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话是没得错,只是这银子也不是省出来的,当是赚来的才是。何况那许多田地,咱俩又有?这么多打算,若是样样都亲自去做,能否忙得过来另说,便是整日里这般劳苦,不知道要折寿多少年?倒不如雇些可靠的长?工来伺候田地,咱就只管着账目上的事情,岂不是轻松?”顾小碗想着她现在有?钱,别人想赚钱,这不是双赢的事情么?何况这节约下来的时间,自己也能去做些别的。
不过别说是什么飞机大炮,就是火药自己都制不来的,但是简单的小玩意,比如这世面上没有的胭脂水粉,结合着医药方?子,养颜美容,不求量但求精,做好了,也是能赚些个银子出来的。
她反正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这做出来产品的头一件事情,也不是要开?店卖,而是拿去送给崔子墨,让他送人去。
他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再?由着他经手送出去,东西?便不是便宜货了,何况大家用了有?效果,往后自是有?人问着来。
正是应了那一句,酒香不怕巷子深。而且这乱世里,寻常女人家可没有?这个闲钱花在美容养颜上面,到底还?是这些上流世家的女人们。
不过这些都是顾小碗目前的打算,将来的事业究竟是否能如同?她所预想的这般顺当,是不知道的。
但无?论如何,人总是要往好处想,不然每日这样愁眉苦脸的,日子都得过苦了去。
周苗此刻听着她的话,想这自己算账也是会的,毕竟当初在树屋里学了不少,一时也是想起那孟先生来,自然也想到了怀着他骨肉的何麦香。“听说那屯田的庄子上,比咱们在桑园里好不了多少,麦香大着肚子,也不知现在怎样了?”眼下只盼着崔家这边打发去的人,能早早到,好叫他们得了自由之?身。
也不知是不是失望了,所以?顾小碗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肠好像变得冷硬了许多,此刻并没有?多同?情何麦香的遭遇,淡淡地说道:“不是没有?劝过,她用尽了手段也要留着吃的苦头,倒也犯不着咱去为她担忧。”
这话倒是提醒了周苗,想起她为了假装小产逼迫四?姨同?意留孩子,还?偷偷弄了鸡血,害得望祖担心以?为是黄鼠狼混了进来。
一时不免也是怨她的不懂事,还?牵连了这一帮亲人。“是呢!这样说来,她倒也是活该,就是身边的亲人白白陪着她受罪。”
正说着,便听得外面传来了声音。
自不用多说,必然是那崔子墨来了,只是久不见对方?像是以?往一般进来,顾小碗便有?些疑惑,一面和周苗说:“今儿无?论如何,也要雇几个人来,别的不说,这门房总是要有?一个的。”好歹能帮忙开?门传话什么的。
到时候周苗留在家里,也有?个照应的。自己雇个马车去眉州城,得快些将元宝给找回家来。
一边说着,和周苗放下手里的活儿,朝着临近大门处的正院去,那里有?一间像样的厅房,想来是从前人家也是体面过的,那一处就专门用来招待客人。
只是顾小碗心里有?些奇怪,崔子墨怎如此讲究起来了?按理,他开?了门进来,早就直接去后院找她们俩才是。
然等?她到了这正院,见着院子里的陌生面孔,不免是有?些疑惑起来,来人竟然不是那崔子墨,她正要问来人是谁?怎平白无?故闯进家里来,却见那厅里的人已是听得了她们俩的脚步声,正是从容不迫地从中出来。
顾小碗的问话还?未说出口,却见对方?施施然走来,脸上堆满了笑意,“我?原想,到底是怎样的女中豪杰让七公子如此挂记,却不曾想,原来竟是你们两个。”末了还?忍不住打趣起来:“如此可见,当场我?执意要留你在家里,也算是有?些眼力的,可见你与普通女子,便不一样。”
这声音这脸,顾小碗都熟悉无?比,正是那年在去望凤阳城路上救下的柳先生,当初是他帮忙找到了二姐母子两个,而且用的时间还?极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时也是真心实意感谢他,却没想到他那报恩的方?式居然要纳自己为妾。
周苗比顾小碗还?要沉不住气,尤其是见他此刻还?在说这样的话,又急又气地挡到顾小碗面前:“你如何进来的?仔细我?们报官去。”
顾小碗却听到他嘴里提及的七公子,而崔子墨此前说过,有?个族姐的夫君十分擅长?找人,阿拾的消息便是他打听来的。又加上曾经柳先生在短时间里找到了二姐,所以?已经确定这柳先生,怕是崔子墨安排来的。
毕竟柳t?先生的那位夫人,也是姓崔。
但很显然,崔子墨并不知道自己和柳先生之?间曾经的不愉快。
