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 79 章

周怀夏目光在那台崭新的封闭舱停留片刻,随后问道:“如果依赖封闭舱雾剂刺激,能力应该会受空间限制?”

“这台封闭舱可在我们的飞机上用。”边朗道,“不过,的确会受到空间限制,一旦出了基地和机舱,没办法再用。”

吕谨举手问:“为什么不能将雾剂做成可吸入式面罩?这样能随身携带。”

边朗:“雾剂加上封闭舱,对剥离五感才可以取得最大效果。我们也在研究是否有更好的方法,当然,如果有自主运用第六识的能力,也就不需要这些外物刺激。”

吕谨看向周怀夏,她原先用领带绑住眼睛,应该就是隔绝视觉。

“我想试一次。”周怀夏道,她想知道躺进封闭舱,吸入雾剂后的感觉。

边朗:“石秀清一夜未睡,对未知惶然不安,她此时身心俱疲,潜意识势必会回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如果陷入睡眠,她的梦境多半会出现有用的信息。”

最初七名梦行者无法准确发现梦境中有效的信息,只能一点点将自己见到的复述出来,但这面临着两个问题,一是梦行者本身无法完全记住庞大且零碎混乱的梦境画面,二是即便记录,复述出来又存在个人语言加工色彩。

导致无形出现误差。

所以,当年基地请了军方最顶尖的情报专家训练S计划中的七名梦行者,花了很长时间才教会他们如何从扭曲碎片中收集、分析信息。

有用,但每个人天赋有强弱,尤其是情报信息收集需要多专业综合能力,可发挥的空间实在有限,七名梦行者中只有05、03和07勉强可以通过收集信息的测试。

周怀夏还没接受过情报信息训练。

但边朗对她有种莫名的信心,这段时间足够看到周怀夏这个人敏锐且聪明,交流时用词也常常极其精准理性,他认为她一定可以通过情报信息的测试。

边朗连周怀夏的训练课程表都已经准备好了。

“放松,它会根据你的体形收缩。”于明容望着躺进封闭舱的周怀夏道,“等会封闭舱会让你处于零重力的姿态,然后我们会关闭舱门,别紧张。这时候你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约十秒后,雾剂会从你四周和头顶释放出来,你另外三种知觉会被缓缓剥离,最后剩下的只有意识。”

周怀夏四肢皆被包裹起来,她点头:“明白。”

于明容按下封闭舱旁边的开关,侧面收起的舱门重新升起,合上前她低头看着里面的周怀夏,再度道:“别紧张,专注在意识上。你醒过来后,右手舱壁上有按钮,用来提示我们,你醒了。”

周怀夏道:“好。”

“咔嚓!”

舱门严丝合缝关上,里面看不见,外面也看不见,只能通过侧面屏幕上看到周怀夏上半身,观察她的状态。

吕谨站在封闭舱对面,盯着周怀夏躺进去。

于明容抬头对她招手:“小吕,你过来。”

吕谨绕过封闭舱,走到于明容身边:“教授。”

于明容指着封闭舱外壁上的按钮解释:“这是舱门和雾剂释放开关,最边上的是释放逆转剂的开关,可与雾剂结合使其失活,促进封闭舱内的人迅速恢复清醒。”

吕谨认真看着一排按键,想了想问:“逆转剂有副作用吗?”

“没有。”于明容又指向侧面竖起的几块屏幕:“中间观测舱内实景,左右两个屏幕监测舱内人的各项身体数据。”

“记住了吗?”边朗道,“每个梦行者都有专属医生,如果你想要一直帮周怀夏,还有得学。”

吕谨连连点头:“记住了。”

封闭舱内开始释放雾剂,躺在里面的周怀夏双眼微微闭着,淡淡白雾笼罩,她清瘦的脸若隐若现。

同一时间,玻璃屋内也无声无息释放出药剂,被拷在椅子上的石秀清眼皮逐渐耷拉下来,最终倒趴在桌面昏睡过去。

在舱门关闭那刻,周怀夏便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她闭上眼睛心中默数,果然十秒后舱内有薄淡雾气弥散,她很快发觉自己失去身体四肢的感知,闻不见任何气息,包括味觉也消失。

如于教授所言,她只余意识。

这种外来的干涉,让周怀夏毫不费力失去五感,仅剩意识在一片黑暗无边的深海当中。

周怀夏放任自己的意识,努力清空一切杂乱思绪。

“她心率这么稳定?”07站在旁边,看着封闭舱侧面竖起来的屏幕,略有诧异道。

他被关在封闭舱无数次,最开始一段时间非常不适应,心率持续飙高,不止他,其他梦行者同样会出现心率升高的问题,后面习惯了,不再对封闭舱产生畏惧,才没有进入心率就出现大波动。

但现在周怀夏的心率几乎没有怎么变,哪怕按照时间推算,她已经五感尽失,只剩下意识。

于明容调出其他身体数据观察:“确实稳定。”

这代表周怀夏对未知的情绪把控极强。

五……八……十一……

周怀夏数着拍子,任由意识荡开。

她仿佛在一片无尽黑暗中看到有闪烁的光点,意识游去,试图接近触碰那闪着的光。

越靠近越刺目。

以至于让周怀夏想要抬手挡住前面闪烁的光芒,下一刻她就出现在一座亮堂的医院中。

不,不能完全算医院。

这里是松山精神病院。

周怀夏去年看过松山精神病院的监控,她记得这里是药库房,只是里面的布局略有不同,更为老旧。

石秀清正坐在窗口分药,她比刚才在玻璃屋中所见要年轻许多,手脚麻利地派发药物。

周怀夏顺着石秀清偶尔瞟过去的目光,见到旁边还有一个窗口,是个男药剂师负责,但他正在和站在对面的护士说话调笑,手里的活基本没有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