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你还年轻,不知道轻重,别是在外面自己交了朋友,和那些不三不四,又不门当户对的女?人?厮混,看看你父母,多好的教训,都被外面的野男人?女?人?勾魂,死的死疯的疯,你是长?子嫡孙,要承担责任,继承家业,光耀门楣。”景卫南,也就是景和清常常挂在嘴边的大爷爷,敲了敲拐杖,严厉警告他。

什么被外面的人?勾了魂,分明是棒打?鸳鸯,凑出来?一对怨偶,所以才死的死疯的疯。长?子嫡孙,真?好笑,大清早就亡了。

景流玉压下讽刺的表情,坦荡道:“我从来?没有在外面结交过女?朋友,你们尽可以放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如何经营好家里的产业。”

景卫南连连点头,赞许他:“流玉果然自小就让我们放心,有担当,懂事,孝顺,顾大局,不愧是咱们景家的长?孙!”

第36章 第 36 章 要什么?

景流玉拿到了两枚公司的印章, 在表示自己会尽力一试后,出?了书房。

这也算是最?好?的法子了,把濒临亏损的产业交由?家中年轻小辈打理, 能扭转盈亏最?好?,要是不能,对外只说给孩子练手的, 败坏了也有个托词, 不至于显得他们?家里无人又无能。

他们?还留了后手, 流玉可是长孙啊!产业怎么也不能败在他手里, 否则到时?候传出?去,景家下一代?继承人是个窝囊废,那就?贻笑大方了。

实在无力回天, 就?随便转交给和清或者闻庭, 也算是弃车保帅的下下策。

景闻庭和景流玉是一条贼船上的人,紧张忐忑了许久, 早在他必经的花园等候了, 一见他,就?迎上去, 问:“怎么样?”

见景流玉点头, 景闻庭长松一口气,转又皱眉:“账面上的事你有十足的把握不露破绽吗?别被逮住了,连累我。”

景流玉沉默,景闻庭反倒汗毛倒立起?来了。

“他们?非要追责的话, 找个会计, 给些钱,进?去待几年,最?差还有徐啸龙在前面顶着。”

景流玉轻描淡写, 景闻庭听着骨头寒津津的,毫不怀疑关键时?候,景流玉会把他也推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梧桐树后蹿出?来只小狗,werwer地乱叫,黄黑白配色,大大的耳朵,直冲上来叼景流玉的裤脚,尾巴摇得像风扇,脖子上戴着个狗牌,看起?来又调皮又活泼,还有些傻。

紧跟着十二三岁的景乐棠也从树后面钻出?来了,看见景流玉一愣,眼神闪过一丝慌张,背着手往后倒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叫他:“大哥。”

景闻庭窥了眼景流玉平静无波的神色,电光火石间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桩陈年旧事。

家里一堆孩子,就?数景流玉被管教的最?严格,景流玉十岁左右的时?候,同学送了他一只小狗,小孩儿嘛,自然喜欢的不得了,天天走哪儿带哪儿,结果大爷爷他们?觉得他玩物?丧志,当着景流玉的面儿,把狗勒死了,说是给他长长教训。

这事都快过去十年了,也就?几个和景流玉年纪相仿的弟妹知?道。

景闻庭没心没肺,还记得这事,全因?为那天景流玉哭得寂静无声,十分吓人,跪在地上抱着狗的尸体,一坐就?是一整天。

打那以后,景流玉就?变得内里阴沉沉的了,大爷爷他们?还暗地里感叹这狗勒死的好?,一下子让流玉长大了。

这么多年过去,景闻庭再也没见景流玉养过什么东西,甚至看见狗就?厌烦,大概容易让他想起?那段万事不能自己做主的惨痛童年。

他紧张地看着景流玉,甚至担心他今天被砸破头心情不好?,会把狗踢开,再惹得乐棠哭。

谁料景流玉反而把小狗提起?来,捧着后腰放在掌心里转了一圈抱着,轻轻挠了挠小狗的下巴。

刚才还仗势欺人的狗一看景流玉不怕他,一下子就?怂了,夹着尾巴缩着耳朵,冲他嘤嘤地叫。

又怂又凶又笨,叫起?来还werwer的,景流玉很?难不想到一个人,哭起?来也是werwer的。

他笑了笑,问景乐棠:“它吃得多吗?”