柳先生虽然也很诧异,但他到底不是个毛头小子,很快就坦然地接受了一切,笑意吟吟地说道:“你们不必紧张,我?受七公子所托,特意前来助你们与合月安顿下来。”
一面朝身后的长?随使了一个眼神,只见对方?随即朝顾小碗二人走来,将崔子墨那里的钥匙给双手奉上。
柳先生也开?了口:“昨日云州急信,七公子一早便赶回了云州去,因放心不下你二人,故而让柳某看着一二。”似担心顾小碗还?因此前的事情介怀,将自己拒千里之?外,所以?竟然是大大方?方?说道:“小碗姑娘,当下已是今非昔比,你倒也不必如此防备着在下,何况我?谨听七公子之?言,既是答应了,自然会尽全力,不会再?生出其他之?心。”
这话说得坦荡荡的,倒是叫顾小碗不得不佩服他几分。又听他言语间对于那看起来不着调的崔子墨如此尊敬,可见这柳先生与崔子墨之?间,还?不知道又隔着了多少差距呢!如此那崔子墨重情义,看中与她两个共患难这段情谊,量这柳先生也不敢如何。
于是便也是大方?地应下,“那既如此,就麻烦柳先生了。”但是,心里还?是防备着此人。
而柳先生得了顾小碗这话,不禁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在柳家本就是旁支末族,排不上什么,在凤阳之?时,又因那该死的时疫,害得自己不得不退。
分明是天?灾之?祸,却不想入了家主的眼,却是自己办事不得力,如今也是被?闲晾了下来。
这让他很慌,一般这样被?闲晾着的,大概一辈子就这样了,所以?柳先生必须得自己寻一条出路来,因此他靠着娘家这边的关系,寻到了蜀地,只因那五公子在此处。
只是五公子却不是他想见便能见到的,幸而山重水复无?路之?时,竟是柳暗花明遇到了主动找上门的七公子。
这七公子虽不是崔家权力中心的人物?,可偏偏他命好,如今崔家最出众的两个年轻少主,都是他同?胞的亲兄长?,与他办好了事情,何愁将来没得好处?
所以?,哪怕他只是让自己来帮两个黄毛丫头,柳先生也不觉得是大材小用了。他觉得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能屈能伸,方?能配得上将来的好造化。
当然,最让他心甘情愿前来,其实也并非是七公子的诚心相托,更为重要的是,他听闻,这顾小碗二人见到了五公子,且五公子还?答应了顾小碗的一切要求。
试想那五公子是怎样出尘绝世的人物?,他不但见了这两个村姑,更亲自点?头同?意给她们田地和银钱宅子,可见这顾小碗二人,的确是有?自己不为知的本事。
所以?眼下帮顾小碗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一个翻身的机缘。
他将这空荡荡院子扫视了一遍,“我?看院中清冷,你们便是不习惯人服侍,只是这门房和扫洒的婆子,总是要买几个进来的。”
顾小碗颔首,“我?原本今日也是打算将此事办了,另外还?有?几个擅长?侍弄花草的,不拘男女,只要肯勤快,月钱我?是十分舍得的。”
一边请他进了厅里坐下。
柳先生作揖谢了一回,自然地坐下,“你若打算长?久在这里安顿,我?的意思是,还?是不要想着雇佣什么长?工短工,这样做事上不上心不好讲,且你手里的银子也经不得折腾。”又说:“我?知晓你手里也就一千两银子,这话说来也许不中听,但你若是不合理安排,这点?银子,还?不够你使一年半载就没了去。七公子那里,他倒是有?心给你些私房,只不过五少爷盯着,他也不敢乱来,故才叫我?来过来的。”
他的话,让顾小碗想起那时五公子说,想看看她拿着这银钱和田地,能过得如何?很显然,他对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怎样,是有?些兴趣的。
他对自己的生活有?兴趣,就算只是当做无?聊时的调味剂,但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情。
顾小碗甚至怀疑,那位五公子的兴趣,也正是这柳先生能屈尊降贵前来此的最大原因了。
所以?她猜想,这柳先生很显然,比谁都希望自己接下来过得好,不然岂不是意味着他的能力不行?那么他给予的这些意见,自然是没有?差的。
何况他说得也对,这一千两银子在乡里,是大家几辈子都攒不出来的,还?能富贵几代人,但是城里不行,更何况她还?要将日子过得体面,不但是面子上的体面,更是里子里的体面。
所以?,现在这些启动资金,自然是能压缩就压缩的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也诚心朝柳先生请叫,“那先生的意思是?”都买那些卖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