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欻不走,宓瑶直接进入了主题。 虞少阳到益州算是降职,待遇没有配宅这一项,至于赵天赫那里,他虽然看好虞少阳,但有才人无数,他不止挖了一个虞少阳到益州。

总不可能还没看到虞少阳的价值,便给他超标准的待遇。 不过虽不送宅子,但司户会补贴部分虞少阳租赁房屋的银两。

宓瑶无所谓虞少阳夫妻住在萧府,萧欻明显也不在意,但虞少阳觉得暂住可以,常住于理不合,所以今日下午一有空就开始寻摸城里的空宅院。

她闲着没事就在旁听牙人报位置和银钱,听了半晌,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郎君为何我没有月钱?”

萧欻见宓瑶脸上的散漫转为认真,还以为她要与他谈什么,比如把萧府旁边的陪宅借给虞少阳夫妻居住。 谁知道她永远都能出乎意料。

“你哪里没有月钱?账房你什么时候去支银子,支不出过?”

他从未限制她的花销,自从她迷上瓶花之后,库房的瓶子不够,她在外又买了不少,后面不知是听谁说,还是在书中看到冬日插花应该用铜瓶不该用瓷瓶,她又买了一堆价值不菲的铜瓶替换,因为这事账房还特意拿着账本找他,让他知晓她花银子有多不手软。

就是这般她还来跟他要什么月钱。 “郎君是我的夫君,我是萧府的主母,账房随意由我支钱是理所当然,但能花郎君的银子是一回事,我自己口袋里有银子是另一回事。”

人就是一种会贪心的生物。 萧欻刚开始说随意她去账房拿银子的时候,她觉得生活过成这般已经妥了, 而现在她想到虞家给她的浅薄嫁妆,就觉得这般不成。

她平日里花了再多的银子,也是从萧欻的口袋入了商人的口袋,她的钱袋子依然瘪瘪,若是哪天萧欻不愿意再给,她就是这萧府最穷的人。 “我不懂有何区别。”萧欻淡淡道。

宓瑶怀疑萧欻是假不懂,但她还是耐心解释:“我从账房支的银子,不是拿去给下人发工钱,就是买衣裳首饰打扮自个,而我精心打扮还能是给谁看?自然给郎君看,所以说来说去我在账房支出的银子都是为了郎君,却没有留任何一点给我自己。”

越说宓瑶神态越委屈,活像平日里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饭,都不是为自个吃喝,而是为了他才忍着痛苦活着。

虽不知她怎么突然升起要银子的心,但萧欻看出今日不满足她,她能每日都见缝插针地跟他提及。 看够了她装委屈的模样,萧欻开口道:“你要多少?”

见萧欻终于把话题进行到了这里,宓瑶波光潋滟的眸子满是期待:“郎君打算给我多少?” 哪怕曾经穷困,萧欻如今对钱财依然看的不是太重。

宓瑶是他的女人,他之前摸不透她在想什么,觉得她心不在他身上,尚能让她支取银两,如今他感觉到她有心与他做夫妻,自然更不会吝啬钱财。

只是说出让她满意的数字前,萧欻俯身对上她的视线:“我打算给你多少,要看你的诚意几何。” 说完他并未往前移动,两人鼻尖保持寸余的距离,互相对视。

宓瑶很想忽视萧欻眼中的欲念。 可他凤眸灼热的就像是沸腾的岩浆,光是看着她都觉得浑身被溅满了火星,烫的想离他远远的。

原本已经没有痛感的隧道,也因为他侵略性的眸光,回忆起昨晚的进出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郎君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卖笑换银子的花娘,我可不愿意用身体换银子,我对郎君是一片真心,我要用真心换。”

宓瑶弯起眼角,就是没照镜子,她也能猜到她现在的模样生动灵巧。 但她面对的偏生是萧欻这个不懂欣赏美人绽颜,而是满脑子只有荤腥的男人。 “吻我。”

低哑的嗓音宛若捕食者锁定了猎物,像是把选择给了她,实际上蓄势待发,她无论同不同意他都会展开他的狩猎。 宓瑶:……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与他探讨一下他自个定下的初一十五,但想到能实在到手的银子,她注视他脖颈滑动的喉结,嘴唇微张慢慢靠近,像是要含他的喉结,最后却吻在了他的下颌。

唇瓣的碰触犹如蜻蜓点水。 宓瑶的手指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摸索,感受着他猛然吞咽口水时的紧绷。 “萧郎是想我亲这儿吗?你看它起伏的好急,萧郎就那么渴望我……”

