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盛捏着?剑,脸色近似黑墨。他劈砍与?追逐的速度明显加快,誓要将血奴战于剑下!他干脆听声辨位,配合着?挥剑动作抛出暗器,血奴躲闪不及,一声闷哼之后,自阴影深处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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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跄着?要爬起身,身体被长剑贯穿,硬生生横钉在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血奴……周诗诗知道自己已?是瓮中?之鳖,再没法儿逃了。她笑着?呕出一口鲜血,嘶吼般嘲弄齐鸣盛:“即便你得了炼宝秘方又如?何。你今日杀我,就?算……拿我的尸骨炼宝,又能……再炼几个,孤品?”

几声疲惫的狂笑,周诗诗咽下一口鲜血,满布血丝的浑浊眼球恨意几乎脱框而出。

“没有我周家的血脉,你什么都不是!”

齐鸣盛走到?周诗诗身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如?怪物一般容颜尽毁的青梅美妻,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或动摇。任由周诗诗如?何辱骂,他也始终保持漠然。

直到?提及周家血脉。

齐鸣盛拔剑的手稍顿,他微微阖眸,在周诗诗身边蹲下了身。

“若不是你生幕儿时伤了身体,如?今你还能是周夫人,尽享荣华富贵。”他叹息般说?道,“可惜啊,你连幕儿成家都看不到?,更看不到?孙儿降世。”

“我倒忘记告诉你。”齐鸣盛唇角压出一抹令人心惊的笑,“我们的儿子已?育下两女一子,周家血脉……断不会有枯竭那一日。”

周诗诗浑浊的眼瞳骤然缩紧,身体抖若筛糠,但很快,她又仰头笑了起来?,这一回比任何时候都要猖狂。齐鸣盛眯了眯眼,手径直握上剑把,眸中?杀意尽显。

寒冰利刃搅起血肉之声,齐鸣盛拔剑欲起,却听不远处忽起一声微弱的惊鸣。齐鸣盛心下一惊,猛然抬头。

才发现?本?该沉沦在欲望蛊惑当中?的宾客,侍从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目光聚焦于此,脸上神色各异。

而距他不远处,缓缓传来?长子含带着?颤音的唤声。

“……父亲。”

秘密

赵予墨何许人?也, 怎么会对琉璃光没有防备。当血奴拿出?琉璃片的那?一刻他?脑中便生了想法,假意中招,当着周鸣盛的面抱着临柏深吻。周鸣盛如此聪明, 寻常抓狂可没法儿骗他?放下?戒备, 估摸着也就兄弟乱|伦这等惊世骇俗的举动能让他暂且相信赵予墨是真的失神。

所幸骗了这一阵, 周鸣盛好?歹是信了, 也让临柏他们听见这么一个惊天秘密。

周志幕则是真的中了招, 几乎已经迷失在幻境当中……若不是谁用暗器将他唤醒的话。

他?没想到的是, 清醒过来之后, 会从自小憧憬敬仰的, 温和慈爱的父亲口中听到这些骇人之言。

瞧着父亲追杀那?个满身?血腥,高声?阐述周家过往的血奴时露出?的阴狠神情, 周志幕脑袋里不禁浮现出?往日父亲慈爱的笑容面庞。强烈而鲜明?的对比冲击着他?的所有认知, 一刻未停。

周志幕不愿意相信血奴口中所说, 当她是信口雌黄,只?为离间他?们?父子亲情。

可父亲却?承认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 我们?的儿子。

周志幕凝向血奴,满脸不可置信。

二女一子……周家血脉……

难怪他?尚未束发,父亲便往他?房里塞行房丫头。

难怪他?才及冠, 父亲便催着他?早日成家……

瞧见父亲脸上一纵即逝的错愕与惊怔, 周志幕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眼瞳微动, 即可便匍匐在地, 满身?血污的血奴身?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双浑浊的眼眸含杂着许多?情绪,仇恨, 痛苦, 悔恨又难掩欣喜,眼角落下?的那?颗复杂而浓烈, 灼得周志幕喉咙酸涩,眼眶胀痛。

闭了闭眼,周诗诗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流泪。

她早以为她的泪和她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与识人?不明?的爱情一并葬送在被打入地牢的那?一日。

这么?多?年?,她忍辱负重,为得就是这一刻!

方才打斗期间,周诗诗四处奔逃,并不仅仅是为了逃命。她用尽方法将?楼中宾客,包括护卫等人?一并唤醒,要的就是当着所有人?面揭穿齐鸣盛这道貌岸然的君子面具!将?齐周两家惨遭灭门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齐鸣盛没想到自己藏了二十?五年?的秘密居然会被周诗诗捅漏!他?只?恨自己心软,居然顾及旧情,没有在当年?拔掉周诗诗的舌头,或是干脆要了她的性命!

此时,见事迹败露,他?面色故作淡然,手却?已经紧握剑柄。

“不!”周志慕猜出?父亲想做什么?,连忙奔上前来阻止,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他?眼睁睁看着父亲从血肉模糊的母亲身?上拔出?琉璃长剑!

霎时鲜血喷涌,飞溅一地,连带着染红齐鸣盛的衣摆。

飞溅的血痕与二十?五年?前,齐鸣盛挥剑屠戮自己满宅时喷薄在墙上的痕迹如出?一辙。

周志慕眼看着他?举剑斩向血奴,瞠目欲裂!

“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周志慕眼前倏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铿锵声?爆鸣,飞影掠目,下?一瞬,远在百尺之外的白家大公子出?现在齐鸣盛身?边。

他?挡下?长剑,又以迅雷之速拽出?周诗诗,把人?扶在身?后。

至于临柏,他?不想赵予墨因自己分心。当赵予墨飞身?出?去那?一刻,他?便偷偷躲了起来。

齐鸣盛剑下?落空,并未急着追击,而是抬目看向赵予墨。

“这血奴乃西山恶林的识智野兽,学了几句诳语便在此妖言惑众,白公子莫不是信了她的谣言?”

他?神色淡淡,一副清者自清,从未将?血奴所言放在心上的模样。

“白某自然不会轻信任何一方的一面之词。”赵予墨笑道,话里有话,好?似在嘲弄齐鸣盛,语气却?又无比真诚。

“白某只?是从未见过能?说人?语的野兽,实在好?奇。而且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当真跟人?一般!此等珍兽,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