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回笼的临柏隐约觉察出了不对劲。

他觉得身体有些冷,耳旁掠过阵阵风声,还?闻到?了一些浓臭的,让人脑袋昏沉的重汗和腥臭。

赵予墨不可能会让他疼,更别说受风和闻这些让人不高兴的味道。

还?有按在他背上的手……

不舒服。

临柏顿了顿,眼睛费力一睁,随后便?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当?即便?慌了,不明白自己前一刻还?被赵予墨逼着喂东西吃,怎么一闭眼就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肩上!

强逼着自己稳下心,临柏没?着急挣扎,而是抬头观察四方。

夜已落幕,皎洁的明月照临大地,帮助临柏瞧清他现在的处境。扛着他的这个陌生家伙暂且分不出男女,它身上衣衫褴褛,脏臭难掩,熏得临柏一阵又一阵的头疼。

这人的武功应该很?高,扛着他穿梭在树林当?中,竟都毫不费劲。

临柏当?即回想?起白天赵予墨说过的那个传闻,身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疙瘩,只觉头皮发麻。

若这家伙真是造成传闻的罪魁祸首,那他岂不是……

跟了他们一路?

脑袋冒出这个想?法之后,临柏整个人都仿佛跌落冰窖,全身发寒。如果这家伙真如他所想?的那般,一路尾随还?没?被赵予墨发现,那这人……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对付的了的。

但临柏也不愿就这么坐以?待毙,他试图回忆身上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可想?了半天,也就只有一个横笄能有些作用。

咽下唾沫,他偷偷摸摸拔下冠上的横笄,没?想?到?玉冠砸落在地,砸出一声突兀的响动。

听见声音的同时,抓他的家伙倏然停下脚步,满是警惕地望向身后。

临柏心道不妙,偷偷把横笄藏在袖子里,继续装昏。而后,他便?感觉腿被向前拽了一把,身体便?滑进?了陌生臂弯当?中。

好?不容易调养好?身体的少年?现下正是青稚半熟的成长期,又因为?刚开了荤,更是透着一股暧昧香甜的涩气,怎么看怎么诱人。

此刻他失了玉冠,长发散落,好?几捋鬓发顺风势拂过脸颊,更宛若壁画中精细描绘的仙子。

衣衫褴褛的男人情不自禁抚了一下他的发,临柏忍着恶心,硬撑着没?挣扎。

但麻烦的事来了,后者?似乎想?一直看着他,竟改了带走他的姿势,就这么一路抱着,不给他任何?偷袭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临柏听到?一阵石块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他的世界便?被一阵黑暗完全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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摒着呼吸,临柏凭感觉抱着自己的家伙将他放在一处厚厚的草席垫上。

然后又是一声石块摩擦的刺耳声响,四周便?完全静了下来。

临柏仍不敢睁眼,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呼吸间,他听到?一阵金属锁链的碰撞声响起。

脚踝一凉。

铃铛和铁链

金属碰撞声窸窣响起?的同时, 临柏感觉脚踝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如蛇一般,慢慢爬上脚踝,缠绕, 环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临柏心脏一紧, 腿不自觉缩了一缩。可对方的手劲很大, 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压制住了临柏潜意识里的挣扎, 沉重的锁链毫不留情地舔上临柏脚踝, 紧接着?, 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少年强逼着?自己冷静, 却又有一阵铁链碰撞声由远至今, 慢慢靠近他。令临柏不适的他人的体温即可被冰冷的铁链取代,粗重的喘息一下又一下, 临柏差点没忍住抬腿踹他。

他还是忍了下来, 寻找一个可以动手的机会。

“还要装睡吗?”对方摸上了他的脸颊。

这人的声音如在?砂石泥地上磨砺过一般, 低哑又破破烂烂的,每一句话都?漏着?风, 内容却叫临柏心惊胆颤。

他早就发现了?

什么时候?

临柏不知道是自己伪装的太差劲,还是对方通过特殊方式察觉,总之再继续伪装下去怕是不可能了。

于是, 少年羽睫微颤, 缓缓撩起?了眼帘。

如若说, 闭着?眼的临柏是精雕于壁画中的仙子, 那?么他睁眼,就是画中仙活了过来。

鬓边碎发贴在?脸侧, 少年明?眸含星, 室内昏暗的光朦朦胧胧描绘着?他的鼻尖与唇峰柔软的轮廓。

分明?没有任何心思勾引或撩拨,但仅仅是一簇侧眸睨来的余光, 足够摄人心魄。

男人永远无法忘记少年从马车下来的那?一刻,他只是看?着?人,就躲在?角落一边肖想?,一边迫不及待地抚慰自己。可他还没能发泄,他身旁的大狗就急急忙忙把人塞回马车,转头?就跑。

他岂能放过!

从未如此执着?的男人立刻就跟了上去,即便再苦再累,他也紧追不舍,终于让他逮到机会把人给?偷了回来。

这会儿见少年睁眼,他更是硬邦邦,恨不得?直接就欺过去!

可手脚被?铁链束缚的少年在?他上前一步时就露出了惊惶的表情,男人罕见地心软,立即摆手,用他无比难听的声音安慰道:“别怕,别怕。”

“我不会让你疼的。”

殊不知这种发言更容易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