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瑶想了想书中虞琇的未来,姐夫的眷顾是没有的,男主嫌她年纪太小,不止没碰过她还在她不断靠近讨好时给了她难堪。
而讨好不了男主,虞琇自然只能扒紧原主,继续当她指哪打哪的狗腿子。 书里没有提虞琇的下场,但原主死的惨烈,想来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霸主》是一本男频爽文,原主作为寡王男主的前妻,没嫁给男主之前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原主因为容貌出众,十三四岁就被家族造势,捧出了江南第一美人的噱头。
但世家吹嘘推捧家中女眷容貌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虞家家主原本打算把原主送给淮南节度使为继室,但江宁郡王在花宴偶然见了她一面后心中惦念。
两大势力不合又都对原主有意,原主的婚事就从十四拖到了十七。
直到半年前剑南节度使养子萧欻平乱有功,宴席上提及他还未娶妻,问他对哪家闺秀有意,他玩笑道哪家不重要,他只想要让人见而忘俗的美人。 话落音,有人提及了她。
宴席过后没多久萧欻就向虞家求娶,虞家家主看不上萧欻养子身份,但迫于剑南节度使势头正盛,加之留下原主不嫁日后势必得罪淮南节度使或是江宁郡王,干脆顺水推舟应了婚事。
而原主早与寄住在府中的表哥两情缱绻,得知婚事定下就跟表哥商量逃婚,并且让虞琇替嫁。 可惜萧欻不认替嫁,虞家找不到人,他自个带剑南军找到了原主。
原主被抓到后对萧欻满腔恨意,趁着他军务繁忙,到处征战,折磨死了他两个孩子,等到萧欻发现时,他三个孩子就剩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大儿子。
萧欻对原主恨之入骨,不愿原主只是简单偿命。 先把原主关了水虫无数的水牢,而后亲手扒皮抽筋,只剩一口气时才给了最后一击,五马分尸了原主。
想到原主的遭受的酷刑,宓瑶忍不住牙酸,原主的行为恶劣,但萧欻也着实是个变态。
她会看到《霸主》这本书,是因为她是编剧,影视公司买了原著后,觉得书中男主太寡没有CP感情线,希望她能在剧本里给男主加上官配女主。
看到男主对前妻的手段,以及作者十分详细描写了这些手段后前妻的惨状,还有男主亢奋的情绪,她就觉得男主寡王是正常的,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有官配。
谁知道她这个想法产生没多久,文档打开刚敲几个字,心脏剧痛,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做她这一行深夜加班是常事,她之前心脏就时常抽痛,压力大的时候左脸神经还会控制不住的痉挛。 她怕自己猝死,一直想着手上工作结束后就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
但上份工作结束,下份工作立刻就来了,手上的工作停不下来,她只有用少喝几杯咖啡的方式养生。 谁知道最后的结局还是猝死。
想到自己是死在工作岗上,她穿进书后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
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发呆,某日实在受不了身上的臭味去洗了澡,看到身上吹弹可破的玉肌,还有镜中神如朝露,尽态极妍的脸,她才生起了一丝斗志。
除了睡觉吃饭,她开始费时费力的养护自己的新身体。
原主除了名跟她一样,五官也与她相同,只是原主靡颜腻理,一看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她的脸在她没日没夜的加班下,体态变形,皮肤粗糙,二十多岁已经有了四十多岁的眼袋泪沟法令纹。
她青春期因为美貌得到过红利,但更多的是身边乌七八糟的声音,她涂护肤品化妆就是爱漂亮不老实,生活上得到便利就是靠脸,成绩稍微下降就是只有脸没有脑子。
只能说她那时候太年轻,太在乎周边的声音,为了证明自己,大学期间她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干活,毕业一年后组建了自己的工作室。
整个人也越来越靠近躲在阴暗角落,带着深度黑框眼镜一脸苍白不断敲击键盘靠谱编剧形象。
