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解开了误会, 宓瑶没再关心甄婧私下又掌掴了虞少阳几次,反正看虞少阳的样子没什么怨言,反倒喜欢甄婧这般说打就打, 觉得甄婧是爱深了他才大变模样。
他们的事了了, 宓瑶闲着没事, 就去把白日没看的铺子看了一眼。 两个铺子在同一个市坊,没挨在一块但都是好位置。 这会都快到戌时,
市坊依然人潮如织,除却萧家两个空铺子关着,其他店铺都亮起了灯笼烛火,依然在做生意。 “这店空在这里太可惜, 我跟乌账房打听, 这店铺原本是租了出去,
只是租了店铺这家人做生意缺斤少两,还打着镇使的招牌招摇撞骗,让镇使知道干脆把铺子收了不再出租。” 一到铺子门口, 霜华就精神了起来。
刚刚瞧甄婧扇虞少阳巴掌有趣,但也就那般, 又不是她动手来打, 没有任何成就感, 而帮主子管理铺面赚银子就不同了。 “以前奴婢觉得做管事好,
但不知做管事具体是哪里好, 直到夫人你信任奴婢, 让奴婢开始管事, 奴婢才晓得手中有权是什么滋味。” 霜华感叹地说道, 原本她还担心她没本事,
做不好这个管事让主子失望, 但接手后她开始会战战兢兢怕做错事,到现在已经游刃有余。
游刃有余后,她不免有了空闲的时间,宓瑶是主子可以享受闲暇,而她一闲下来就忍不住给自己找事做,虞琇同她想的一样,所以两人一齐开始思考有什么对主子有利。
就乌账房那里翻出了这两个铺子。 铺子是节度使送的,不可能卖了了事,所以一直白放在这里。
“之前铺子不对外租赁,是因为府中没人来管理这事,奴婢问了乌账房许久,晓得租赁铺面没有那么麻烦,主要是要有人空的出手定期查看,夫人放心,奴婢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在她看来管理铺子的租赁只是练手,萧家是新贵,所以不像虞家那般有底子,公中不止有铺子租赁经营,乡下还有几个庄子出息。
但随着萧家的小主子们长大,这些东西迟早会置办起来,既是如此,比起到时候她才匆忙去学,还不如现在就开始练习。
听出了霜华的豪情壮志,宓瑶情不自禁地为她鼓起了掌。 她之前听霜华和虞琇提起铺子没什么感觉,意识到光是花银子无趣,还是得手上有点东西,才顺道问萧欻要了铺子。
谁想到她只是当做添头的东西,霜华已经规划到了从浅至深,如何从铺子,管到她往后可能会买的庄子。 这般的事业心,若是不买个庄子,她都觉得对不起她。
她现在躺了,但能理解有些人就是越干活越精神,越能找到存在的意义。
不止霜华,她最近瞧虞琇也是,相比与跟着她,计较她是不是对萧善他们越来越好,而是心都扑在了调教下人上。 她们这般,她倒是对这两个铺子有了更好的想法。
“这铺子地段再好,租出去也赚不了多少银子,银子不多,我也不可能给你这个巡视的管事加多少月钱,但这铺子是自营,你可以管理的东西便更多了,而铺子赚的银子多,我可以按着赚了多少给你奖励。”
听到主子的话,霜华第一反应是要表忠心,说自个不是为了增加月钱,但脑子琢磨过来,她就开始心动。
相比巡店这个店铺由府里自个经营,赚的要更多,而且她能学到的东西也更多。 至于奖励,谁能拒绝做对事情后的奖赏。
“可是夫人,咱们自个经营的话铺子该做什么生意?”
