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救你的…”萧珧把卫落的胳膊往自己脖颈上一搭,有了眼睛能看见四周响箭的来向,萧珧不断挥出飞针打掉飞来的响箭,拖着人往山谷尽头跌跌撞撞地跑去。

飞针用尽,袖口里还剩两把飞刀,算是最后的武器。

卫落昏昏沉沉,用尽全力撑着精神,山谷出口近在眼前,萧珧双眼通红,那短短几丈远的路变得模糊又遥远,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

萧珧下意识回头望去,一道响箭直朝自己后心射来,还有半尺就要捅进心口,萧珧指间飞刀盘旋而出,和那急速破空的响箭打出一团火花,一股冲力直接把两人推下了悬崖。

急速下坠时,卫落扯下蒙眼的黑布,把萧珧全护在怀里,翻了个身把自己转到底下,解开身上的盔甲系带,把萧珧裹了起来,亲了亲萧珧唇底的小红痣。

萧珧通红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混着血丝的眼泪,紧紧揪着卫落的衣领,“卫落…你混蛋!”

卫落微微偏头,手中暮光在峭壁上划出一道带着火星的白线,提气屏息护住怀里人,稳着身形在峭壁上生长的松树上猛踏了一步,贴着峭壁的斜坡一直滚到了崖底。

卫落吐出一口血沫,缓了半天才坐起来,浑身都是碎石头刮出来的小血口子。

萧珧被裹成一个穿山甲,还被紧紧压着头抱着,一丁点事儿都没有。

“卫落…你…你有病!”萧珧气得肺快炸了,从卫落身上爬下来,鼻涕眼泪流一起,指着卫落,“你他妈干啥啊你还垫我底下,还亲老子,我以为你不活了呢!”

“二爷用你垫吗!你有招儿不摔死你早告诉我不成吗?!”

卫落慢腾腾惨兮兮一身土爬起来坐着,“嚷嚷啥…耳朵都疼了…我就是看见你一脸害怕的小样儿,就想亲你…”

“哎你眼睛咋了。”卫落突然严肃,爬过去按着萧珧的头翻开眼皮儿看,从前漆黑明亮的一双眼睛灰蒙蒙的。

萧珧刚还不觉得,现在眼前一片朦胧,跟上了雾霜似的,看不清了,抬头看卫落,只能看见一片灰蒙蒙的虚影。

乔鸿影说的对,毒瘴是会熏眼睛的。

萧珧低下头,“没啥,瞎了呗……”

卫落低头默默看着萧珧,用力揉揉萧珧的肩膀,吸了把鼻子,把人一扯,背到背上,掂了掂,顺着溪流北上,脚步沉重。

萧珧也没说话,静静趴在卫落背上,鼻息扑在卫落脖颈上,吸吮着最爱的人身上的气息,混着血气和汗味,让人安心。

“你第一次背我…”萧珧鼻尖红红的,“我特沉吧。”

卫落没说话,低头走着,时不时把萧珧往上边颠颠,别掉下来摔着。

萧珧搂着卫落脖颈,“卫落…心疼了吧,你特喜欢我,是不。”

卫落嗯了一声,“是啊,特喜欢你,你残了瞎了瘸了傻了我都养你一辈子。”

“放我下来,你伤着呢。”

“哎呀意思意思得啦!我眼瞎了又不是腿瞎了,再说也不是一点儿也看不见…”

卫落很倔地不放人下来。

黎明将至,东方微明,抬头已经行至哨塔前,大部队在此会合,已经等候多时。

帐里有乔鸿影留下的草药,有治毒蛭噬咬的,有治毒瘴中毒的,分门别类放着,用歪歪扭扭的汉字标记出来。

休整一夜,两人上了药包扎伤口,相拥而眠,哨塔营帐里只有单薄的旧棉被,卫落搂着珧儿窝在棉被里,拿体温暖着,唇舌相抵缠绵,互相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萧珧躺在卫落身下,任凭卫落缓缓抵进,充满自己身体,肆意冲撞索取,暴起青筋的阳物剐蹭着温热柔软的肠壁,一下又一下碾进最深处。

“啊、啊…你他妈又乱来…我穴要扯开了…”萧珧白皙的脸蛋飘升红晕,半睁着一双灰蒙蒙的桃花眼,男人的喘息声低沉好听,又意外地诱人。

“珧儿、珧儿。”卫落不停念着萧珧的名字,把人拎起来,压着双手按在帐上,从背后狠狠挺入,插进最深的隐秘处探寻掠夺。

萧珧被死死压在帐壁上,腰窝压低,白皙的臀尖被冲撞地发红,这个姿势进入太深,感觉那粗物要直接捅进小腹里捣弄,让人痛得不行,又舍不得那霸道阳物的开拓索取时的爽感。

两人下身交合在一起,萧珧抱着卫落亲吻,眼泪涌出来,被卫落怜惜地舔掉。

“…我等你好多年…落哥…我等你好多年…我好苦…我想你…”

“我知道,我在呢。”卫落抱紧怀里人,珧儿在发抖,在哽咽,在心痛。

每年元夕,密探们都休假玩儿去,萧珧在自己屋里做一碗元宵,然后去玄武门上懒洋洋地坐着,从黎明未至坐到夜晚花灯流光溢彩,望着西北方,等着人回家,再落寞离去,回家自己吃凉了硬了的元宵。

一等就是六年,六年都没盼回梦里人。

二爷一直都那么强硬霸道,原来都是装的。

卫落狠狠与萧珧深吻,“珧儿,我对不起你。”

萧珧疲惫地昏睡,侧着身,把手搭在卫落腰上。

卫落睡不着,侧身抚着珧儿头发。他眼睛最生的漂亮,他最喜欢他这双眼睛,二爷骄傲,没了眼睛不知道会不会疯了。

有哨兵递来手书,“钟离将军要您立刻带兵回援,施行第二组战术。”

卫落点点头。

萧珧醒来时,卫落不在,地上有燃尽了的迷香。

哨塔已经空了,只有留守的几位老兵在哨塔下闲聊。

萧珧走出去,眼睛模糊看不清东西,听着声音拎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厉声质问,“卫落死哪去了?!”

那几个人惶恐回答,“回督察大人…卫将军领兵回援钟离将军,都已经三天了…还没回来…”

“三天…”萧珧拳头攥得铿铿直响,叫人牵马过来,翻身上马就走。

眼睛看不清路,一片模糊,只能印象去寻找战场,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萧珧听到秃鹫的叫声,再走近,一片腐尸的气息,因为天气寒冷,尚未完全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