宓瑶话没说完,脸就被萧欻捧起狠狠吻住。 弯腰的姿势不方便萧欻施力,在唇舌交缠的水声中,他慢慢变成了一只腿半跪。

把宓瑶嘴中的气息掠夺殆尽,他依然紧紧地贴着她的面,濡湿的呼吸交错,他只许她呼入他给予她的热气。

“月钱就五百两吧,虽然知道郎君要给我更多,但再多我也花不完了……” 喘气的间隙,宓瑶哪怕大脑已经晕乎到不知今夕是何夕,依然不忘自己的初衷。

萧欻没有开口,只是摩挲她殷红发肿的唇瓣,目光幽深却仿佛有野兽在其中躁动。

宓瑶不知道她是被他眼神骚到,还是被他摸出了问题,反正她全身都开始发痒酥麻起来,有几分体会到她刚刚不吻他喉结,而是磨蹭地抚摸他,他是什么滋味。

萧欻摸完了唇瓣,就开始摸她的眉骨眼角,粗粝的手指扫过鼻梁,沿着她青色的脉络去摸她的锁骨。 宓瑶受不了痒干脆扑进了他怀里。

“郎君是在为我摸骨测命?那郎君有没有算出我天生好命,注定要被夫君捧在手心,不必吃世间的任何悲苦。” “的确不必吃任何悲苦,吃点别的东西就成。”

萧欻意有所指,抱她上榻前,多问了一句,“除却每月五百两,你还要什么?” “我发现咱们府还有两间在闹市的铺子,夫君也一并给我吧。”

这铺子是霜华某日无意间跟她提及,说那么好的地段,因为萧府没有管理的人才,便空着不租赁出去,白白浪费了地段。

她那时听着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浪费的也是萧欻的银子。

但现在不同,虞家给她的嫁妆只是面上丰厚,实际上她在来益州的路上就花的差不多了,其中也没什么压箱底的铺面庄子。 既然娘家不给,那她只有问夫家要了。

“要那么多,你打算如何支付报酬?” 萧欻这会已经将戒女色抛到了一边,他这是索要报酬,而不是被眼前吊着的仙肉馋的口水直流,没有自制力非要咬几口。

而宓瑶这会也忘了她说的她不是花娘,赚钱嘛不丢脸。 这样萧欻过的很累,气喘吁吁,流了许多白色的汗珠。

翌日宓瑶一如往常般起晚了,萧欻与虞少阳都出门当差,晌午送了信不回府邸,等到吃完了饭食,宓瑶便陪着甄婧去看宅子。

牙人口头介绍的宅子自然是千好万好,要住许久的地方,还是得具体的去看几圈,才能选出合适的住处。 小半个时辰过去,宓瑶陪甄婧看了两处宅院。

两处都离萧府不远,一处是一进的宅子,院子还算新,但地方逼仄,十几步就能绕完整个院子,往后孩子生了跑都跑不开。

另一处二进的宅子要好些,但建筑太旧,若是居住,大到墙壁需要石灰抹面统统清一遍,小到残破的轩窗也要换新。

“全部换新虽然麻烦,但也干脆,不若一间宅院有太多上个屋主的痕迹,我与你兄长住着也不舒坦。” 这两处宅子都不怎么满意,但牙人介绍的住所,就这两间与萧府离得近。

她以往跟宓瑶关系平淡,巴不得离她远点少打交道,但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十分喜欢变了性子的宓瑶,就想离萧府近点,不若他们夫妻俩到益州,虞少阳出门当差她想找个人说话也寻不到。

“重新规划一遍的确不错。” 宓瑶在册子上画了个勾,帮甄婧把这处列为备选,“嫂子,我们先去茶楼坐坐,尝尝新鲜点心,等到琇儿打听一圈再说。” “琇儿?”

甄婧看向与他们一同出来的虞琇,她晓得虞琇是宓瑶和她相公的庶妹,但因为她相公对虞琇的态度淡淡,她怕宓瑶多想,也未与虞琇多说几句。

“嫂子放心,不需多久,我定然把这儿的情况给你打听的清清楚楚。” 虞琇拍拍胸膛,自豪地说道。 “在打听消息上,镇使手下的斥候都不如琇儿。”

把事情交给虞琇,宓瑶便跟甄婧去茶楼,虽然萧府的厨子手艺不错,但吃久了,还是想尝点别的滋味。

晓得这家茶楼的点心不错,宓瑶便要了一桌:“吃不完还可以带回府给善儿他们吃,不会浪费。” 说着宓瑶就一种选了一个都尝了尝。 甄婧也选了几个品尝。

吃得差不多,虞琇打听回来,坐下先喝了杯茶才开口:“那宅子没沾过生死还算干净,但上一任屋主名声不怎么好。” “怎么不大好?”

“之前住在那儿的人是一位官员的外室,之所以搬离,是因为正室打上门,抓了官员与外室偷欢的现行大打出手。”

听到这个宓瑶觉得还好,只要不是什么凶杀案的现场,周围邻居生养了一窝孩子日夜吵闹,抓奸现场在她看来不算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