“这就是你与琇儿该想的了。你们可以看看铺子周围都是做什么生意,做什么赚钱做什么不赚钱,去铺子的客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东西他们进货售卖还是自产自销,又是如何定价,弄清楚了这些,可以多选几种经营类型,你们就来找我谈。”
“奴婢懂了,夫人放心,奴婢与姨娘子仔细商量,不会辜负夫人的信任。”
宓瑶点头,觉着她们这般热血沸腾,少不得能赚钱,哪怕运气不好跌跟头了,这铺子原本放在这儿一毛不赚,也亏不到哪里去。
与霜华说好,宓瑶闹市逛了圈,买了几样有兴趣的食物当夜宵,给萧善他们带了几个竹编的蚂蚱当礼物,才姗姗回府。
到了府邸,听说虞少阳与甄婧一回府就关了门,伺候的下人时不时能听到两人笑声,看来是和好的很彻底。 只是他们的问题张嘴就行,而她与萧欻的问题就难说了。
洗漱完换了睡觉的中衣,宓瑶看到萧欻进门面色的冷硬,就知道他还在不对劲。
在视而不见和勇敢面对中,宓瑶选了一会,决定跟甄婧学习,若是错不在她,而是萧欻误会了什么,说不定大晚上她还能拍他几个巴掌玩。
“阿兄与嫂子的事没能让郎君引以为鉴吗?若是郎君有什么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张嘴问我,而是对我冷脸。” 宓瑶捧着脸,委屈地撅起了唇。
“是你与萧善学,还是她学了你。”
见着她的情态,萧欻想到这两天也见萧善摆过一模一样的姿态,捧着脸,干净清澈的眼眸委屈巴巴,瞧着像是有泪,但仔细看却是眼眸太大太亮,有光投入,显得波光粼粼。
宓瑶眨巴眼睛:“不管谁学了谁,能让萧郎心软消气就好。” 随着萧欻走近,宓瑶坐在榻上的身体往前伸,抱住了萧欻的胳膊。
但因为距离还是有点远,她身体悬空太多,要是萧欻往后退她铁定会跌下床。 为了稳住身体,她紧紧扒着萧欻,仰着头看他,“萧郎你再不把我抱进怀里,我就要摔了。”
“摔了与我有什么干系。” 话是那么说,萧欻没有退后,而是往前,双手钳着她的腰,把她放回了榻上。
“为何用麝香避子,是觉得清白没办法保留,所以宁愿命短也不要生下拥有我血脉的子嗣?”
萧欻语调淡淡,比起方才的冷硬,他的情绪像是缓和了许多,但说出的话却没法子让气氛随着他的神态缓和下来。
宓瑶怔了下,终于明白了他这半天一副风雨欲来的阴霾都是什么原因。
她没有立即开口,萧欻低眸看着她马上下意识无辜装傻的神色,扯着嘴角又接着道:“你阿兄与嫂子是因为误会对方品德高尚无瑕,所以谁都没张嘴说明心中的想法,虞氏,你要编什么话,来让我们也同他们一样?”
“我还没说,郎君就已经认为我是编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 听到宓瑶如此说,萧欻也没发怒,收回视线去了盥洗。
萧欻一走,宓瑶眉心就蹙了起来,萧欻情绪变化,她是有往姜大夫把脉的事上想,但没想到还真想对了。
她的确在身上用了大量的麝香,这麝香不是与萧欻成了亲才用,而是在虞家时,她知晓原主跟萧欻订了婚事,就开始提前加入平日的熏香里,用来避免以后的麻烦。
不想生子不是因为萧欻,而是她是来度假的,为什么要生孩子? 别说在古代生孩子就是容易出事,再者生了她不能不管,而管了就有了软肋。
萧善他们她是心情好就与他们和谐相处,有感情但可以控制感情的深浅,可自己的孩子,她不确定自个能不能保持理智,会不会生下来之后就把自己不曾拥有过的一切给它。
她想得清楚,只是没想到姜大夫会看出来麝香的用途。 在虞家每个月也会有大夫给她把平安脉,说法永远都是好的,说她正常吃饭后脉搏稳健了不少。
她特意打听,因为麝香需要非常大量的使用才会影响有孕的妇人,所以妨碍子嗣的说法并不普及,喜爱麝香气味把麝香当做熏香的夫人比比皆是。
所以她不觉得自个的行为会被发现,可谁想到就是被发现了,并且萧欻还笃定了她是故意。 躺倒在榻上,宓瑶有几分心烦。 她宁死不认说自己是不知道,能混过这一时。
但停了香料回想萧欻爆发时那些白色汗水,那个量让她觉得她都能一胎八宝。 对萧欻的态度决定了生还是不生孩子,而不是单纯的混过一时。
等到萧欻掀开帐幔上榻,宓瑶已经闭上了眼睛,萧欻见状就知道了她选择当哑巴。
他不开口,她与他讲道理,列例子,让他明白夫妻间有事说事,不要把话藏在心里不说,而他如今开了口,她就做出这副装死的模样。
站在床边,萧欻目光逡巡着宓瑶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相比与她的反应,他其实更不解自己的心思。
刚从姜大夫嘴中知晓她身上诱他上瘾的气味,是让她不会怀上他子嗣的麝香,他觉着难堪气恼,想要把她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