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监狱？”周怀夏刚走出寝室，陈丹已经在门外等着，说她可以去见石秀清。

陈丹摇头：“就在基地。”

周怀夏愣了愣：“你们把石秀清带过来了？”

陈丹道：“对，昨天晚上指挥派人去西城监狱，将她带了过来。”

因为不在同一个城市，一直到凌晨四点，石秀清才被带入C区。

周怀夏：“……行。”她还是低估了基地调动资源的能力。

周怀夏跟着陈丹前往C区某处，里面看着像是仓库改造的地方，大面积，无遮挡，中间有一座可移动的透明玻璃屋，能清晰见到里面坐着一个普通中年女性，面容枯黄消瘦，双手被锁在前方桌上，她四处张望，脸上带着焦躁恐慌，似乎看不见外面站着的人。

玻璃屋外站着边朗、07，还有于教授带着的医疗团队，吕谨也在那，她正好奇围着玻璃屋转。

门口传来脚步声，边朗率先转头看去：“来了。”

随后于教授等人也全部看来，周怀夏一下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她对众人微微点头，走上前。

“我听陈丹说了。”边朗道，“也向于教授求证过，的确是有一个耳朵带着三道金色圆环的人。不过当初孔平也提过，但他没看见对方的脸。”

“耳朵和指纹一样，具有独特性。”周怀夏慢吞吞道，“我记得，是他。”

能短时间记住那么多份完全不了解的实验记录，并一字不漏地写出来，她的记忆毋庸置疑的强。

所以边朗当晚向于明容求证商议过后，立刻决定将石秀清转移进C区。

“刚好，于教授也希望能让你学着控制自己的能力。”边朗道，“你可以试试看进入石秀清的梦。”

昨天于教授从吕谨口中得知周怀夏并不能控制入梦的对象、频率，完全随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做梦者情绪激烈，便提议将石秀清带过来。

石秀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全程被蒙住头带过来的，因此表现得格外惶恐，这种也算激烈情绪。

于明容补充：“或者……能控制她意识也行。”

周怀夏看向07，问道：“你一定能进入选定目标的梦境中？”

“经过训练后，基本可以。”07向她传授自己的经验，“于教授应该和你提过意识网，要想进入一个人的梦境，首先需要观察对方，从面部肢体到对方呼吸起伏，得找到这个人的频率。当你的意识网捕捉到对方的意识，就能成功。”

说起来不难，但真正实施起来，意识虚无，对常人而言简直犹如天方夜谭。

周怀夏闻言又问：“捕捉到对方意识，之后呢？随时可以进入对方梦境？”

07摇头：“捕捉到对方意识只是第一步，还要连接到对方的意识，我们经过无数次实验，目前最容易做到的方式是蒙蔽五感。”

“蒙蔽五感？”周怀夏若有所思，这似乎和她之前试探得出来的理论类似。

07：“你有没有听过六识？”

“书上看过。”周怀夏道，“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以及意识。”

这是佛教用语。

07点头：“简单来说，前五识就是五感，视觉、听觉、嗅觉，以及味觉和触觉，这五感组成我们对世界的认知。而意识，我们叫心觉。你也可以理解成虚无缥缈、玄而又玄的第六感，即超感官知觉，也叫ESP。”

周怀夏低声道：“超感官知觉……”

“从科学的角度上讲，第六感来源于人脑对磁场感应，从而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就像地震来临前，动物对危机的预知。”于明容教授道，“在生活中正常人很难精准认知到第六感，多表现为潜意识，而梦境往往是由潜意识产生的幻境。”

周怀夏对后半句话更理解：“现代心理学认为第六感是潜意识的一部分。”

“没错。”于明容看向她，“你是学心理学的，知道这个理论。”

周怀夏想了想：“佛教唯识学有将第六识描述为独影意识，意为脱离五识单独活动，形成独立影像。”

于教授意外道：“看来你对佛教有所了解。”

绕着玻璃屋转完回来的吕谨闻言道：“岂止佛教，她还学道教和基督教。”

于明容笑问：“小周，那你有没有看过《唯识与中观》？”

周怀夏摇头，她只看了些三教基础的书籍，完全是当时病急乱投医。

“在这本书中，认为有三种状况最容易出现独影意识，也就是第六识。”于明容道，“梦境、幻觉和禅定。”

周怀夏明白过来了：“所以梦行者精神状态不好。”

“更确切地说，越是第六识强大，越容易表现出精神异常的状态，看到其他人看不见的幻觉，或者说梦境。”于明容道，“要想要让你的第六识凸显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削弱五感的存在，减少外界刺激。”

她笑了笑：“其实很像禅定，但这种状态仅凭自己很难保持，一般需要外界施加手段。”

周怀夏问：“什么手段？”

于明容看向旁边07，07开口解释：“发现这种规律后，最初是注射药剂，让我们进入这种五感褪去，又有意识的状态，不过药剂打多了伤身，基地研究出一种雾剂，躺进去封闭舱后，人为消除五感。”

雾剂比直接注射药剂要好很多。

“是那个吗？”吕谨指着门口两位军人推进来的舱体。

07：“对。”

等封闭舱推过来，07按下旁边的开关，舱门全部打开且收缩，露出里面。

吕谨恍然大悟：“原来你那次躺的椅子就是这个封闭舱。”

一直没有说话的边朗开口，对周怀夏道：“今天你可以试试封闭舱，于教授已经根据你身体状况调整了雾剂。”

短了点，明天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