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魔懵懵的,他的目光从轻薄的头纱,袖珍的胸衣,转移到平坦的胸脯,窄瘦的白皙腰腹,再到花苞般的银紫色裙摆……谢凝坐在他的左手臂上,厄喀德纳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指头,用食指拇指夹起裙子,稍稍撩起来看了下,看到一双光裸的小腿,脚上还套着同色系的翘尖舞鞋。
厄喀德纳:“……”
“怎么!”谢凝急忙拍开他的手,色厉内荏地叫嚣,“大家都穿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穿……”
谢凝跟他大眼瞪小眼,忽然不说话了。
厄喀德纳的体温正在迅猛升高,他的蛇信飞速抽打空气,呼吸带着颤抖的幅度,暗金色的瞳孔也慢慢缩成了针尖的细小形状。
他已经不自觉地进入了捕猎的状态,浑身的肌肉紧绷,蛇尾缓缓游弋着摩擦,蛇腹处的一线细鳞滚烫鼓胀,硬得快要开裂。
谢凝:“……”
不好了,要出大问题!
情急之下,他啪地打在魔神脸上,“回神,快回神!”
魔神纹丝不动地挨了这一下,就像被落花沾了脸庞。他真的回过神了,但那眼光炽热迷离,仿佛煮沸的蜜糖,黏着谢凝的皮肤不肯放。
厄喀德纳抵着谢凝的额头,沙哑地道:“多洛斯……”
他轻轻张开乌檀色的嘴唇,黑色的舌尖交错分叉,缓缓盘旋着绽放,就像某种噬人的肉花。
“不要害羞呀,亲爱的多洛斯……”蛇魔引诱的声线更低,“你瞧,你是完全可以尽情使用……它的。”
谢凝也懵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落在空气里的鱼。
用、用、用什么,用哪里?
“……哇呀!”谢凝紧闭双目,面皮通红,开始在空中乱抡王八拳,“禁止!禁止!禁止鬼迷日眼!”
他做到了!他摆脱了可恶魔神的诱惑,通过剧烈的咕涌挣扎,谢凝终于从蛇尾巴下滑出,狂奔着暴走到了顾星桥身后。
虽说都老夫老妻了,然而蛇魔那根深蒂固的热烈兽性,有时还是烧得让谢凝心慌,只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求欢失败,厄喀德纳老大不乐意,眯起金瞳,苦大仇深地盯着五个人。
五个人:“……”
刘扶光也有点绷不住了,他嘴角一抽,勉强露出个笑模样,谢凝在后头头昏脑胀地打了套王八拳,方才好了点。
“回家再……再那什么!”谢凝平复呼吸,小声斥责厄喀德纳,“外头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哦。”厄喀德纳蔫头耷脑,只得老老实实地应了声。
牵着厄喀德纳的手,谢凝十分不好意思地向同伴们介绍:“这是厄喀德纳,是我的丈夫。对,我们结婚了的。”
刘扶光:“恭喜你们,地久天长!”
顾星桥:“好的……?恭喜。”
江眠:“咦,厄喀德纳不是希腊神话里的……啊恭喜!”
云池:“好激烈的感情啊……”
余梦洲:“好激烈的感情啊……”
你俩怎么还在这感慨!
谢凝不想理他们了,回头问厄喀德纳:“对了,信物呢,你找到了吗?”
厄喀德纳茫然:“信物,是这个吗?”
说着,把头上挂着的金冠放在谢凝的头纱上,国王的王冠戴给舞女,倒也十分和谐。
“不是啊,”谢凝仔细感受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能量波动,他取出前两个世界的信物,拿给厄喀德纳看,“像这样的,对boss来说很特殊的东西,才是信物。”
厄喀德纳认真回忆了下,他一来就把楼兰王打成肉酱了,确实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小玩意儿。
他想了想,把谢凝抱在手上,转身便朝王座室游去。其他五个人不知道他要干嘛,也好奇地跟在后面。
蛇魔碾过一地废墟,将手里的谢凝放在那高高在上、金光万丈的楼兰王座里,自己则绕着宝座游曳盘绕,沉甸甸的蛇尾一圈圈挤紧了王位的基底。
整个画面,看上去就像是异装癖君王和他的灭世小宠物,或者大魔王和祂的人类小妖妃。
“让所有王室成员都到这里来!”厄喀德纳嘶嘶地命令,金瞳闪烁寒光,“我要每个人都给我一个答案,发自内心,不掺半分虚假!你们须得服从我的指示,不会有神怜悯你们,因为我即是万蛇的神,并且极其愤怒地凌驾于这污秽的巢穴!”
他这么说着,宫殿的大理石柱上,立刻便降下数条巨大的石蛇,虎视眈眈,驱使着恐惧不堪的众人。
不出半个小时,大臣觐见楼兰王的宏大宫室,就挤满了瑟瑟发抖的人,或者说半人半蛇的玩意儿。
谢凝清了清嗓子,提问道:“楼兰王生前有没有什么爱物,或者对他很特殊的东西?”
第一个被点到的蛇人惶恐不安,它如履薄冰地伏在地上,瞥了眼端坐在大蛇怀抱里的谢凝,猜测道:“王上生前的爱物……王、王冠?”
厄喀德纳目光冰冷,旁边石蛇倏然扑过去,张开深不见底的巨颚,一口将那蛇人吞了一半,短胖蛇尾还留在外头,剧烈扭打挣扎。石蛇继而捆紧咽喉,只听一连串骨骼暴裂的碎响,露在外头的尾巴也瘫软不动了。
目睹处死的全过程,满殿惊哭大作,下一个旋即被推出来,烂泥般瘫在地上。
“……王上的宝库,王上有宝库!”这似乎是王爷的蛇人拼命思索,“里面有数不尽的金珍珠、银月牙石,还有蓝宝石、红宝石、整块碧玺雕刻的果园……”
谢凝无语了,心说你给我在这报什么菜名啊,难道这些东西我没有吗?
厄喀德纳移开眼神,又一条石蛇扑上去,杀了。
下一个。
“……猫眼石、祖母绿,王上有一整面星图,都是钻石镶嵌在金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