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1)

嫁高门 丰子奕施大夫 2288 字 4个月前

杨钊说道:“这才一个多月,便有三封家书送过来了吧,实在叫人艳羡。”

陆?U回道:“只是我在外,母亲担心而已,所以总让兄长代笔寄信过来,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关照注意身体之类。”

“做母亲的,自然怜子。”杨钊说。他原先还以为是陆大人的夫人寄的信呢,现在想来,那信上是男人的字,若是夫人给丈夫说些思念体己的话,一定不好意思让别人代笔,定是自己写,所以陆大人还真没骗他。

那陆大人的夫人呢?

自从上次陆?U说他还没子女,杨钊就很奇怪是为什么,比如是陆?U身体有恙,还是陆夫人身体有恙,但陆?U很少和他们提起家中夫人是何家千金,房中又有妾室几人等等,让他猜也没处猜。

但看眼下情形,陆大人与家中夫人的感情定是有些疏离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封信都没写过来。

由此可见,姻缘是不是美满,伉俪情是不是深笃,和长相也没关系啊。

此时外面陡然传来一阵击鼓声,打断了杨钊的思绪,让他猛地一惊。

县衙中有定制,遇有诉讼之事,需在特定放告日来县衙中审理,但若遇到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种重案,就随时可来击鼓鸣冤,现在鼓声响起,证明有人有冤要诉。

陆?U立刻从桌后起身,往前堂而去。

还没上公堂,便有衙役过来道:“知县大人,不必去了,那人就是个盗窃案,非在此胡搅蛮缠,小的已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此时外面人喊道:“安陆县是个黑县,安陆人个个男盗女娼,没天理,没公道――”

陆?U问:“他是外地人?”

衙役回道:“他是潭州来的商人,说是在杨柳店被盗了全身家当,所以才来县衙闹事,回头给他几板子就老实了。”

“杨柳店?”陆?U重复道。

衙役回道:“是啊,他自己要跑那地方去,怪得了谁?”

陆?U吩咐道:“你去外面和他说,先写好状纸,稍后拿来我看看,若有冤情,我自会禀公处理,让他别再闹了。”

“是是是。”衙役领命而去。

陆?U回到县廨中,杨钊问:“外面是怎么了?”

陆?U说了外面的事,杨钊的反应也同衙役一样,不屑地笑了一声,回道:“那么多登记在册的青楼妓馆不去,要贪便宜去杨柳店,怪得了谁?”

陆?U回道:“上次也有个案子提到在杨柳店丢失钱财,这杨柳店是……”

“就是个污秽之地,外面那人骂安陆人男盗女娼我不认,但说杨柳店人男盗女娼,那倒是真的。”杨钊道。

“那地方鱼龙混杂,有行商的,有行巫术的,有小偷小摸的,也有过不下去日子,在杨柳店租间房子讨生活的,但更多的就是暗娼,一些不知廉耻的女人背着丈夫到杨柳店卖身。当然也有和丈夫一起的,所以就有女的卖身给不明就里的外地商人,卖完了,丈夫再将商人随身钱财洗劫一空,等商人从美梦中醒来,人去楼空,什么都没了。

“官府管也管不来,全抓进狱中,出去了她们还是要重操旧业,也不能硬把她们送去青楼吧,她们都聚集在杨柳店,所以那地方就成了老光棍、地痞流氓这些人最爱去的地方。”

“所以,那是个法外之地?”陆?U问。

杨钊被问得一阵心虚,讪讪道:“这个……似乎,也不算。比如这么久,一件大案都没出过,都是些小偷小摸、打架闹事什么的。”

“明日,我去那里看看。”陆?U说。

隔天,他作一身商人打扮,乘马车去往杨柳店。

长喜见赶车的刘老二每每动身都龇牙,还按按腰,便问:“你腰怎么了?”

刘老二回道:“没大事,家里屋顶有漏,前两天上房说去拣一拣瓦,没留神掉下来了,不动没事,动起来才有点疼。”

长喜问:“那大夫怎么说?”

刘老二摇头:“还没去看大夫呢。”

长喜吃惊:“怎么还没去看,这万一伤着骨头……”

“我自己留神着呢,没事,大概是骨头损了一些,等施大夫回来就去看。”刘老二说道。

长喜听他提到施大夫,想到陆?U在马车内也能听见,不知该不该多问,但刘老二自己却主动说道:“现在老神医不怎么看诊了,都是小周大夫和施大夫在看,别人不知道,我看得明白,施大夫是认真看病,认真开药,能用十文钱治好的,不要你十一文,但小周大夫就不同了,我这病过去,指定先来三天针灸,再开两个月的药,还顺便说我肩颈不好,得推拿、拔火罐,这一通下来,非得下去半吊钱,我不去。”

长喜评价道:“小周大夫先是药铺的东家,再是个大夫,那也算半个商人了。”

“谁说不是呢!”刘老二叹声:“这都多少天了,施大夫怎么还不回来,别是和那丰公子玩得不愿回来了吧?”

长喜没回话,刘老二不由道:“如果施大夫做了丰家的少奶奶,是不是就不会出来看病了?”

车上一片安静,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马车一路行驶,没一会儿,到了杨柳店前面。

杨柳店是一条狭窄的街道,还在街外,就闻见前面墙角处一股尿骚味,让人忍不住掩鼻。

长喜说道:“公子,你真要进去吗?这儿可真够臭的。”

陆?U半晌才回话,语气有些落寞:“臭不臭的,也要去看看,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待会儿少说话。”

长喜点点头,扶他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就停在街外,陆?U与长喜一同进入杨柳店街道。

等进来,陆?U才想起来一件事:这条街既然是做暗娼生意,那自然是晚上人才出来,白日至此,竟是一片安静,像个普通街道似的。

走了一小段,才见到个三十左右、眉目算得上清秀,却浓妆艳抹的妇人。

那妇人坐在屋前,看向陆?U道:“郎君,找点乐子么?十文钱。”

长喜在旁边咋舌:“才十文钱!”

陆?U瞪了他一眼,走上前看了里面屋子一眼:就一个昏暗小屋,进去就是床,而那床旁边,却还有个两岁的孩童坐在地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