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今天特意扎了个俏皮的丸子头,浅粉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格外活泼。
"哇!好香啊!"她蹦跳着跑到餐桌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满桌早点,"嫂子,这些都是你做的?"
苏怀袖正端着最后一盘小菜走过来,闻言笑着摇头:"我哪敢抢功,都是妈的手艺,我就是个打打下手的。"
傅砚柔接过盘子,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问:"那平时你和我哥在家,都是你下厨吧?"她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好奇。
"你哥应酬比较多,晚上家里很少开火。"苏怀袖一边摆筷子一边随口答道,"不过早饭一般都是他做..."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哐当"一声周蕴仪手里的汤勺直接掉进了粥锅里。这位向来优雅的婆婆此刻瞪圆了眼睛,活像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妈!"傅砚柔夸张地捂住嘴,“嫂子口中说的,是我哥吗?”
周蕴仪机械地捞着汤勺,喃喃道:"我倒是连个荷包蛋都没见他煎过..."
这时老太太在傅明慧的搀扶下踱进餐厅,刚巧听到这番对话。老人家脚步一顿,扶着老花镜的手都抖了抖:"什么?砚修还会下厨?"她转头看向女儿,满脸不可思议,"明慧啊,我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傅明慧憋着笑,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妈,您没听错。您那宝贝孙子,现在可是会围着灶台转了呢!"
就在这时,已晨练结束的三个男人正好走到餐厅门口。傅砚修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水汽,显然是刚冲过澡。听到这番对话,他耳根"唰"地红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怀袖身边。
"你们一个个的,"他佯装恼怒,手却自然地搭在妻子肩上,"非要揭我老底是不是?"转头看向苏怀袖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我好不容易娶个老婆,你们别给我吓跑了…”
话音未落,苏怀袖就红着脸给了他一记粉拳,不轻不重地捶在他胳膊上:"胡说什么呢!"她羞恼地瞪他,眼角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只是,他会下厨的事,她竟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一来一往落在全家人眼里,活脱脱就是小两口在打情骂俏。老爷子笑得胡子直颤,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傅父抿着嘴直摇头,眼里却满是欣慰;周蕴仪更是捂着嘴偷笑,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欢喜。
傅砚柔最是活泼,直接蹦到两人跟前做鬼脸:"哎哟喂,这还是我那个冷面阎王哥哥吗?该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她故意凑近苏怀袖,"嫂子你快检查检查,这肯定是个假的!"
晨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洒落,将餐厅里的一家人笼在金色的光晕中。餐桌上,白瓷碗里的粥冒着袅袅热气,小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整个餐厅都浸润在暖融融的家庭氛围里。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布满皱纹的眼角笑出了深深的褶子。她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目光慈爱地在孩子们身上流连。多少年了,老宅的早晨从未这样热闹过。傅明慧挨着母亲坐着,手里捧着茶杯,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忍不住感叹:"妈,是不是自从袖袖来了,这家里就跟点了盏明灯似的,连空气都活泛起来了?"
可不是吗?从前早餐桌上哪有这么多欢声笑语?儿子沉稳,女儿和小孙女又不在,砚修那孩子更是跟个闷葫芦似的。自从他搬出去后家里就更冷清了。现在可好,周末有了这小两口,家里都热闹了不少。
老太太舀了一勺粥,慢悠悠地吹着热气:"要我说啊,是这媳妇娶得好。"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给苏怀袖夹菜的孙子,"连我们砚修都学会疼人了。"
傅明慧抿嘴轻笑,目光扫过餐桌上每个人的笑脸。苏怀袖正红着脸推拒傅砚修夹来的小菜,傅砚柔在旁边起哄,周蕴仪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向来严肃的老爷子都跟着摇头晃脑。这样鲜活生动的早晨,可不就是他们傅家盼了多年的光景?
