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突然闷哼一声,扣住她乱动的腰肢,"再动今晚就别想睡了。"
苏怀袖顿时僵住,头顶却传来一声低笑。傅砚修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手臂一揽,连人带被子卷进怀里。
"睡吧。"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
"嗯..."她含糊应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渐渐绵长。
傅砚修将她搂在怀中,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城市的灯火透过窗帘缝隙,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床头柜的抽屉无声滑开,一个丝绒盒子静静躺在那里。他望着怀中人眼角微微泛红这个总是推开他的小女人,终于第一次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虽然动作生涩,虽然睫毛还在不安地颤动,但那双总是躲闪的眼睛,终于望进了他的眼底。
傅砚修喉结微动。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都幻想着这一刻。她终于不再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傅厅长,不再把他当成协议结婚的对象,而是她的砚修,她的丈夫。
他的动作极轻,像是给蝴蝶系上丝线。银色的戒圈缓缓滑过她纤细的指节时,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尺寸果然分毫不差那些他故意与她十指相扣的瞬间,他早已将她的指围刻进了心里。
睡梦中的苏怀袖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戒指上的小钻闪了一下,像夜空中突然坠落的星子。傅砚修用拇指蹭了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她指间那点微光,在他眼底久久不散。
清晨,苏怀袖被窗外的鸟鸣惊醒。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一抹冰凉的触感突然硌在脸颊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钻戒。
晨光中,戒圈泛着柔和的银光,主钻不大却切割得极为精致,两侧细密的雪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苏怀袖猛地坐起身,腰间传来的酸软让她瞬间想起昨晚的一切。戒指随着动作滑到指根,严丝合缝地卡在骨节处,仿佛生来就该长在那里。
她盯着戒指发愣,昨夜支离破碎的记忆渐渐拼凑完整傅砚修温热的手指,床头柜抽屉滑开的轻响,还有他压抑着情欲的那声"睡吧",每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心尖发颤。
"傅太太醒了?"
浴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傅砚修斜倚在门框上,发梢还滴着水,将睡衣前襟洇湿了一片。晨光透过水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苏怀袖无意识地攥紧被角,指间突然传来坚硬的触感。她低头看去,钻石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这才想起无名指上多了个物件。"这个..."她声音发虚,抬手时被子滑落,露出锁骨处几处暧昧的红痕。
傅砚修眼神暗了暗,将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肩上,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他在床沿坐下,床垫微微下陷。"本来早该给你的。"他伸手拨开她鬓边散乱的发丝,指尖故意蹭过她发烫的耳垂,"现在想来,倒是正好。"
傅砚修的掌心突然贴上她的后腰,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布料传来。"袖袖..."他声音低哑,拇指在她腰间某个位置精准地一按,眼睛却始终盯着她锁骨处那几处自己留下的红痕,"你这是在..."指尖顺着脊椎缓缓上移,“勾引我吗?”
第37章 正式的那种
"你..."苏怀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起来又因腰间的酸软跌回床上,手忙脚乱地拽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密不透风的茧,"出、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傅砚修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目光扫过她红得滴血的耳尖。要不是待会儿要回老宅...他屈指弹了下鼓起的被团:"八点准时出发,傅太太。"刻意加重的称呼让"茧"又往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小撮倔强翘起的发梢。
苏怀袖洗漱完出来时,傅砚修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他今天难得没穿那身"厅里厅气"的正装,换了件宽松的亚麻短袖衬衫,浅卡其色的布料在晨风中轻轻晃动,隐约透出肩背的线条。下身搭了条米白色休闲裤,裤脚随意地卷起两折,露出线条分明的脚踝。
听到脚步声,傅砚修转过身来。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将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照得蓬松柔软,连带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他手里端着刚出锅的荷包蛋,金黄的蛋黄在瓷盘里微微颤动,像极了此刻苏怀袖突然加速的心跳。
"洗好了?"他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把玻璃杯往她那边推了推。杯中的牛奶还冒着热气,在晨光里蒸腾出细小的水珠。
"那个..."苏怀袖绞着手指站在餐桌旁,"今天我想先去看看妈妈。"声音越来越小,"老宅那边要是催了..."