景流玉和余下几个弟妹年龄差的大,不常和他们?说话,对他们?来说,优秀的大哥既遥不可及又令人尊敬,听他问自己,景乐棠一时?间愣了愣,回神后连忙回答:“吃得多呢!而且每次都要撑到肚子鼓起?来才肯离开饭盆。”

景流玉的笑容愈发加深了一些,想到每次都吃得肚子鼓起?的小蠢货,揉了揉小狗的肚子,把它交过去:“很?可爱,去玩吧。”

景乐棠带着小狗乖乖走了。

景闻庭眯起?眼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冬季昼短夜长,才五点天就?黑透了,照例快要过年了,学校也没课,景流玉是不该走的,景闻庭却见他披了衣服拿着钥匙出?门,走出?门的时?候,倒比来时?更轻松急切。

景和清看着景流玉利落离去的背影,和景闻庭羡慕地说:“真好?,大哥都能自己出?去住了,等咱们?上了大学,就?凑钱买套房子,也不回来住。”

景闻庭看了看捧着腮,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哥哥,悄悄拉住他的手说:“一定?,就?咱们?两个。”

景流玉每次在景家往返,都像踏进?了时?空幻境,走出?景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像从大清王朝一下子跳过了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和新中国成立,直接迈进?二十一世纪现代?化的大门。

他的灵魂在时空穿梭的缝隙里扭曲,一拧都是湿哒哒的黏糊糊的脏水,沉重黏腻地裹紧他,灌满了每一颗毛孔,他要找一些什么鲜活的,跳动的,激烈的,鲜明的东西纾解,把这些死水清出去。

赶上晚高峰,车流挪动缓慢,如同半休眠的老?龟在地上缓慢爬行,景流玉绕路,从郊区往北兜了一大圈,压着限速回了家,时?间才到傍晚六点,家里的管家和厨师都下班了。

他掐算了下时?间,沉默着在厨房煮了盘番茄意面,沉默着端上了楼,又沉默地坐在喻圆身边。

七点五十分,蜷缩在床上睡觉的喻圆准时伸了个懒腰,幽幽转醒,顺手摸起?身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余光瞥见阴森森坐在床边的景流玉。

月光透进?来,将对方脸照得惨白无比,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他吓得尖叫一声,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抱着被子大喊:“你有病啊!不知道开灯!你坐这儿吓唬谁呢!”

景流玉顺手开了灯,向他温柔地笑了笑,把意面递到他面前,没多解释什么:“圆圆,饿了吧,吃饭。”

喻圆看着他破掉的额头,心里毛毛的。

难不成景流玉人不轻狂枉少年,出?去约架了?输了还是赢了?看着心情还行,给他煮了面,难道赢了?赢了坐床头干什么?

喻圆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接餐叉,却被景流玉避开了。

他奇怪地看着景流玉。

景流玉用餐叉卷了番茄肉酱意面,递到他嘴边,哄他:“圆圆,啊,张嘴。”

更怪了。

不过能不动手,还有人伺候,喻圆是挺乐意的,从小还没人喂过他饭吃呢,今天享受一下。

景流玉给他一口一口喂食,虽然是第一次做,却配合的不错,像天生就?会伺候人似的,喻圆得寸进?尺,指使他多卷点肉酱,景流玉只是微微垂着睫毛,照做,然后时?不时?给他擦擦嘴角。

一整盘意面都吃进?肚子里,喻圆才感觉六七分饱,这种半饱不饱的空虚最?让人抓心挠肝了,他问景流玉:“还能再来一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