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鄢妘点头,宓瑶淡声道,“因为一切没看着那么简单,因为益州姓赵,因为爱女儿的父母没那么多,因为女子太容易被人冠以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

只能说有一个公正的节度使是剑南百姓的幸运,她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也知道如今大兴四分五裂,有些地界手中有权的统治者早就不把人命当命,把人当做食物食用的都有,对他们而言赵五郎这事根本不算得什么。

“你若是再不走,你夫君怕是要成雪人了。” 见鄢妘还要说,宓瑶提醒道。 “他又不傻,落雪还站在屋外等我。”

鄢妘还想聊,但知道明日就要过年,不能这般无止境耽搁宓瑶时辰,说定了改日再见,鄢妘才恋恋不舍站起身。

两人一齐出去,发现岳晋的确没有站在空地上当雪人,不过他与萧欻站在庭廊下说话,两人穿得都不厚,头发时不时还被冷风扬起,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

送走了鄢妘,宓瑶没看旁侧的萧欻,先一步回转了屋子。 萧欻也没追她,停了一会才再次启步与她错开回了院子。

若是以往府里两个主子有了别扭互不说话,下头的人铁定噤若寒蝉。

但宓瑶不去讨好萧欻归不讨他,花他的银子她还是花的起劲,红包一个个发下去,府里的下人一个个笑逐颜开,哪还记得男主人的冷脸。 就连虞琇没在意两人之间的冷淡。

知道了萧欻的恶习,她巴不得阿姊与他相敬如宾,以免又被弄得一身伤。

在萧府里大约就只有萧翼担忧萧欻的心绪,不过他担忧也没用,他也没办法让宓瑶也送萧欻一条葫芦脖链。 除夕夜大小厨房齐齐发力,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宴。

瞧着桌上架着的烤乳猪、宓瑶一边心疼它那么小就出来迎客,一边吃完了一个肘子。

这一餐所有人都敞开了肚子,用完年夜饭,宓瑶去了听松院,与萧善他们在游戏房打发时间。 听说萧翼最近的课程新增了棋艺,她就让萧翼把棋盘拿了出来,要教他下五子棋。

她与萧翼玩了一会,嫌他记着围棋的法则,扭转不过来玩五子棋,就打发他去教萧良下棋,而她跟在旁跃跃欲试的虞琇继续玩。

萧良对学下围棋没有兴趣,幸好没学多久,棋局就被萧善破坏。

萧善闲着没事,也想参与其中,不过五子棋与围棋她都不懂,她大拇指与食指屈起,肥肥的小短手做出弹东西的姿势,把黑棋弹出去撞白棋。 弹完她看向萧良,等着他的回击。

比起听围棋的规则,萧良明显对这个游戏更感兴趣。 棋子弹来弹去,萧翼无奈地站在一旁,看弟弟妹妹玩得哈哈大笑。

听松院一直热闹到了亥时,等三个孩子睡着,宓瑶也没有守岁的想法,打着哈欠上床睡觉。 次日睡到晌午醒来,宓瑶把萧府所有人集中起来发了新年红包。

钱一把把撒出去,收获了一枚枚真情实意的笑容。 宓瑶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只是她飞扬的心情在晚膳之后就消散干净。 “去我房里。”

萧欻的声音在耳畔乍响,宓瑶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转身看向萧欻,目光相对,触到他眼中的幽深,宓瑶真就是佩服了。 两人都不说话几天了,他都还能惦记初一十五。

大年初一都还要让她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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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萧欻出现的时候, 天将将黑透,萧良想同昨日一般放爆竹,吃了饭之后就守着天色, 天一黑他就兴奋地要去空地。 这时代有火药, 但技术上还无法制造观赏性质的烟花。

而且火药受官府管控, 不能拿来制造炮竹,所以萧良的放爆竹, 是把竹子扔进火里面烧,听竹子爆炸的声响。

除夕夜因为凑趣,她才扔了几个竹节,如今再去听嘭嘭嘭的炸裂声响, 她有些不想动。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萧良这个面子, 就听到萧欻对她发出邀请。 那日争执后,

两人就开始互相视而不见。 当然这个视而不见也可以说是她单方面发动。 因为萧欻本来就话少,平日里她不主动与他说话,他也不会寻什么话题与她交谈。

说起来他刚回来时, 她还想要装装样子,怪他没事打破了现状, 让她不得不发表了“我对你很失望”宣言。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太激进, 后面发现这是好事一件,