如果问她努力的那些年有没有得到什么,一定是得到了,她还了助学贷款,有了市中心大平层,手下有不少员工叫她老板。 但是……好累啊。
如果没有猝死,她会选择继续奋斗,跻身业内的一流编剧,但既然都死了。 比起奋斗的牛马,她现在只想当躺平的娇妻。
男主想要听话漂亮的花瓶老婆,她就会是个完美的花瓶,脚指头也散发干净的花香,至于其他,原主折磨男主孩子落得凄惨下场什么的。
她是来度假是来享受人生,不会像原主一样追求真爱,只要让她吃好喝好躺好,什么继子继女她不会看不顺眼,让她叫他们宝宝都行。
当然最好就是各自安好,她不管也不折磨他们,他们也离她远一点。 让她安安静静当一个漂亮处处精致,大事小事都不需要动脑的花瓶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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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第二章
宓瑶用完早点,如往常一样在船上找了避风看书的好位置,半张脸窝在雪白狐狸毛中,远眺覆盖了白雪的青山,近赏候鸟捕鱼,耳听楼船划开江水碰触薄冰叮咚脆响,偶尔低头瞟两眼闲书,打了个哈欠开始午睡。
睡醒后又看了会书,管事过来通知船舶还有几个时辰靠岸,今夜要宿在驿舍,明日换陆路赶往夔州她才有起身的意思。 宓瑶对多快能见到男主既不期待也不害怕。
只是听闻马上靠岸,知晓明日会在马车上颠簸。 她打开了她的养护日注,把明日的护发改到了今日。
喝了一碗由黑豆黑芝麻核桃仁桑葚煮的养发汤,见时辰差不多回屋内散了发,开始涂抹何首乌和花油调配的养发膏。
霜华给宓瑶按摩头上穴位,诗雅则是拿了珍珠粉调制的养颜膏给宓瑶涂抹脸部和脖颈。
她回来之前屋内就先烧起了无烟的银丝炭,等到进到屋内,暖洋洋的馨香袭来,宓瑶又有了几分困意。 想睡便睡,她闭目又浅浅睡了半盏茶。
醒来她脸上发上的膏药已经清理干净,霜华和诗雅在给她烘干头发,虞琇则是用剩下的养颜膏敷了脸,拿了个榆木小杌坐在她身边,见她睁眼,立刻递上了香茗漱口。
“一直看着我作甚?” 察觉到虞琇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宓瑶提醒她一声,“你脸上的面膏要干了,去洗了罢。”
虞琇摸了摸脸上渐干的白膏,想到其中含有的药材,觉着才擦上就卸掉有些可惜,站起了也迟迟不去净面。 “阿姊,你说姐夫会喜欢我吗?”
一天连听虞琇提了两次萧欻,宓瑶想着应该是船舶靠岸,没几日就要与萧欻汇合,小丫头紧张才不停提起。
再想她平日敷面,虞琇都是在旁看着,或者为她捣药,今日却不同以往也敷了脸。
她不想干涉书中人物的行为,本来是打算等虞琇像是剧情中碰了壁,如剧情中一样不敢再招惹男主,老实在她身边待着。
但听到虞琇不停提及想得到萧欻的喜爱,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何要他喜欢?你是我的妹妹,以前依靠的是我,往后就不想依靠我了?” “我自然想依靠姐姐,可是……”
虞琇低眸搅动手指,期期艾艾,不晓得怎么说。 瞧她的样子,宓瑶猜得到她的顾虑:“我嫁给萧欻,仰仗他吃喝是我的事,你不须管这些,以前如何往后也依然如何就够了。”
宓瑶列出食物链,她以前食物链的前端是虞家的大家长们,如今她嫁人了,她的前端就变为了萧欻。 虞琇若是想靠她得到庇护,一切维持原状就成。
但她说完后,虞琇依然是满腔话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不晓得她是没听懂,还是更想越过她这个中端,去直接接轨萧欻这个上游。
等到被清晨寒风吹醒,宓瑶才明白,虞琇不是没听懂,她盯着她看是因为她们就要分别,她眼里的焦虑有不舍,也有她这个中游被弄走后,不知如何接轨上游的忐忑无措。
“嫮嫮你醒了?” 桓冠斌坐在车内,本就在如饥似渴地端详宓瑶,见她睁眼,立刻惊喜地抓住了她的手,“往后没人能再拆散我们!”
倏然放大的脸让宓瑶蹙眉往后移了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打量所处的环境,目光划过车角黏腻的黑色污垢,还有破旧掉落定不住的轩苇,以及桓冠斌身上半新的墨绿锻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