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但她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是最近老是惦记着某个人和事。
越品越觉得不对劲,认识了那么久,她什么时候表露过那种愁眉苦脸的表情,黎渺戳穿:“我才不信,我跟你认识那么久就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我...”
“是因为谁吗?”黎渺再问。最近她有听她们班的人说过,陈路闻好几天没上学,也找不到人,莫非就是因为这个。
被戳中心事,程欢别开脸垂眸,随即低低嗯了声。
这么明显吗?
自从陈路闻没来上学,这些天她都有点心不在焉,再加上昨天听周彦一说的…
“你是不是总是觉得自己静不下心来,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想起某个人,还会因为他的开心或者难过跟着一起情绪起伏,会在意他的细枝末节。”
椅子坐着不舒服,黎渺一脚踢开墩在木质地板上,抱着膝盖枕下巴给她分析。
全中。
程欢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黎渺,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也一样。
地上的人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弯起眉眼嘿嘿笑了两声带过,眨眼的那一瞬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失落。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心里面有没有觉得有一点喜欢那个人。”黎渺见她还不在状况,小心翼翼引导。
喜欢。
这两个字就如岩洞里水珠滴落在深潭,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你怎么不说话了。”面前的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黎渺伸手在她呆滞的眼前晃了晃。
“你说…”程欢垂眸,掩下眼底的无措,闷闷开口:“什么是喜欢。”
她年少父母离异,为了财产争吵不休,过后又把她一个人扔着各自生活。表面看着不在意,其实坚硬的外壳下,那颗心对感情敏感又懵懂。
黎渺似乎也受到情绪感染,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喜欢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准则,对视时的紧张、分别的思念、相处中的喜悦、脱口而出的分享欲这些都是喜欢。”
话语停顿,黎渺思绪飘远:“总的来说就是遵循本心,心跳会告诉你答案。”
听到这,程欢眸光微动,脑海里漠然浮现起陈路闻的那张脸,心脏猛然收缩跟着颤了颤,接着涌出一股热流。
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先出去一趟。”
…
夜里,周彦一敲开陈路闻家门,把门拍得咣咣咣响:“闻哥…闻…哥哥哥你在不在里面啊。”
陈路闻满身疲态未消,拉开门没好气睨他:“没重要的事我就把你从五楼扔下去。”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南方天气反复,身上的短袖衣领附近湿了一圈。
“我这次来说的事可大了。”周彦一侧身进门自顾自拿起桌面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三两下见底。
“说了几百遍杯子在厨房,少拿我的来喝。”拨弄两下头发的水,陈路闻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清洗,嫌弃溢于言表。
很好,家里进过妹子之后开始嫌兄弟埋汰。
刚被嘲完,周彦一又瘫在沙发上拿出烟来点,用完的打火机随手扔在茶几,叼着烟含糊念叨:“咱两一条裤衩都穿过,至于这么急撇清关系吗?对了,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吹出一口烟雾,他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下一秒指间一空,烟被陈路闻整支摁灭。
“坏了,别在我屋里头抽,没开窗,闷。”
“......”烟没了,周彦一翘起二郎腿控诉,“我靠,你这规矩比以前更变态了啊,以前我抽你都不说我,再说了,你自己不也抽。”
陈路闻踢了两脚他小腿让他往里面挪点,坐在一旁慢腾腾擦头发:“不抽了。”
这话狗都不信,周彦一哼笑:“骗鬼呢你,说不抽就不抽,老子才不信。”
陈路闻不语,抬下巴让他看烟灰缸,里面只有他刚点的那支。
“哟,还真是。”
“赶紧要说的说完,然后从我这里滚出去。”连轴转了好几天,本来就烦着,还听了一通废话,想送他坐直降梯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真是怕了他。
“行行行,说正事。就是上次那个项目,今天替你把代码源叫过去,那边项目组说了还挺满意的。除了尾款还另外给了一笔,提了另一个项目。”周彦一收起嬉皮笑脸举起双手,食指交叉给他比了个数。
十万。
“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毕竟阿姨的病花钱的多了。”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
这个报价...
虽然项目是周彦一爸爸帮忙负责找人对接,但不至于从达成约定到付款一天之内解决,而且...他没收到消息。
陈路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蹙紧眉头一语不发,对这笔钱来路存疑。
“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你自己打电话问我爸。”周彦一斜眼瞥他那猜疑的表情,直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一并放在桌面上交底。
“真的?”陈路闻压低声音问到。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信,周彦一气急败坏朝他胳膊上来了一拳咬牙切齿:“你特么的,这么多年兄弟你居然担心老子骗你,要是这笔钱要是我自己掏的,老子给你洗一年内裤。 ”
“......”这誓言,对养尊处优的小周少算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