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初歇,房间里还飘散着缠绵过后的旖旎气息。苏怀袖侧卧在枕头上,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枕边散落的发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身旁的男人。

傅砚修倚靠在床头,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袅袅青烟在昏暗的卧室里盘旋上升。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眸此刻半阖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透着事后的慵懒与满足。

苏怀袖轻轻嗅了嗅,发现他身上只有极淡的烟草味,更多的是清爽的雪松气息。这男人连抽烟都如此克制,从不会让浓烈的烟味沾染到她身上。

"看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傅砚修转头,嘴角勾起一抹餍足的笑。指尖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刮,眼底还残留着未退的情欲。

苏怀袖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看你抽烟的样子..."声音闷在柔软的枕头里,带着事后的软糯,"很性感。"

傅砚修低笑一声,将烟摁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他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呼吸拂过她耳畔:"那要不要...再看点更性感的?"

"不要了..."苏怀袖红着脸推他,声音软糯得不像话,"你快去洗澡..."

出乎意料的是,傅砚修竟真的乖乖起身。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苏怀袖恍惚间想起他们刚领证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只把这段婚姻当作一纸冷冰冰的协议,只是他们各取所取的一场交易。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却没想到他又折返回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水热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一起洗。"

浴室里水汽氤氲,温热的水流冲过,苏怀袖哪能想到,当初那个连共处一室都觉得尴尬的自己,如今竟能与他这般亲密无间。

水声停歇,没多久,傅砚修抱着她走出氤氲的浴室。他们身上都带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发梢蓬松微湿。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俯身,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她眉心:"在想什么?"

"在想..."苏怀袖仰起脸,望进他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堂堂傅厅长,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我这个小科员拐回家了?"

他在她身侧躺下,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腰:"不是被你拐,"他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夜色的温柔,在她耳畔轻轻漾开,"是我终于等到了。"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将银辉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苏怀袖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那沉稳的心跳声像是无声的告白。曾经那道无形的隔阂,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融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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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说:今天我的城,被水淹了

第45章 安城陆家

安城的八月末,微风送爽,机场的玻璃幕墙外是湛蓝如洗的晴空。两人刚走出接机通道,就听见秦悦熟悉的声音:"袖袖,这边!"

"你怎么来了?"苏怀袖惊讶的快步上前握住好友的手,"明天就是婚礼了,新娘子哪有空来接机?"

"你来安城我怎么能不来接?"秦悦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发梢微卷,整个人都透着喜气。她促狭地眨眨眼:"就是可惜啊,拜某位领导所赐,我的首席伴娘就这么飞了。"

另一边,叶宥安正与傅砚修握手寒暄。他着实没想到这位大领导会亲自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不过也由此看来,苏怀袖对这段婚姻的态度已经大不相同。

"傅先生,感谢您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傅砚修唇角微扬:"恭喜。其实我也是来取经的。"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前面那道窈窕的身影。只是两个姑娘手挽着手有说有笑,早已把他们抛在脑后。

叶宥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然一笑,看来,他们的婚礼也不远了。

走在前面的秦悦突然一个急刹,猛地抓住苏怀袖的手腕:"等等!"她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苏怀袖无名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上次见面还没有呢!"

苏怀袖下意识蜷起手指,想把那枚戒指藏进掌心。

自从秦悦开始筹备婚礼,她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提起这事毕竟连她自己都还不习惯无名指上突然多出的分量。

算算也有段时间了,这枚戒指在抽屉里静默了些时日,今晨才被那人执起,在梳妆台的晨光里缓缓推入她指间。

想起这苏怀袖耳根发烫,今早的画面又开始浮现傅砚修将她困在梳妆台前,温热的唇贴着她泛红的耳垂:"今天戴着,嗯?"那低哑的嗓音此刻仿佛又缠了上来,惹得她指尖微微发颤。

"别想躲!"秦悦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死死攥住她的手,将那枚镶嵌着钻石的戒指举到眼前细看。

"好你个苏怀袖!"秦悦用手肘撞了下好友的腰,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是不是上次和好后...嗯?"她促狭地挤挤眼。

苏怀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秦悦回头看了眼身后,突然凑到她耳边,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袖袖,回头看看。"她坏笑着示意,"你们家傅领导看你的眼神,简直要把人融化了。"

苏怀袖下意识转身,恰好撞进傅砚修深邃的目光里。男人站在几步开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视线交汇的刹那,两人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连眼角眉梢的弧度都出奇地一致。

机场外,安城的阳光正好,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秦悦挽着苏怀袖的手臂,突然轻声说:"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替你高兴。"

苏怀袖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是啊,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他们之间,现在会开出这样美丽的花来。

秦悦将他们送到酒店房间后,依依不舍地拉着苏怀袖的手:"明天婚礼还有一堆事要确认,我得先走了。"她眨了眨眼,促狭地看向傅砚修,"不过说好了,今晚袖袖得来陪我。"

傅砚修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应该的。"他体贴地帮苏怀袖理了理发丝,"婚礼前的“传统”,我自然不敢耽误。"

暮色四合,傅砚修带着苏怀袖走进安城一家隐在梧桐树后的餐厅。电梯缓缓上升时,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待会要见的是我多年的老友。"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促狭,"要是他妻子也在,你多和人家说说话。"

苏怀袖挑眉看他,等他说下去。

"那家伙啊..."傅砚修摇头失笑,"早年受过伤,明明喜欢人家小姑娘,却怕耽误了人家,死活不敢开口。后来阴差阳错有了孩子,小姑娘为了给孩子个名分,才勉强同意领证。"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傅砚修最后捏了捏她的指尖:"所以啊,你多开导开导那位小太太。"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首座上的男人闻声抬头,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正装,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气度,却意外地透着几分随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旁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扎着丸子头,一袭薄荷绿连衣裙,正好奇地望向门口。

"傅大领导日理万机,难得来趟安城啊。"陆今安起身相迎,声音低沉悦耳。

傅砚修轻笑:"比不上陆大老板,安城第一家族的名号可都跨省传播了。"

陆今安转向苏怀袖,伸出手:"这位就是嫂子吧?我是陆今安。可别听他瞎说。"

"你好。"苏怀袖礼貌地与他握手,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身旁的年轻女孩。

"这是我太太晚初,"陆今安介绍道,"嫂子要是觉得我们聊的话题无聊,可以和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