上恕罪。”

李弘恪视线凝在伏地的绯红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