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陈默无时无刻像个守护者,紧紧牵着温时雨的手,在陌生人眼里,他们就如同金童玉女般般配。光洁的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他高大挺拔,西装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她纤细优雅,却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这幅画面带给他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餐厅位于市中心摩天大楼的顶层,据说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陈默却似乎拥有特权,轻易获得了最好的位置临窗的私密卡座,远离其他客人。
"你常来?"温时雨随口问道。
陈默摇头:"来过几次。但我知道你会喜欢这里。"他指向窗外,目光却流连在她脸上,"看,能看到整个北湖。"
温时雨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夜色中,远处北湖公寓的轮廓清晰可见。她瞬间明白了选择这家餐厅的真正原因从这里,他可以时刻“看”着他们的家。
一位年轻英俊的法国侍者送上菜单,姿态优雅。陈默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身体微微前倾,无形中在温时雨与侍者之间筑起一道屏障。
"女士,先生,今晚的特别推荐是..."侍者声音悦耳,流畅地介绍着。
温时雨的目光在对方轮廓分明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她很少见到气质如此干净利落的外籍侍者。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攥住!
"在看什么?" 陈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裹挟着危险的风暴气息。
"没什么。" 她感到一丝紧张。
他的指腹在她手腕内侧的肌肤上重重摩挲,像是在安抚,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小雨," 他倾身靠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嗓音低沉而充满独占欲,"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这两年,他被迫旁观她与别人交往,那种噬心的痛楚,绝不能再有下一次!就在这一秒,陈默紧握水杯的手指猛地发力!
“咔嚓!”
玻璃杯在他掌中应声碎裂!尖锐的碎片瞬间刺入皮肉,鲜血混合着冰凉的清水,迅速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刺目惊心的红。
"陈默!"温时雨惊呼出声。
侍者惊慌失措地后退:"先生!您的手!"
"滚开!"陈默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命令,眼神阴鸷地盯着那个仓惶后退的年轻人,仿佛要将他撕碎。
温时雨迅速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和独立包装的创可贴医生的职业习惯。她拉过陈默受伤的手,动作熟练而冷静地清理伤口、挑出细小的玻璃碎屑。伤口不深,但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她的指尖。
"为什么这么激动?"她低声问,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医生面对伤患时的专业冷静。
陈默的目光从狼狈逃离的侍者背影收回,落在温时雨专注的侧脸上,眼中的暴戾渐渐被一种扭曲的脆弱取代:"他看你的眼神..."他的声音哽住,带着浓重的占有欲,"我不喜欢。"
第39章 禁锢的爱恋(一)
自从怀疑陈默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后,温时雨深知必须顺着他,任何违逆都可能加剧他的症状。因此,这些日子她一直过得如履薄冰。直到母亲带着忧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爸最近腰疼又犯了,你要是有空就回来看看吧。”窗外,北湖的水面泛着初夏粼粼的波光,几只白鹭轻盈掠过,划出道道转瞬即逝的银线。
温时雨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手机,字句在舌尖滚了又滚,却不知该如何向陈默开口,才能不被他解读为逃离的信号。
"在想什么?"
陈默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警觉。温时雨甚至无需回头,就能清晰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无形的压迫感正悄然逼近。他的脚步极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却逃不过她作为医生训练有素的感官。
"我爸妈想让我回家看看。"她转过身,目光捕捉到他下颌线瞬间的紧绷,"我爸腰伤复发了。"
“老人家身体要紧,是该回去看看。”他的声音听起来克制而温和,“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早去早回。”
“好,我现在就订机票。”陈默说着便拿起手机。
机票?她的老家就在临渊市周边,坐大巴车就能直达。自从她回到临渊市,父母因身体原因早已辞去工作,回到了乡下老家。“那个…我爸妈在乡下老家,”温时雨连忙解释,“路程不远,七八十公里,坐大巴很方便。”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几天你也正好去公司处理下积压的事务。”想到能暂时脱离他密不透风的视线,温时雨仿佛嗅到了久违的自由气息。
“你不打算带上我?”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温时雨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太阳穴处因极力克制而暴起的青筋,“还是你想把我扔在这里,然后一走又是七年?”
“没有!我没有!”温时雨急切地辩解,“乡下条件简陋,爸爸又病了,我是怕委屈了你。况且,”她试图软化语气,“总得给他们一点时间适应一下,对吧?”
"不行,你必须带我一起。"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下颌线绷紧如弦,仿佛在强行压制着即将喷薄的某种情绪。
温时雨清楚,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迎视着他眼中那片翻涌着恐惧、偏执与近乎绝望占有欲的黑色旋涡。作为医生,她明白此刻的拒绝无异于火上浇油。
"好,都听你的。"她轻轻抽回手,压下心底的叹息,转身走向卧室收拾简单的行李。
温时雨的老家在临渊市下辖的雾桐县,一个民风尚算淳朴的北方小县城。
临行前,陈默的秘书寻了个机会,悄悄溜到温时雨身边,压低声音提醒:“温小姐,您老家那边…如果有…比如童年玩伴之类的男性亲友,请您务必…保持距离。陈总他最近的状态…非常不稳定。”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
温时雨心领神会。
“谢谢。”她心底那根名为“偏执型人格障碍”的诊断弦,瞬间绷得更紧了。
阳光落在锃亮的黑色车身上,反射出冰冷而傲慢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温时雨本想坚持坐大巴,因为陈默的任何一辆车都与她朴素的家乡格格不入。但她怕惹他不快,于是识趣地没有开口,只要求他开了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黑色奔驰越野。
车后座降下的狭窄缝隙里,隐约可见男人冷峻如刀削斧劈般的下颌轮廓,以及板正挺直的身形。
温家老宅隐在巷弄深处,青砖黛瓦,门前一棵老槐树亭亭如盖。
“额滴娘!这……这是啥车啊?看着可真气派!”隔壁张婶挎着菜篮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快瞅快瞅,下来了!哎哟,这后生……这架势!”李伯手里的旱烟杆差点脱手,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
几个半大小子早已按捺不住,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对着车子一通猛拍,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与羡慕。狭窄的巷子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空气里充斥着兴奋的窃窃私语和手机快门的声响。
车门无声滑开。陈默长腿一迈,踏上了温家门前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石阶。纯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纤尘不染,踏在灰扑扑的石面上,形成一种无声的割裂感。他身形挺拔如松,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几个探头探脑的小青年被他淡漠的眼神一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温父温母早已闻声迎了出来,脸上堆着局促又惊喜的笑容,搓着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爸,妈。”陈默瞬间切换成温文尔雅的面孔,他微笑着微微颔首,声音温和谦逊,与那个粘人、充满占有欲的“孩童”判若两人。
爸妈?温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