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明绛抱起?胳膊,冷眼看着福全德捧着一应东西放到榻上。
鄢昭仿佛对?他的目光毫无所觉,写完之后自己拿起?印玺,稳稳当当地盖在了?上面。
“来瞧瞧。”他对?着宿明绛招手。
宿明绛面带警惕地走了?过去,等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却微微一愣。
“封镇国?大将军宿明绛……为摄政王?”
剩下的话不必多看,大体意思和他之前?跟紫宸殿说得差不多。
宿明绛面上露出错愕身上,“鄢昭,你?疯了??”
他自己自封也就罢了?,鄢昭做什?么?难不成是脑子都被毒糊涂了??
鄢昭将圣旨收起?,递到宿明绛的手里。
“阿羽,从此刻起?,你?就是大雍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他说话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让宿明绛心中泛起?波澜无数。
午后
鄢昭醒了。
可事情的发展却和众人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两日之后的早朝上,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宿大将军。”开口的是最后一波从偏殿被放出来的人,“陛下既已醒来,朝中大事需他?亲自决断, 若是陛下身?体?还未恢复完全,还请准许我们去后殿向陛下亲自禀报。”
紫宸殿的龙椅上空空荡荡,往下几阶的二层平台上, 却放着一把华贵非凡的金丝楠木雕刻云纹的宽椅, 旁边还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茶几, 上面放着做工精美的点心和?茶水,瞧起来很是诱人。
这样的位置,殿中现在?能坐它?的人不作他?想?。
宿明绛手中把玩着玉盏, 身?体?斜靠在?椅背上, 看向台下的眼神都是半眯的。
“王大人。”他?称呼着那名开口的官员,“陛下身?体?未曾痊愈,本王作为陛下亲任的摄政王, 朝中大事哪件不能决断?王大人有什么要奏请的, 尽管说来。”
“可笑?。”或许是鄢昭的苏醒给了底气?, 王大人一甩袍袖,面上尽是义愤填膺,“将军护卫京城之功无可指摘, 但这‘摄政王’之名实在?可笑?。陛下年?轻力盛,既非稚童又未至托孤之时,我大雍何?需所谓的摄政王?更别说王爷手中并无陛下的亲笔旨意?,拿那么一张空白圣旨愚弄朝臣,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话音刚落, 朝中依然希望鄢昭掌权的臣子们便也?纷纷开口,话中无非是附和?之语。
储翊站在?最前的位置上, 看了眼宿明绛,垂下眸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被储翊说动帮宿明绛做事的一些臣子,彼此面面相觑,也?都垂下头没有说话。
他?们虽然看起来是受到?了胁迫不得不屈服宿明绛,可实际上,在?他?们看来自己是为大雍天下忍辱负重,为保朝局不乱才不得不听命的。
但他?们心中,一直都是鄢昭的臣子。
“谁说我手中没有旨意?了?”宿明绛放下玉盏,发出的清脆声音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大人面露不屑,“将军莫不是还想?拿一份空白圣旨出来充数?”
“呵。”宿明绛轻笑?一声,“小七,去叫福全德拿圣旨来。”
护卫在?他?身?侧的小七立刻领命而去。
有人以为宿明绛又是在?虚张声势,有人却觉得他?过于冷静了,而且福全德是御前大监,代表的是帝王圣意?,宿明绛怎么敢让他?出现?难不成真不怕自己被当场戳穿?
片刻之后,众人再眼熟不过的福全德出现了。而他?手中,确实拿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
“陛下有旨”
刻意?拉长的声音响起,储翊率先跪了下去,其余人犹豫不过一两息的时间,也?纷纷跪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陛下已醒,福全德代表的是陛下的意?思。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福全德念出的圣旨却和?宿明绛曾经自封时说的话别无二致。
“这不可能!”王大人抬起头,眼中惊诧不已,“陛下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
其余人跪在?地上没有急着开口,但面上的表情表示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宿明绛从始至终都是端坐在?高椅上的,福全德念圣旨时他?都没有跪下,此时他?也?同样不动如山。
“这可有意?思了。”宿明绛嘴角轻轻勾起,“本王说的话王大人不信,福大监复述的圣旨王大人也?不信,看来王大人是非要亲自看一眼这圣旨不成了,是也?不是?”
王大人咬了咬牙,“是,非看不可。”
“哈。”宿明绛笑?了一声,“好啊,那就看。福大监,给各位大人都看一眼吧。”
“好好看个清楚,也?省得你们老说本王这位置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圣旨,印玺笔迹,全都是鄢昭素日的风格。
有人想?说这是伪造的,但却找不出证据。
也?有人想?说这是宿明绛逼迫鄢昭写下的,可说了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论?过程如何?,鄢昭现在?确实写了一份这样的圣旨,也?确实给了宿明绛摄理朝政的大权。
当福全德捧着圣旨在?大殿走完一圈之后,方才的喧闹全数消失,所有人都安静沉默了下来。
“臣储翊,见过摄政王殿下,王爷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