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夹不能在?皇帝后头,你得跟在?其中仨字儿?连着念。”赵予墨抽空纠正,又调转话锋,“倒也?没到举步维艰的地?步,这三方互相制约,其实还是陛下有意为之的成果。”
见临柏还是不明白,赵予墨就挑简单地?跟他解释。
“三党相争,互相监督,有事没事就揪对方的小辫子。那?他们无论是谁,说?话做事都得收敛着点,贪污犯罪什么的也?不敢太过放肆,百姓反而能讨些好。若是一方独大?,没人?制衡了,不仅陛下忌惮,百姓也?得跟着遭殃。”
即便土地?再?好,也?管不住一两根坏笋冒尖儿?,一烂再?烂。
至于为什么会牵扯。
“丽云公主和临澈两人?的母家便是丞相李家,上回我对丽云临澈咄咄相逼,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或多或少都算是跟文争派结下了点梁子。这回的事他们估计也?有不少人?同此事有关,若我再?出手,他们必定会认为我存心与文争派为敌。倒不如把这件事偷摸着捅给大?公主或是摄政王,让他们来办。”
能掐着对方的把柄,他们查起来绝不会手软。
既能明哲保身,又能保证这件事不会草草了结。
他只想要临柏,也?只想当个纯臣,为国效力?,而不是搅和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腌杂事里头,把自己搞得脏乱浑浊,还可能牵连临柏受苦受罪。
临柏从?不知道官场上这么多明争暗斗,而他听的这些也?只是九牛一毛。得兄长解释,他才知朝廷暗流涌动,凶险万分。
幸好他跟这些没什么关系,赵予墨也?不必为了娶他掺和其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锢着腰亲了两口,临柏爬起身,神情严肃地?说?道:“兄长,我想,习武。”
这事儿?临柏先前就想过,经此一遭,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赵予墨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也?思?量过,总该让你有些自保的本事。但习武比一般的强身健体要苦上十番,一旦开?始,便不可轻言放弃。”
那?是自然,临柏点头应下。
屋外热闹了很久,从?早到晚,笑声中参杂着嚎啕哭声,一扇窗户根本遮挡不住。从?下午持续到深夜,临柏虽然没有打开?窗,却也?能感受到的到那?巨大?的喜悦。
又休息几日,等临柏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好全乎了,他才雇来辆马车,和孙昭三人?一块儿?前往下一城镇。
当时赵予墨走的匆忙,孙昭便将马车留在?客栈,托给掌柜的看?顾。这会他们取回马车和所有行囊,孙昭支付好几锭银子表示感谢,便重新架上马车,悠悠驶入山川树丛,踏上征程。
赵予墨有意绕过城镇,依山傍水而行,等天黑了就干脆寻个位置平坦的地?方,直接露天生火。若遭雨天,就赶一赶,往前走,进城找个客栈宿一宿。实在?不行,便三人?一块儿?将就着睡在?车上,倒也?不挤。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开?始赵予墨挺担心临柏会不习惯这种粗蛮的游玩方式,没想到临柏不仅很适应,还非常喜欢。尤其是赵予墨去林中猎食的时候,他也?会兴致勃勃跟着,还因此学会了射活靶。
虽说?准头不大?够,但十有一回能中,算很大?的进步了。
两个月后。
阳光正好,又是个晒衣裳的好时辰。头上扎着简单花纹头巾的中年妇女端着从?河边清洗回来的干净衣服,一件接着一件晾上杆,她拧去衣服上的水,再?抬头,忽然看?到衣服后头站着一个人?。
肩上长发与衣服一并?随着风轻轻飘起,一个肤若凝脂,貌比潘安白玉无瑕的谦谦公子仿若刚下凡,就站在?那?儿?,神色淡淡。
见阿婶瞧见自己,少年公子向?她颔首以礼。
“请问这里,可住着一位名为花信的女子?”
变故
少年公子模样端正, 着一身墨青衣衫,发上横笄嵌着一颗朱红色的鸽血石。午后暖阳从他身后拂来,薄曦描身, 真如小神仙一般。
蓝色头巾大婶儿愣是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忙问一句:“你, 你是?问谁?”
小公子以为是自己声音小了, 大婶儿才能没听清, 便绕过晾衣杆走到?大婶儿面前, 缓声再问:“请问这里是?否住着一位名叫花信的女?子?”
这小公子个子比大婶儿要高一些, 但?瞧着年岁不大, 初长成青年模样。
他?的眉眼仍带着些许少年稚气,是?说不上的漂亮。
声音也好听, 虽然听着清冷了些, 却软软的, 客气又满是?礼数,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生分。
大婶儿都顾不上继续晒衣服, 笑意盈盈地回答说:“花信啊?这乡下小地方哪有叫这么好听名字的姑娘呀?不过名字里有花的倒是?有几个,小公子,你这要找的是?什么人呀?”
“我?来访亲, 多年前姨母移居至此, 前半年母亲离世, 特地嘱咐我?与兄长来看看姨母。”
小公子说话?的语调轻慢舒缓, 好像沿着石岩缓缓流淌的涓涓山泉水,越听越叫人心情爽朗。
蓝头巾大婶热情无比, 双手在衣裙上擦了擦, 她忙问:“是?嫁过来的?还是??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很?少有人愿意往这儿来。我?一会儿晾完衣服帮你去问问。”
衣盆里还堆着好几件刚洗好的衣服, 临柏见了,主动上前去帮忙。蓝头巾大婶儿一见,赶忙从他?手里拿过衣服,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成。”
话?是?这么说,可瞧见小公子对自己?笑的温柔,又弯腰捡过第二条衣服跟着晒,她拒绝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长得漂亮,声音好听,人还没有架子,脾气瞧着还这么好,蓝头巾大婶儿心里是?止不住的喜欢。
她看着帮忙晾晒衣服的少年,忙嘴问:“小公子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呀?你那?个姨母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可还记得?”
“白林。阿姐直呼我?全名便可。”临柏将一张染着花色的床单展开,白皙的手指在上头拍了几下,抚平褶皱,继续道,“姨母约摸是?在十年前出的门,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我?未曾在母亲那?边听到?详细,只知姨母今年该是?花甲年岁。”
“六十多岁啊,这年纪就大了,村里六十往上的女?人不多,我?一会儿给你挨个问问。”
临柏弯了弯眼眸,笑道:“多谢阿姐。”
“哎呦~”蓝头巾大婶儿被他?一声阿姐叫得特别开心,捂着嘴笑,“我?这年纪恐怕比你娘都大了,还喊阿姐,真是?……”
“小白林今年多大了?可有娶亲?”
临柏笑的坦然,毫无遮掩:“过年便满二十,去年刚成了亲。”
“成亲了呀。”蓝头巾大婶儿没有掩饰自己?的可惜,却还是?笑意满满,“要是?没娶姑娘,婶就把姑娘介绍给你,小伙子长得这么俊,我?姑娘见了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