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忽然回来点点她额头道：“你说你连告诉我都这么难以启齿，以后可怎么跟大伯父大伯母说啊！你觉得以大伯母的性子，要是知道你跟哥哥搞在一起了，她能准许？”

清和小小声说：“什么叫搞到一起，明明是两情相悦……”

“哼，你还有理！”清越不由得打断她，握住她肩膀道：“这可不是玩过家家，你是不是一时糊涂了？你跟陆大哥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当了十多年的兄妹！阿和，你冷静想一想，你是不是错把亲情当成男女之情了？是，陆大哥样样都出挑，小时候又救过你，朝夕相处久了自然有感情，你相信他、依赖他，可这跟男女之情不一样的。”

清和茫然地眨了眨眼，其实她自己也分不清，便认真问：“哪里不一样？”

清越语结，她又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样的啊！

“反正就是不一样。”清越语气斩钉截铁，“等回去你问问大嫂嫂，现在可不能算数。”

“……哦。”清和老实巴交地点头。

清越好一阵叹气，苦口婆心道：“阿和，你在京城也是见过许多品行模样都好的贵公子的，你心里对未来郎君是什么模样就没想过吗？就拿我来说，一开始我母亲给我哥定了亲，我心里也是有点儿不舒服，就怕新嫂子是个刁钻不好相处的，日后我在府里不得舒坦，但后来见过未来嫂子，是个顶顶好的人，我就开始盼着他们赶紧成亲了，说不准你就是被离王想撮合陆大哥和十九公主的婚事给吓的，毕竟从小到大只疼你一个人的哥哥要有更疼爱的妻子和家庭了，总要一段时间来接受，不是吗？”

清和点点头，又摇头，既然已经对清越坦白，她说出了心里话：“不是的，不管是谁，不管要多久时间，我或许都不能接受。倘若陆峥娶了别人，我一定躲得远远的，不然心里难受，也好难装出开心的模样。”

清越沉默下来，忽然意识到像阿和这样恬静乖巧的性子，并非那种一时冲动就咋咋呼呼决定什么的姑娘，她更与宋琬舟不同。

况且，对方可是陆大哥啊！那样沉稳顽强的一个男人，就算阿和动了情思不知轻重，那陆大哥总不能由着她胡闹吧？

意识到这点后，清越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言之凿凿地劝说了。

清越小心推推清和，软了语气：“你别难过，我不是责怪你，就是这事儿吧，挺让人难为情的。你这几天再好好想想，我谁也不告诉，乖啊。”

清和抱住清越贴贴，嘟囔说：“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清越实在是忧心啊！

他们这条路有多难走，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自与清越谈过后，清和也冷静地想了想，但是越想越糊涂，她与陆峥自然是有亲情的，在过往那十多年，她并不知道陆峥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转变发生在她回将军府之后，或许说自陆峥回京后，但是另一种感情是何时有的、有多少，她就掂量不出来了。

而且，陆峥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那他又是几时对她……

情窦初开的少女大约都会疑虑这几样。

晚上夜宴的时候，晋文帝与诸皇子周围歌舞升平，清和远远地看到陆峥经过，便离了席，混在穿梭的人群里一下子走到他身边，歪着头脆声喊：“哥！你去做什么？”

陆峥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顺手把人拉到营帐后，然后才沉声问：“怎么？你这一天耍我玩呢？”

清和笑盈盈地摇头：“哪有呀？难不成叫你哥哥也不许？”

陆峥想起那簪子，冷哼一声：“许，回去后随便你叫什么。”

于是清和乖乖地跟着他从后面的后面绕回营帐了。她其实有点儿紧张，一路上问七问八。

比如，“你今天开心吗？”

陆峥神情古怪地瞧她一眼，坦诚答：“我开心得不得了。”

“哦，那你为什么开心呀？”

“因为有个小骗子拿好听话哄我，像吃了蜜糖一样，回味甘甜。”

“……”

到了营帐，陆峥吩咐守卫不许旁人靠近，他进来时还是冷酷严肃的表情，待帐帘落下，便一手提着清和，一手推开桌案上成沓的邸报，将人放下，他两手撑着桌沿，目光灼灼，问：“你到底在琢磨什么呢？”

清和嘟嘟嘴，眼神胡乱看就是不敢对上陆峥那双锐利的眼。

陆峥直觉她定是憋了什么坏主意，也不着急，就慢悠悠看着她。

清和禁不住他的打量，终于问道：“也，也没什么，我就是不太明白哥哥跟中意的郎君有什么不同，亲情与男女之情又有什么不同，你知道吗？”

哦，原来是琢磨这个啊。

陆峥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我大抵知道，要教你吗？”

“嗯……行。”清和犹豫地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看向陆峥。她很多东西都是他手把手教的，比如读书识字，所以在这方面她很信赖他。

没曾想，下一瞬陆峥忽然靠近，他俊朗却偏冷酷的五官完全倒映在眼里，令她情不自禁屏息闭上了眼睛，这时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她抿抿唇，懊恼地睁开眼，哪料他微凉的薄唇轻轻碰上她嘴角，她瞪大眼睛顿时呆住了，脸颊飞快漫上一层红晕。

陆峥只是轻轻碰了碰，便退开了些，说：“倘若你只是我妹妹，我决计不会有这样过分亲近的举动，你欲言又止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只会想是不是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亏心事，该告诉娘，好好教育一顿。”

“但你不是我妹妹，你这样在我眼里许是因为什么事闹了脾气、生了嫌隙，我想亲亲你，也想抱抱你，再耐心问问你，怎么了。你要问我不同，这就是不同，有些特殊的事情我只能也只会对你一个人做。”

清和已经爆红了一张脸，羞耻得耳朵根都红透了。

陆峥忍不住捏捏她脸颊：“我刚才那样，你讨厌吗？”

清和本能地摇头。

陆峥顿了顿，试探着又问：“那你喜欢吗？”

清和张了张口，却答不出话来，好半响才不知所措地说：“太快了，我有点儿忘，忘了是什么感觉。”

陆峥简直被她这副乖乖的模样弄地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包扎着纱布的双手小心捧住她发烫的脸颊，很有耐心地靠近，这一次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唇角，辗转厮磨，到了唇瓣，微微用力。

清和晕乎乎，感觉身子瞬间软了，满脑子就剩下“喜欢”两个字。

作者有话说：

? 47、047晋江文学城首发

第四十七章

夜的静谧让时间变得模糊,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前后两辈子，清和都没有与谁这样深吻过, 她娇红着脸颊趴在陆峥肩头小口喘着气时, 又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书里关于男女缠绵悱恻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