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人事带着乔言和另一个新人来办公室和自己打招呼时，程曦使了十二万分力才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和那股子高兴劲儿。等他们三人离开时，才蹑手蹑脚地躲在门缝偷看乔言。

这一看不要紧，那个新来的尽然和乔言头挨着头说起了悄悄话，程曦恨不得给乔言身上装个窃听器，听听那臭小子到底和老师说了什么，会让他那么震惊。尤其是最后还拍老师肩膀，约好一起吃午饭，哼！

原本新人是不用参与紧急工作的，但上午接活的时候，程曦有意让李登加入小组，自己在旁边盯梢，防着他跟乔言里。其实他单纯是想给他个下马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来公司是要认真工作的，也顺便拖一拖他，累着了可能就没心思去找乔言吃午饭。

哪知道小组里人多力量大，一上午就解决了所有问题，他一没留神儿，李登就抱着自己的盒饭跑去找乔言了，他远远地就看见两人坐一起有说有笑，乔言甚至还给李登倒了杯水。他一时没控制住，也端着饭盒过去了。

跟李登客套过几句话，程曦就觉得乔言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太好，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怎么老师和别人聊就高高兴兴的，和自己刚没说两句就掉个脸。

但是他怂，不敢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早上准备挂在乔言门外的早餐而已。毕竟一开始是他自己设置好的规则，绝不打扰乔言的工作和生活。

他悔，还恨！但吃完饭也只能默默地收拾好饭盒，回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去，保持一个老板。

乔言觉得自己好像被李登套上了知心哥哥人设。自从第一天当着他的面宣布自己喜欢程曦，后来只要有时间一起吃饭，李登就会跑来找他，借着吃饭的空当和他絮叨一些自己的“小心机”。

例如哪天老大工作很累的时候，给他及时送去一杯浓咖啡，喜提老大口头表扬一句。再或者是他在家里烤了些饼干，会在早上和同事分享的时候，大大方方地送给老大一包，而那包里其实还有藏着写有暧昧诗句的小纸条。静静倾听完李登的故事，他一如既往地不予置评，重新给李登的杯子里添上水，他说的嘴巴都干了。

公司的很多同事也都看出来李登对程曦有好感，再加上老员工之前明里暗里地透露过程曦的性向，所以在程曦悉数照收的情况下，不仅李登更有信心，就连同事都会在私下里推波助澜。

面上淡定无波的乔言，心里却像是打翻了柠檬气泡水般咕嘟咕嘟地翻涌着酸意。他听着别人的暗恋小故事，心里盘算的却是他曾经给程曦做过哪些饭菜，帮他洗过几次衣服，以及程曦带着他去约过几次会，又是怎样在深夜翻墙来只为他送一支当天的玫瑰。

“李登！”门外有技术部的同事进来急吼吼地知会道，“C市那边的客户临时出了些问题，老大可能需要出差一周，其他兄弟准备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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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必须去！”李登高兴地一跃而起，抱了抱乔言激动不已道，“天上掉馅饼的事都能让我摊上！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就我们俩，一起共度几天几夜！我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跟老大表白！”说完就一溜烟跑去技术部摸具体情况去了。

“两人”，“共度”，“几天几夜”。

这几个词像是魔咒一样折磨着乔言，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他如坐针毡。几次三番借着去茶水间倒咖啡绕过程曦办公室门口，既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李登怀揣着什么心思，又想问他能不能不和李登出差，还想问他现在对自己……

可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自己脸皮够厚的。自己迟迟无法接受程曦的心意，还不希望他接受别人的心意。李登什么都好，学习优异，人也长得阳光帅气，比自己年轻好几岁，还是个正常男生。

虽然说同性恋仍不被世人所认可，但李登已经算是同性恋人里很优秀的伴侣了。

一个人坐在工位上纠结不已的乔言，看见手机忽然亮起来，程曦发来信息问道，“工作很累吗？你已经喝好几杯咖啡了，这样下去晚上会休息不好，累的话我特批你休息几天？”

发完后程曦大概是觉得最后那句特批会惹老师反感，赶忙又发来一条，“单纯是上司关心下属的那种休假。”

看着程曦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自尊，乔言再忍不住，回复道，“能不能不要带李登去出差？”

正好喝下一口咖啡的程曦看到短信内容时差点被呛死，这才几天呐？老师就替新来的说上话了？出差一周那么累，他连自己都没关心一句，这就替别人走上关系了？他气急败坏地回复道，“不行，历练新人是公司传统。”

程曦拒绝的果断，乔言收到回信后由不可置信逐渐变得又焦躁又难过，这是程曦第一次拒绝自己的要求。这让乔言不安到了极点。

到底要怎样才能踏出这一步？

“乔言！”李登背着包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今天下班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请了半天假。”

“请假干嘛？”乔言边把手机屏幕按灭边问。

“不是要出差嘛，想提前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候万一顺利的话，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什么措手不……”问到一半乔言倏然反应过来，李登所谓的准备到底是什么。

“那我先走啦！”李登看着他怔愣的表情，笑得见牙不见眼，挥挥手先离开了。

乔言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突然崩断，他快步穿过办公区，礼貌地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直到里面的人说“请进”，他才推开门走进去，然而做这一切时，他本人的脑袋几乎一片空白。

“老师？”

程曦欣喜地喊道，自打乔言工作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自己，也是第一次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哪知来人第一句话就是，“别带李登去出差……”

程曦皱着眉，刚准备为自己说几句话，就看到乔言拍拍自己的胸膛说道，“带我去吧，我想和你一起去。”

眼看着老师红了眼眶，再次说道，“不要看别人，只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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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程曦愣愣地站起来，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不可以不要接受别人，我想和你在一起。”乔言说完这几句话，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般，人都有点虚。

先前那股子控制着他来表白的莽勇逐渐消散，乔言忽然感到害怕，开始小步往后退。

“老师……”程曦亦步亦趋地靠近乔言，直到乔言跌坐在沙发上，被程曦居高临下地圈在身下，“你知道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当真吧？”

乔言点点头。

“那你知道和我去出差会发生什么事吗？”

乔言“嗯”了一声，口干舌燥地再说不出一个字。

程曦俯下身的同时，手指虚虚按在门侧的勿扰按钮上，“老师，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不走……”乔言说完，办公室的门便被彻底锁死。“是你自投罗网的。”程曦将人抵在沙发靠背上，胸膛几乎要挨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眼见着程曦离自己越来越近，乔言想提醒他这里是公司，哪知刚开口就被程曦狠狠吻住。他仿佛饥渴的沙漠旅人般从乔言嘴里疯狂掠取津液，还不时地轻咬他的唇瓣。直到乔言觉得自己要因为窒息昏过去时，程曦才堪堪松开他的双唇。

“程……程曦……会被别人看到唔……”乔言喘着气小声劝他，却不自知他双颊潮红呼吸急促的样子有多么引人沉沦。程曦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再次亲了上去。

没几分钟后，乔言便感觉程曦挤进自己腿间的下半身已经起了变化，隔着裤子紧紧硌在自己敏感的阴阜上轻磨。

“程曦……”乔言想推开他。

在与同事仅一墙之隔的地方，和自己老板在沙发上苟且，乔言光是想想都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