窗外的阳光似乎更暖了几分,将每个人的笑容都镀上了一层金边。老太太望着这一家子,满足地叹了口气。
第44章 是我等到了
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流淌,转眼间他们的周末生活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节奏:一天在傅家老宅陪长辈们说说笑笑,一天去疗养院看望苏妈妈,在她旁边说说话、唠唠家常。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暑气渐渐消退。傅明慧的科研项目告一段落,傅砚柔原本就是趁着暑假的尾巴,跟着姑姑回来小住几天,很快两人又要飞回国外。而秦悦的婚礼也近在眼前,请柬上的日期一天比一天更近了。
叶宥安是地道的安城人,婚礼自然就定在了安城举办。苏怀袖盘算着月底的工作安排调研报告已经写得七七八八,请两天假去参加婚礼应该没什么问题。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苏怀袖坐在梳妆台前,慢悠悠地涂抹着晚霜。乳白色的霜体在她指尖化开,带着淡淡的香气。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却飘到了别处这样的场合,傅砚修会陪她一起去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浴室的水声就戛然而止。
门开处,傅砚修擦着湿发走出来,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结实的胸膛上蜿蜒而下。虽然最亲密的事都有过了,可每次看到他这副模样,苏怀袖还是会不争气地脸红心跳。
这男人自律得可怕,雷打不动的健身习惯让他的身材保持得堪比杂志上的模特,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这故意的吧..."苏怀袖小声嘀咕,瞥了眼他只腰间围着条浴巾的模样,赶紧移开视线。
"怎么还没吹头发?"傅砚修注意到她头上还包着干发巾,转身又折回浴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吹风机。
说来也怪,这男人似乎格外热衷于给她吹头发。而苏怀袖也乐得享受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间的触感,温热的风拂过耳畔的温度,都让她有种被珍视的幸福感。
"月底秦悦结婚,"苏怀袖试探着开口,"我要去趟安城..."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一顿。
"我知道。"傅砚修关掉吹风机,俯身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已经让林硕给我们订好机票了。"
"你..."苏怀袖仰起脸,睫毛轻轻颤了颤。她没想到他不仅愿意陪她去,还早早安排好了行程。
傅砚修放下吹风机,双手撑在梳妆台两侧,将她圈在臂弯里。镜子里映出他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怎么?你打算不带家属就去喝喜酒?"
之前他其实也在忐忑,参加好友婚礼这种场合,带不带伴侣出席,其中的分量他再清楚不过。虽说他们一开始就领了结婚证,可除了秦悦,苏怀袖从未主动在同事朋友面前提起过他们的关系。要是她能带着自己出现在秦悦的婚礼上,那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这位傅先生,是她苏怀袖正儿八经的丈夫。
但自从那天她说要正式带他去见苏妈妈,他这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老太太的疗养院里,苏怀袖挽着他的手,大大方方地跟医护人员和其他熟悉的家属介绍说"这是我先生"时,傅砚修差点没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现在想来,她那些小心翼翼的疏离,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像含苞的花,总要等到春暖才会绽放。而他,愿意耐心等待。
"才不是..."苏怀袖耳尖发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裙腰带,"我是怕傅厅长日理万机,耽误了您的工作..."
"和傅太太有关的事,"傅砚修突然正色,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都是头等大事。"他眸色深沉,一字一顿说得格外认真。
苏怀袖抿着嘴别过脸,却掩不住唇角漾开的笑意。这男人现在说起情话来简直信手拈来,她可招架不住。
"不耽误你工作就好。"她小声嘟囔着,伸手去拿梳子。
傅砚修顺势接过梳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梳理长发:"正好安城那边有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他顿了顿,"带你一起去见见。"
"好。"苏怀袖望着镜中他专注的侧脸,心头正泛起阵阵暖意。突然,他转头与她在镜中对视,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此刻漾着温柔的光:"袖袖,头发吹干了,该睡觉了。"
"你不吹吗?"她这才注意到他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珠,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
傅砚修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估计待会还要再洗,就先不吹了..."
话音未落,苏怀袖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惊慌中她瞥见镜中景象男人弯腰时力道太大,松松垮垮的浴巾险些滑落,露出精壮的腰线。她羞得把脸埋进他颈窝,却闻到他身上沐浴后清爽的气息混合着独有的冷冽。
后来,当傅砚修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她锁骨上时,苏怀袖才恍然明白他方才那句话的深意。男人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禁锢,滚烫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让她整个人都像被点燃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