傅砚修放下餐盘,走到她面前,带着薄茧的双手轻轻拢住她单薄的肩头:"袖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棉质睡衣的纹路,声音柔得不像话,"我们是一家人。"
苏怀袖抬头,正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双总是凌厉的眼睛此刻柔软得像化开的蜜糖,映着她局促的身影。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我是怕奶奶他们等..."
"回老宅是回家,看咱妈也是回家。"他指腹掠过她的脸,故意把"咱"字咬得极重。
苏怀袖被他说的有些动容…
带傅砚修正式见母亲这件事,在她决定敞开心扉接纳这段感情时就有了即便母亲大多数时候都懵懵懂懂的,连人都认不清。
可是不曾想,眼前的男人竟因那事跟她冷战了这么久。
"那...今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妈妈吧。"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正式的那种。"
傅砚修的手猛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他当然明白这个"正式"意味着什么不是以协议丈夫的身份,而是作为她真心相待的爱人。
"好。"他声音有些哑,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老宅那边我来说,晚点我们再过去。”
想起老宅那个温馨的氛围,苏怀袖鼻子一酸,她一直都知道,傅家要求双方家长见面,从来就不是刁难,而是最郑重的礼节就像他此刻小心藏起的紧张,都是因为在乎。
两人再次并肩走进疗养院大楼时,苏怀袖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她还清晰地记得上次一起来时自己是如何歇斯底里地把傅砚修推出病房,赌气的和母亲说再也不会带他来见她了。那时的她刚和傅砚修领证,只将这段婚姻视为一纸协议…
可后来她知道了,在她不知道的日子里,这个男人不知独自来过多少次。护士长私下告诉她,傅砚修不仅详细了解了母亲的病情,还特意从省医院请来了专家会诊。
"这次不一样..."她在心里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次,她是真心想带他来见母亲,想让妈妈知道她的女儿终于走出了阴影,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虽然顺序有些特别…
"到了。"傅砚修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母亲的病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微光。苏怀袖站在门口,耳边回响着李主任的话:"苏小姐,您母亲的病情您也清楚,随着行动能力逐渐丧失,长期卧床下,其他并发症也会逐渐增多..."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在她脑海里盘旋肺部感染、肌肉萎缩程度加深、吞咽功能进一步退化...每一个词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得她心头隐隐作痛。
苏怀袖深吸一口气,推门的手微微发颤。傅砚修温暖的手掌就在这时覆了上来,稳稳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带着她一起推开了那扇门。
病房里,苏妈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曾经丰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像一朵渐渐失去水分的花。长久的缠绵病榻让她的身体机能不断衰退,虽然疗养院的护理已经尽心尽力,但病榻的消磨,还是让曾经优雅知性的苏妈妈变得形销骨立。
护工见他们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相迎。傅砚修早已为苏妈妈安排了VIP单人间,还特意从三甲医院聘请了专业护工团队。原本他打算将老人转到条件更好的私立疗养院,但多位专家会诊后都建议不要轻易挪动毕竟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对环境变化极为敏感。
傅砚修的目光落在妻子单薄的背影上,心头蓦地一紧。她正弯腰为母亲整理被角,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输液管摆好。他不敢想象,若是将来当那根维系亲情的最后丝线断裂时,这个小女人会如何崩溃。
"妈,我是袖袖。"她轻抚着母亲的脸颊。那张本该风华正茂的脸,如今被病魔折磨得沟壑纵横,“这是砚修,我知道你们已经’偷偷’见过了,但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带他来。”
傅砚修在床沿单膝跪下,视线与老人平齐:"妈,我是砚修。"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您看,我终于等到袖袖点头了。"尾音微微上扬,活像个讨赏的孩子。
苏怀袖闻言一怔,随即忍俊不禁。听这熟稔的语气,就知道他没少趁她不在时偷偷往疗养院跑。谁能想到平日里在单位那个不苟言笑的傅厅,私下里竟会和丈母娘撒娇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