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微上去解围:“他最近胃不好,不喝茶,我喝吧。”
林希微也被阿婆们拉着坐下来。
“我记得你,去年来过,新加坡的,特别出息,生意都做到香港去了。”
“还送我们侨利的饼。”
“玉梅熬出头咯,希微做老板,还有个做老板的囝婿。”
“开四个轮子……”一个阿叔盯着陈淮越看了半天,西装齐整,一身贵气,对上了,“是不是去年连人带车摔沟里那个?”
众人瞬间哄笑了起来,显然他的这桩糗事早传遍全村了。
阿叔道:“你要不会开,让希微开,她有驾照,不是买的,自己考的。”
陈淮越不紧不慢地抓住机会:“说的是,希微,等会能帮我开一段村路吗?我怕我再摔沟里。”
林希微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只能点头。
“那几时结婚?都不小了。”
“希微,遇到好的就要抓紧,这后生仔看起来屁股后头多的是女人跟。”
陈淮越容忍不了这样的污蔑:“阿婆,我就只有希微一个女朋友,不要乱讲,希微还年轻,她现在要忙事业的,婚可以晚结,钱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林希微但笑不语,不怎么在意,总之他们讲他们的,她做自己的,村里乡亲的看法影响不到她的工作,整个村认为陈淮越是她姘头都没关系。
林希微要送陈淮越离开时,去年故意拆她家水管的老太看见他们,却面无表情地低头快步路过,林玉梅在一旁小声道:“她现在都不敢了,不然又要大过年找事了,听说她儿子今年都不好过,活该!之前我说你开律所,村里人都不信。”
但几月前一个祖籍村里的南洋华侨找林希微买了房子后,回村宣扬了下,就没人再质疑了,因为他在村里德高望重,一句话抵过林玉梅说的百句。
林希微只说:“妈,我送他一段。”
她拿了证之后,很少有机会再碰车了,原本的忐忑等摸到方向盘之后,也消失了,她把车开到村口,停了下来,陈淮越却想让她再练一会车,正好一旁就是个还未开发的空地,倒也平整。
他给她练习,自己一旁道:“你嫂子和绮颜的资料发我,我托人去弄,香港那边我有认识的医生,绮颜是看到伤疤,才害怕不敢走路,你让你大哥有时间拿玩具陪她玩,每次哄她走几步。”
林希微停下了车,转头看着陈淮越,知道他也很忙,连自己家的琐事都不怎么管,这个月却在帮绮颜。她还没说话,就见他解开安全带,靠了过来,垂眸看着她笑:“我现在能做你家人一样的爱人么?”
林希微笑:“五十分。”
“满分一百吗?”
“对。”
“林老师,你这评分太苛刻了。”
林希微却笑道:“陈总之前不是说,要改金钱观,彼此分清钱财么,今天的烟酒礼品要付费吗?”
陈淮越握住她的手,她没戴那枚女戒,但他无名指的铂金戒很显眼,他回答:“因为你已经付费了。”
林希微脑海里又浮现那一晚她给他戴戒指的画面,其实很多事情,在她买下这对戒指的时候就不言而喻了,因为他们俩的矛盾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就看他们要怎么处理了。
陈淮越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亲,留下一句话:“你得对我负责。”
林希微学起了电视上的坏男人模样:“负责可以,陈先生,跟了我,我能给你很多,只除了感情。”
陈淮越低声笑,黑眸注视着她:“那我要婚姻。”
他话音落下后,有一大段无人出声的空白期,他不要她躲,她原本想错开视线,但他要她看他,夜色里两人的目光对视,别样的情丝滋生,呼吸绵长。
林希微说:“你刚刚都知道我要赚钱。”
“我会陪你赚钱。”
“你才拿到 50 分。”
“我会努力考到 100 分。”
“接下来一年我会很忙,我没时间。”
“没关系,结婚后,你可以做你的事,不会有任何变化……”
林希微笑了下:“如果真的不会有变化的话,那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会做这些该有变化的事。”
林希微还是摇头,倒也不是相信或者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她不想再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即便这人是陈淮越,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迈入婚姻,他们在婚姻中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一样。
虽然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她占了便宜,但这种便宜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钱和权都是他们的,跟她没有关系,反倒随之而来的风言风语会把还未打出名堂的立达律所卷进麻烦中。
对于一个才创建的小律所来说,创始人是陈教授的学生和创始人是陈玄棠的孙媳,是完全不同的,前者代表专业,后者代表关系。
这种微妙的感觉,林希微觉得,陶女士肯定懂她。
陈淮越本来就只是试试,见她摇头,就坐回了副驾,手臂横挂在她的靠椅上,偏着头,有几分哀怨。
“看来我永远都得不到名分了。你不想和我有结果,就只想拖拖拖,拖到我人老珠黄。我 31 了,很快 40,50,你倒好,我现在陪你奋斗,等你发了财,是不是就打算换了我这个糟糠?”
林希微忍不住笑,她哪里有这个想法?
可陈淮越觉得她有,他探手把她的座椅放平,见她还停不下来笑,故作严肃地盯着她:“那你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跟我结婚?”
“你变了,你以前不想结婚。”
陈淮越承认:“嗯,我变了,我深深地意识到结婚是我占了大便宜,我自私,我想到你是律师,却不肯跟我在法律上确认关系,不愿同我长久,我就伤心,要再录个视频给你看我难过的心。”
“原来真的是演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