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桃花的速度,在此地在耽误一两个时辰无碍,何况,女郎来癸水时都难受,她都来癸水了,他马上就走也太过分了。

禾衣想起赵霁云方才捶墙的气势,自是不信,但她今日实在疲惫了,也不想与他多争辩,便几步走到床边,还未等她爬上去,赵霁云便伸手抱着她一转,她已被拥在怀里,在温暖的被窝里。

“睡吧。”赵霁云轻声说,夜色下很是温柔。

禾衣闭上眼,很快便彻底睡了过去。

……

却说徐州城,东篱书院的门被人半夜重重拍响,看门的老仆打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个脸色苍白的女郎,衣衫都有些凌乱,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一般。

这场景似曾相识,不等老仆出声问,便见那女郎道:“我要见李二郎。”

来人正是许玉荷,却说许玉荷在潘文隆那儿做了个百依百顺的的小妾,本也是你侬我侬的,可当他知晓她与赵霁云并无甚关系时,便渐渐冷落了去,后来便随意当做玩物送予友人亵玩,这两日他腻了她便想将她卖去妓馆,许玉荷偷听到了,便使出浑身解数缓和了两日,趁着他出门之际偷跑了出来。

可她又能去寻谁?

许玉荷第一反应便是去赵家找禾衣,她自有自己的算盘,那陶禾衣一看便是心软之人,到时她如此这般一说,破罐破摔,让她知晓一些事,比如赵霁云乃是龙鳞卫千户一事,自然能博取一个机会逃脱那被卖的命运。

但是她也知道赵宅她进不去,所以便打听了一番知道李齐光不在城中后,在宵禁前离了城跑出来。

李齐光已是睡下了,听闻有女郎来寻,便是一下起身,虽不大可能,但还是披了衣衫疾奔了出去。只是等到他见到那女郎,见是许玉荷时,脸上难免露出失望来。

他向来是温和的人,只是想到因为自己去潘家帮许玉荷才受辱染病致仕禾衣与他夫妻分离,如今对许玉荷态度也就淡了许多,站在树下后,只客气道一句:“许娘子,我与你之间的幼时交情,已是都尽了,你不该再来寻我。”

许玉荷却上前一步,道:“二郎,你可知晓你与陶禾衣夫妻分别是一场故意的算计!”

她实则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揣测观察凭借经验得知,就比如她去陶家玉铺打听到陶家人并不知道那龙鳞卫千户是赵霁云,他们以为是那窦山,窦山确实也是龙鳞卫,可却不是管辖徐州龙鳞卫的千户!

李齐光拧紧了眉,禾衣是为他求药而与他分开,若说算计,只能算那赵霁云早就觊觎禾衣,趁此机会提出。

许玉荷知道李齐光在想什么,只道:“二郎,你若帮我一把,我便把我知晓的都告诉你。”

李齐光听她这般语气,看她脸上笃定的神色,倒是也迟疑了,便道:“你要我如何帮?”

许玉荷便说潘文隆要将她卖去妓馆,求他到时哪怕假冒妓馆也好,买了她,免得她又陷入那般颠沛流离中,她是梨花带雨地说的,自然是希望博取李齐光同情。

李齐光本性良善正直,自然听不得这样的事,皱了眉后便点了头。

如此许玉荷便先抛出一句:“赵霁云才是那徐州龙鳞卫千户!”

这话一出,李齐光脸色果然大变,许玉荷又将当日赵家乔迁之日时,她本是去别的贵人家演出却被临时调来赵家如此这般一说,其余她不甚清楚的,便添油加醋揣测了一番这么一说。

其他的那些,其实不重要了,只赵霁云才是龙鳞卫千户一事,便让李齐光明白所有!

他唇瓣发抖,气狠了用力拍向一旁的树。

李齐光将许玉荷临时安顿在厨娘那儿,便去借用了同窗的马车,带着方书往徐州城赶,城门自是早已关上,他等到早晨城门开,便往赵家赶去。

他砰砰砰拍赵家的门,像是要将满腔愤懑都发泄了去,胸口起伏不定,一夜未睡令他的脸色瞧着青白。

老管家来开了门,见是李齐光愣了一下。

李齐光不等他开口,便怒声道:“赵霁云在何处?我要见他。”

老管家便温声说:“我们公子有事离开了徐州城。”

李齐光便深吸一口气道:“我要见禾娘。”他抬腿往里去,却又被拦下。”

老管家若有所思,低声说:“陶娘子近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李齐光一听,自然着急了,更要闯进去,却被管家强硬拦住,他本就体弱,虽吃了灵药,但也比不过寻常人的身子,连连后退差点倒在地上,抬头时,老管家还笑语晏晏,很是客气,只让他下回再来,便将门关上了。

他心中焦急,便转头往陶家玉铺去。

老管家在门内却皱了眉头,想了想,去了书房一趟写信。

第123章 自然是要避开的

李齐光赶去陶家玉铺,这个点,铺子还未开张,来开门的是文惠娘。

文惠娘从前是挺满意李齐光这个女婿的,他虽身子不大好,但性子温和良善,待她也亲热,加上禾衣喜欢,便总是待他笑盈盈的,可如今,她见了他自是没好脸色,“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李齐光知道文惠娘如此待他的缘由,只深深鞠了一躬,便温声说:“我有要事想与禾娘说,不知大娘可能为我传个口信给她。”

他想,那赵家不让他见禾娘,总该是让陶家人见她的。

怎知文惠娘轻哼了一声,道:“禾娘早就和五郎一起离开徐州城去上京了,我去找谁传信?你以后莫要来我家了,我家不欢迎你。”

李齐光一听这个,面色一变,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从来温和的脸色都难看了些许,“禾娘去了上京?你们怎能让她跟赵霁云去上京?!”

文惠娘一怔,她见识短,脑子里想得并不多,只觉得长女既跟了赵霁云,那就和李齐光再无关系了,她去哪里又关他何事?再说,去上京是好事,又轮得到他在这发脾气?

她脸色一板,道:“这又与你何干?”说罢,她就要关门。

李齐光赶忙将手伸进去,死死抵住了门,问了最后一句:“禾娘何时走的?”

文惠娘用力去掰他的手,可男子再体弱都比女子力气大,她又如何掰得开?

李齐光又在此时声音低了下来,恳求道:“大娘,你便告诉我吧,好歹……我也曾做了禾娘两年夫婿。”

文惠娘抬眼一看,见李齐光面色青白,吓了一跳,心里担心这人在自家门前发病,便皱了眉说:“昨晚走的,你快离了我家,莫要再纠缠了!”

李齐光听了这句,便松开了门,文惠娘也立时把门关上了。

“方书,你现在去车行租一辆马车,一会儿来李家接我。”李齐光退后两步,偏头吩咐身旁书童。

方书连忙点头,赶紧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