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着性子跟过去,到一个对方退无可退的位置,伸手,捏住那下巴,转过来,让她对着自己。后者想抽走,男人修长的手指收紧,冷硬的手指陷进女人柔软的皮肤里。
施乐雅开始反抗,抬手,去推握着自己的手腕。
但她手小,手指细得一根根像刚剥下外壳的嫩笋,碰上时承景腕骨清晰的手腕,就是鸡蛋硬去撞石头。石头自然纹丝不动,她只会硌红自己的手,疼得眼眶发红。
强者总算腻味这种不对等的拉锯,用空着的手一把就握了这双多事的小手,摁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施乐雅不仅手指细,手腕也细得可怜。时承景握着,皱眉,似乎他再用力一点,这手能化在他掌心。他放过那只手,不再用力。转而用这边的手从施乐雅的下巴上,滑到了她的唇边,然后在手下的人无动于衷下,挑衅地揉过她的唇瓣。
“准备誓死反抗?”
施乐雅一个字没有,垂着眼睛,似乎不准备再作对抗,打算逆来顺受。被揉过的唇肉瞬间就泛上了血色,揉开的唇缝附着唾液,在夜灯下闪着一星干净的水光。
垂着的睫毛在打颤。
似乎只要对方下得去手,可以尽情欺负,她最后都会接受。
时承景下颌动了动,微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再一次从施乐雅下唇瓣上原路碾了回去。 “你以为接下来,我会干什么?”
施乐雅还是无动于衷。
时承景手指从施乐雅唇边离开,指尖从她下巴尖一路下滑,触过她温热的脖子,到心口,一根手指挑起落在那处她的衣领。
再弱的猎物也会做垂死挣扎,人总算活了。
施乐雅双手猛地推人,一下不行,两下,三下。只不过她就是一只羸弱的小鸟,当然斗不过嗜血的老虎。只要它愿意,一声怒吼也能伤了她,随意挥下一巴掌她也不会承受得起。
几下徒劳的推打施乐雅已经筋疲力尽,猎物安静了,老虎却不张口。像从头到尾,就是想戏耍她一番。时承景如前还是挑起了施乐雅的衣领,“就凭这副破衣烂衫,”他声音冷硬,“施乐雅,你自信过头了。”
时承景手指松开,施乐雅劣质的衣料落下去,陈旧的颜色盖着她洁白的心口。
时承景从地上起身,他胸膛光洁,肩宽背阔,腰身劲瘦,身体的诱人线条在夜灯的描绘下深入浅出。他眼睛里所有的傲气,自然有傲的基础。
时承景进了衣帽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了件深色睡袍。冷白的皮肤裹上蓝墨色的精致衣料,整个人凌冽英俊,金贵干净。
他穿过整个房间,黑发,脸冷,上床,连一个眼神也不屑用在墙脚寒酸的人身上。
他告诉她愿意睡地板就去睡,别弄出动静让他有功夫想起她。
11月过半,入夜真的很冷,坐在地板上就更冷,还贴着冰凉的墙壁。施乐雅一双胳膊紧紧缩在怀里,踩着地板的脚趾已经冻红。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按照那个人的挑剔要求,墙根下连虫子叫的声音都没有。
视线一片黑暗,耳朵里也没有任何声音,房间太大,甚至连那个人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人似乎进入了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施乐雅迷糊起来,最后是被一个突然靠近的脚步声惊醒的。
她手指收紧,冻得通红的手指深深扣着颜色陈旧的衣料,听着那声音越走越近。时承景的脚步声和旁人都不一样,她认得是他。
一步一步,稳重均匀,胸有成竹。
而最后那脚步只是在几步远就停下了,房门被打开,人出去了。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听不清。他走后就再没回来,甚至不在附近。经不住冻,施乐雅总算妥协于本能需求,从墙根站起来,爬上了那张大床,冻僵的身体一瞬间被温暖包裹。
那个人走了,但留下了似火的体温在被窝里。
作者有话说:
傲娇狗,有他哭得很惨的时候。你们信不信
第13章
房间里的门是在第二天早上被打开的。
这张床可以安眠,这间屋没有会打扰睡眠的因素,但施乐雅躺在这个地方几乎整夜无眠。时承景一夜都没再回来,门响,施乐雅从一夜无眠的昏沉里撑起身来。
“太太,吃早饭了。”
“时承景,在哪儿?”
“董事长已经走了。”
房间里的人不再管她,脚步在屋里转悠,收拾。打开窗帘,大打开窗户,新鲜空气进来,阳光进来。
施乐雅从床上下来,光脚踩着地面出去。
昨晚她是被时承景光着脚抱过来的,扔在地上的外套她看不见,被佣人捡了,放进脏衣篓。
施乐雅单衣薄衫,细黑的长发压在肩膀上,脸色苍白。瘦手指摸索着墙壁,回了房间。昨天的晚饭没有吃,今晨的早饭也没有吃,但没人管施乐雅这些琐事,只要人在,没有离开,佣人们就没有过错。
还是时家姑妈过来,把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人再拽起来,告诉她周姨昨天晚上来过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实在太好唬,比个孩子还好唬,随便编个理由,人就吓得灰溜溜地跑了。姑妈是尝到了甜头,所以就来了这边,因为这儿还有个无权无势的。
周姨是来过,来过又走了。为什么?因为时承景生气了,要真把他惹急了就不好办了。周姨有个儿子在京城,生活的不容易,要给一个生活不易的人设点门槛,添点儿难处实在太容易了。京城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但这好地方烧钱,没钱会逼死人的。周姨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所以就回去了,你千万别拖累了人家。
“你啊,别跟承景闹了。这次回来,你就抓紧机会,知不知道什么机会?生米煮成熟饭,生个孩子,这才是你的正经事。就算再有权势的女人,再给承景如虎添翼,那也敌不过你有个孩子握在手上。是不是?小雅?小雅?”
周姨是有个儿子,人在京城,有事业,有家,孩子刚上小学,日子过得很紧,周姨每个月都寄钱补贴他们还房贷。姑妈说的没错,京城那种地方,没有工作一天也活不下去。
周姨来了,周姨走了。
姑妈来了,姑妈走了。
中午,施乐雅坐上了餐桌,一如三个月前,其实也没有多难,甚至再掉不下眼泪。
城中村里没人敢让她去上课,后来她才知道,因为她得罪了人。这江城,她能得罪谁呢?只是一个时承景罢了。
半夜离开的人下午才出现在家里,施乐雅又找到了那件蠢透顶的大衣,满身的艳俗梅花像无数双眼睛在对着人。时承景因工作稍有缓和的脸色再次绷得铁青。
施乐雅逆来顺受地垂着眼睛,但绝不妥协的穿着时承景亲手扒掉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