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他摇摇头:“他们有心要跟,我怎么甩得掉。”何况对象是她,他并不介意他们的关系曝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侥幸的喜悦。

“老四你吃错药了是不是?别忘了你昨天刚签过约,爆出这样的绯闻来,你要我怎么帮你收拾烂摊子。”

“不用收拾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把报纸往沙发上一搁,没当回事。

“你说什么?”傅旭清脸色铁青,唇角抽搐,“没当回事是不是?我让你不要去招惹她,你说说看你都做了什么?你他妈的都做了些什么?”

他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这是我自己的事,二哥你别管。”

“我谁要管你那些破事?”傅旭清恨得咬牙切齿,一巴掌就扫了过来,“老四你越活越糊涂,你跟平静有婚约,你还跟平阳干出这样的苟且之事,你还嫌笑话不够多是不是?”

一股巨大的力量贴着皮肉而来,他踉跄地退后了几步,跌在沙发上,正要开口反驳,身后却穿来花瓶落地的碎裂声,两人同时回过头去,撞倒的花架旁,平阳一脸惊惶地看着他们,表情古怪之极。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知道她都听到了哪些,只觉得不对劲,起身就要去拉她解释,她却仿佛从梦中醒过来一般,惊恐地看着他走过去,突然退后了几步,退进了房间里,没等他冲进去,已经啪得关上了门。

他眼前一黑,只想起她惊惶而恐惧的神情,仿佛对他厌恶之极,顿时就急了,毫无章法地拍着门:“平阳你开门,你开门听我解释。”

门里没有回应,一丝声音都没有,他只担心她的情况,知道她性子激烈,怕她一时误会,慌得连心跳都要停止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急切地敲着门,让她出来。

傅旭清一把把他拉回来:“老四你冷静点,这照片我暂时压下来了,剩下的你待会给我出面解决。”

他甩开他的手:“我相信你可以帮我摆平。”

傅旭清又是满肚子气,扔下一句话直接走人:“别指望我帮你收拾烂摊子,是个男人就自己负责,这回摆不平这事,你就别给我回大陆。”

他心急如焚,根本没顾得上傅旭清的话,房间里静得让人发慌,一急之下,用力踹开了门。

幸福没有捷径(1)

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拉开,一室昏暗中,屋里空空荡荡,死一般的沉寂。唯有凌乱的床铺,还提醒着昨夜的狂乱,联想起现在的情形,却只觉得讽刺,心头闪过一丝苦涩,肿胀难耐,停了脚步,只听见卫生间里轻轻的流水声,他推门进去。

她已经穿戴整齐,正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梳头。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突然没有勇气去看镜子中她的脸。只迟疑着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敏锐地避开。

心里顿时一恸:“平阳,你听我解释。”

她关了水龙头,拿湿热的毛巾盖住脸,不说话。

他急了,一下子扯掉她脸上的毛巾,环住她的肩膀:“你对我就这点信任?”

她哗的睁开眼睛,漂亮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视他:“四哥,我有资格问吗?”

他微微来气:“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对你从来不是逢场作戏,你难道不懂吗?”

她没有挣扎,眼睛里却渐渐浮起一层水汽,在眼眶里凝笼,要坠未坠,那样泪水盈盈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他却仿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那样的无声,胜过任何谴责,突然就心生惭愧:“平阳,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怎么会娶平静?”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不是事实?”

他凝视着她的鼻尖,目光垂了下去,撑在洗脸台上的手不由攥紧,踟蹰了一会,在她的逼视中,终于艰难地开口:“他们……是……有这个意思……”

她噙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二姐?是谁都好……为什么会是二姐……”

原来是真的,原来他一直在骗她,仓皇地推开他的手,她踉跄地退后了两步,靠在门板上,脸色煞白。

他被她的眼泪刺痛,心里痛楚万分,想上前解释,去看到她因他靠近而全身颤抖,于是站在原地没动:“平阳,那只是他们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她方寸大乱,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只下意识地呢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攥在手心里的紫檀木梳子卡擦一声折断,尖锐的木屑刺入掌心,她痛得声音都有点扭曲:“四哥,你怎么能这样?”

他望着她的脸同样有些扭曲:“我怎么了?平阳,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喜欢你,难道有错吗?”

她摇头,慌乱失措:“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跟二姐有婚约,你要是早点说,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说什么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怎么可能……”

“你后悔了是不是?”他突然发怒,一拳砸在洗脸台前的镜子上,粘稠的鲜血顺着碎裂的玻璃流淌下来,他怒视着她的眼里同样充 血,“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我吗?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如果你肯接受我,我又何必用这种手段把你留在身边,我又何必隐瞒平静的事情……你相不相信都好,我从来没打算接受这桩婚事……平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我一早说我跟平静有婚约,你恨不得把我推到她身边去才好……那你要我怎么做,难道要我行尸走肉一样接受平静,然后再强颜欢笑在别人面前听你若无其事得叫我姐夫?”

他的手滑了下来,无力地搭在台面上:“平阳,你对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吝啬?”

她已经哽咽,转过身去对着门,不敢看他:“那现在有什么区别?我还是要叫你姐夫对不对?”

“不!”他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她,“我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自嘲地笑出声:“二哥说的对,还嫌笑话不够多吗……四哥,你不该搭上我的,我就是个惹祸精,我总是给你惹麻烦,不是吗……”

他把头搁在她肩膀上,脸埋进她脖颈间,深吸了口气,痛苦地呢喃:“别这样说,平阳,对不起,我很内疚,我还是让你陷入了这样的处境……”

她没再做声,脸颊上的泪痕未干,濡湿两人相贴的肌肤。交叠的手心里,血液从彼此的伤口里渗出,仿佛两道红线,盘根错节,纠缠住忽远忽近的两颗心。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那种感觉,第一次觉得像是相濡以沫,原来他们也可以这样的,可是他们要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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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旭东陷在沙发里抽烟,身上还穿着那件浴袍,浴袍下摆沾了一些血迹,却早就干透了,乌乌硬硬的一块,十分刺眼。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了,裹在厚厚的纱布里,不见端倪,只剩轻微的刺痛,在提醒着之前的混乱。茶几上断成两段的紫檀木梳子,在她手心里拉开长长一道口气。一个左手一个右手,他们伤到的又岂是手而已?

她带着那只受伤的手从VIP通道走掉,只在进电梯前回头望了他一眼。即使隔得那么远,他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茫然和无助。事情发生的突然,那样当头一棒,换了他也会无所适从。陷入这样的关系,他们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进展,又被扼杀了。

她会怎么做?

成全他跟平静?

要是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意外。毕竟她,并不爱他。

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一厢情愿,一厢情愿地把她留在身边,一厢情愿地等她爱上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她会理解他。

他知道她的,他怎么能奢求她的设身处地?

心头有阴影笼了上来,他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终于忍住了追上去的冲动。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烟灰缸里积了一堆烟头,他才起身,回卧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离开房间往外走去。

出了电梯接到傅菀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