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楚火落故意将嘴角放平,用清清淡淡的语气拒绝,“我的酒与旁人的不同,只是些?果酿,不必醒酒,若无旁事,我就先走了。”

“……你去他那??”

那?人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她却恍若未觉,随意点头,“既然?做戏,干脆做全套,免得走漏风声。”

话罢,将目光挪开,一副要越过他跨进院门的模样?。

下一瞬,人便被他打横抱起,压在怀里。

哦,生气了,楚火落想。

她无甚所?谓地攀住他的脖颈,本想凑过去哄哄他,却被摁得只能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跳乱了方寸,她竟觉得有些?有趣,大概她确实是个?恶人吧,忍不住还想再逗弄逗弄他。

偏偏那?些?宾客太过难缠,府里的奴仆竟没一个?脱了身,再走过这条长廊,除了被风吹得摇曳的烛火,依旧没碰上一个?活人,否则,依照娇贵人怕羞的性子,没准儿还要带着她四处躲躲,现今一路无言,免觉得有些?可惜。

穿过浓重的夜色回房,不出意料,她被褪了鞋袜,安置在床榻上。那?人俯身压下来,把背后?的烛光尽数遮掩,她便只能瞧见他那?双深幽的眸子,他又凑得更近了些?,鼻尖相抵,连呼吸都融到一处,让她能轻易嗅出他身上的味道,是澡豆里混着的甘松香。

他少有这般不冷静自?持的时候。

她动了动指尖,正要把人往下再拉些?,可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兜头盖下来一片黑暗。

楚火落蹙着眉,双手把蒙过头顶的锦被拉下来,疑惑地望过去,而?后?,被子被重新盖回去。

拉下,盖回去,再拉下,再盖回去。t?

如此往复几次,楚火落终于恼了,不满地瞪过去,“你干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那?人无甚表情地回答,末了,又将被子盖过她的头顶。

行吧,玩过了,把人气狠了,楚火落想。

“那?我走?”

“……不许走。”

谁会乖乖听他的?

下一瞬,被子被猛地掀开,榻上人一骨碌翻下来就要往外溜,边上那?人立时攥住她的手腕,却没料到她的真?实目的,一时不察,便被反手扯过去,转眼间攻守易势,被制在榻上的变成了他。

获胜者得意扬扬,在他唇角轻啄一下,“刚才不想见我,现在也?不想见?”

蔺师仪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更深,怀里的姑娘弯着两只眼睛,一副得逞的模样?,这般顽劣,拿他取乐,他该更生气些?才是,偏偏他满脑子都在想,她真?漂亮,要是能再亲亲就好了。朝思?暮想了三个?月的人,怎么会不想见呢?可是

他忽而?偏过头,用冷淡地声音开口:“起来,我不跟醉鬼说话。”

“都说了我只喝了点果酿了,”楚火落蹙眉在他脸侧蹭了蹭,“不信你闻闻,没有酒味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堪其?扰的人忍不住想把人推下去,可动了动手指,到底也?只是将被褥攥得更紧了些?,用毫无威胁力的语言呵斥道:“别闹,起来。”

所?幸,尚且管用。

楚火落当真?撑着手臂支起身子,距离被拉开些?许,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可她哪是那?么好说话的性子,下一刻,就将他的发簪拔了出来,墨色的发散乱在枕间,再是凌厉的眉眼也?要被衬出几分旖旎来,更何况,他本就生得极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赤金衔红石簪,我从?樊川抢来了,是我的。”

“噔”的一声,簪子从?她的手心跌在地上,他的目光不由得跟着往下望过去,可她的手已经解开了他腰间的系带。

“牡丹镂金皮革蹀躞带,我在蛮人的库房找了许久,到我手上,是我的。”

指尖顺着衣衫交叠处的纹路一点点抚过,而?后?小指一勾,这也?被她扯开了,“蹙金游鳞织云锦,我花了大价钱叫人订做的,是我的。”

手指一路向上,划过他的喉结,而?后?挑起他的下巴,“蔺师仪,我看上的,也?是我的。”

他喉头一滚,到底是哑着嗓子顺从?道:“嗯,是你的……”

可即使如此,那?个?女匪也?不懂适可而?止,只知?一味的得寸进尺,眉目又更低了些?,贴上了他的唇瓣。

绮念被轻易地点燃,便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恨不得长长久久这般纠缠着,连骨血都融在一处才好。

底下人的呼吸已彻底乱了,却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吊着,抚着她的后?颈,低声恳求道:“阿楚,给我留几分颜面吧,今日,又不是你我大婚。”

“那?我非要呢?”

蔺师仪的目光凝滞了片刻,眼睫轻颤,遮掩去眸中慌乱,耳根红至滴血,将人压进怀里,克制地吻在她的耳尖,“……我帮你。”

原是准备用来给某个?醉鬼净脸的水和锦帕,如今却叫他自?己先用上了。怀里躺着一个?不安分的人,他便只能扬着两只手一点点擦拭,暗自?庆幸今日他刚修整过指甲,应当不会把人弄伤。

他擦得格外仔细,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往下,恨不得连手心的掌纹都拉平了擦拭,等洗到第?三遍时,脖颈生出些?钝痛,显然?是有人等得不耐烦了,用尖牙在催他。

只好把锦帕丢到一旁,左手顺着姑娘的衣摆生涩地探过去。

“要是不舒服的话,跟我说……”

不似枝干的坚硬粗砺,也?不似叶片的光滑微凉,山茶花瓣的触感要温润柔软得多,起先只敢轻轻触碰,生怕力道大些?,便折断了娇嫩的花瓣,他耐心地一点点安抚着,这才探到了中央的花蜜。

蘸了花蜜,再重新摩挲起花瓣,把半开的花哄到全然?舒展,一片片花瓣开始,挨个?去揉碎,糜艳的山茶花汁便漫溢出来。

他也?有尝试去问问姑娘,自?己做的是否合适,但她的回应,要么亲,要么啃,要么同现在一般,用绯红的眼尾贴着他,胡乱地喘息着。

蔺师仪委实是有些?难熬的,涨得发疼,又叫姑娘这般压着,有心想将人抱起来,换个?姿势,可他只要稍动弹多些?,姑娘就要不满地在他肩上啃两口了。

这里的疼倒也?不算太难受,只是引得另一处的疼愈发明显。

许是肩上已没了空位安置新的牙印,姑娘便蹙着眉往上攀了些?,试图开拓新的阵地,被他及时压着后?颈摁了下来,“明日、要见外客,别咬脸。”

她难得讲理了一回儿,顺从?地伏在他的颈侧,牙尖衔着软肉,或轻或重地碾着,总归是少不得青青紫紫和歪歪扭扭的齿痕,大抵要穿件立领的衣裳遮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