给了她可以无视萧欻, 不需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借口。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 两人都成疏离成了这样, 萧欻竟然还要让她上工, 简直丧心病狂。

宓瑶眼里满是诧异, 跟萧欻对视良久, 见他感知到她惊讶的情绪, 却没有开口说算了的意思,她默默站起了身。 “郎君确定现在就要?天才刚黑,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宓瑶一边随着萧欻往他房里走,一边开口问道。 “早做完不耽搁睡觉。” 面对宓瑶的问题,萧欻头也没回,淡声答道。 瞧着他的背影,宓瑶皱了皱鼻子。

说得那么漠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系统,逼着他完成他不想做的任务一样。 但实际上并没有人逼他与她睡觉。 他若是不想睡,完全可以取消初一十五。

因为有可以不用太热情的借口,进了萧欻的屋子,宓瑶不像以往一般主动靠近他,而是表情淡淡地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目光也不看他,而是随意打量不远处花梨木桌台上的刻纹。

她想瞧瞧萧欻能有多厉害,面对一个不配合的女人,他是不是也能重复之前两次的步骤。 现实证明不要高估男人对女人情绪的在乎程度。

她没站片刻就听到萧欻冷清的声音多了几分暗哑:“把衣服脱了。” 目光对视,萧歘眸光幽深,眼底已经烧起了一层浅浅的猩红。

可见她还没脱,他的思绪就已经跑到她脱光的模样。 宓瑶:…… 哇,这就是男人。

晓得面前的人不在乎她的态度,此刻闹小脾气只会让自己吃亏,所以宓瑶干脆走到了床榻边上,开始听话的脱衣裳。 “郎君不过来?”

剩下最后一层,宓瑶解绳的动作顿了顿,抬眸朝萧欻问道。 萧欻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一点点低下了头。

在两人唇瓣即将碰触前,他停了下来,逡巡宓瑶脸上的神色。 宓瑶杏眸半阖,纤长浓密的眼睫顺从地向下耷拉,没得到预想之内的吻,她疑惑地睁圆了眼,不解地看向他。

萧欻没再迟疑,含住了她的唇。 而她不闪不躲,唇瓣微启,许了他长驱直入。 女人的唇瓣一如往常般甘甜,香软。

他扣住她的后颈,让两人紧紧贴近,嘴上咂摸她的滋味,手掌则是在玉肌上肆意描画。 像是攻城略地的暴君,宓瑶被他的强势逼的喘不过气,连带着脑子都开始发晕。

趁着他停下换气的空隙,宓瑶抓紧时间道:“郎君,我难受……” “难受也受着。” 听到宓瑶的求饶,萧欻冷声讥讽,没有松开她,在下一刻又堵住了她的唇。

只是他嘴上说得难听,接下来的吻却缓和了许多。 宓瑶惊奇的发现他这次竟然没有咬她。 今天的节奏与上一次差不离多少,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没有以往那般强势。

听到她说不要他就停下。 而后他自给自足,宓瑶从双目无神到血渐渐凉下,觉得今天这场运动没有她参与也无所谓的时候,弄脏的软帕终于扔下了床榻。 “给你拿张热帕?”

萧欻看了眼宓瑶,开口问道。 这次因为他没有强求,所以被上没什么脏污,省了他换铺盖的功夫。 宓瑶没立即开口。 等到萧欻拿了帕子过来,她恍惚的神情才变为委屈。

“郎君,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你又怎么?” 萧欻皱眉,不知道又哪儿惹了她。 宓瑶眼圈发红。

她原本以为缓一缓,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就会消失,但感觉到萧欻身上散发的餍足,难受的感觉没有消失反倒是更难受了。

之前两次萧欻大部分时间都在满头大汗试图侵占更多地盘,而她除了说不要就是在享受。 这一次萧欻放弃的速度太快,最后他爽完了,她却卡在快到不到。

在要硬气和及时行乐之间,宓瑶瞧向萧欻,在他不解的眸光中抬手揽住了他,亲了他脖颈之间的喉结。 她选择了及时行乐。 “你做什么?”

脖颈被亲吻吸吮,萧欻声音哑的像是嗓子掺了粗粝的沙,已经暗下的火星又有卷土重来的的架势。 “郎君怎么能只顾着自己,我难受……”

宓瑶委屈巴巴地抱怨,娇媚的眼眸带着欲语还休的钩子,萧欻怔了一下,终于懂了她这副姿态的缘由。 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事,只是觉得她平日喝的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