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低笑几声,神情显然是不怎么相信,但眼神隐约迟疑。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难像从前一样豁达,无法再把他的心意当成笑话?明明一路上都是这样践踏着男人所谓的真心而来,不信情爱只信金钱、不信立誓只信利益……她最是清楚人心瞬息万变,远不如物质牢靠,但怎么就这么怪呢?怎么这些虚无之言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特别真实呢?

她隐约察觉到自己对凌枭特别,虽然仍坚持着女上位,但现状比起支配却更像是调情,她借着他的渴切来获得被需要的满足感、在他炙热的怀抱里感受心跳,最可怕的是她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愿深入厘清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有这些举动。

“……我刚才说过让你闭嘴了吧?不听话的狗要受罚。”

“我现在已经算是在受处罚了吧?而且是妳先问我问题的。”

“你这只爱顶嘴的臭小狗。”

“但我这辈子只听妳的话。”

“傻子才信你,你这个狗东西。”

“狗东西也是妳的东西,妳倒是好好对我负责阿。”

“……”

待他回完这句,宁昭莲在内心飙骂了无数脏话,她深信如果手边有鞭子的话,她一定会狠狠抽他。

这只爱顶嘴的臭狗,绝对不能轻易姑息,否则一下子就会爬到主人头上了。

她皱眉,用手推开他。“我就是讨厌你这点。我后悔要你了,我不玩了。”

她只用一句话就让凌枭心底凉了一片,只见他表情一恸,锢着她的腰死活不让她走。“是我错了,妳别说这种话……妳还讨厌我什么?我马上改,全都改。”

他如她所愿变得更卑微了,放低姿态、努力讨她欢心,这是宁昭莲想要看见的,但真的看见他哀求,她又觉得心里莫名不舒服了。

心头闷闷重重的,她眉头皱的更深,但在不舒服的感觉变成酸楚之前,她的大脑早先一步选择了罢工。

太烦了,不想了。

如果真的不舒服,那做点能舒服的事不就好了?

逃避对她来说并不可耻,而且有用,当负责统整语言的器官不干了,她自然也不再说话,将一切交给身体去感觉。

抬腰挪臀,然后沉下,占领凌枭的过程比她原本预计的更快失序,当他与她结合、在他狂乱的喘息中尝到快意,他还一声又一声地低唤她的名……以她郡主的出身,这一世还不曾有人胆敢如此猖狂失礼,所以她还以颜色,一次次刻意抬离,意图让他难受,却不晓得是受地心引力影响还是被他在混乱中捉了回去,总之他始终在她体内,从进入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这人胆子多大啊,他还敢恣意的吻她、在她身上留下吻痕,她尚未发号施令,他就擅自变动姿势,以插入之态一下子将她抱起,当她忙不迭地用腿圈住他的腰维持平衡,他就趁机整根贯入、深捣,害她惊呼出声,只能用力抓挠他的背以示抗议。

她几番挣扎却下不来,于是对他又打又骂:“凌枭!你这个畜牲!狗东西……!”

闻言,他竟还不要脸地笑了:“嗯,汪汪汪。”

“你、你这只臭狗!”骂完不过三秒,她猛然发现插在体内作怪的那东西又胀得更大更硬了,一时也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她槌打他的肩膀,扯着嗓子道:“你有病?骂你你还爽?亏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我是变态,我看你才……!嗯、你等等……阿!”

眼看劝阻无用,她索性动手扯他的头发。毫不手软的狠劲带偏了凌枭的重心,可即使急退数步,他脸上仍不显痛意,稳住脚步后更是重握她的腰部一按而下,以贯穿之势尽入、抽出,其动作流畅又棍棍到底,捣的她骚心酸软肿胀,浑身力气尽失,最后只能乖软的挂在他身上,连脚趾都不争气地蜷在一起。

这场献给神明的盛宴由她而起、由他作结,她从中途就因体力不支开启离线模式,后来的操作都是凌枭处理,说也奇怪,男人在这方面似乎真能无师自通,就算完全服从不是他的专长,倒也能服侍得她通体舒畅、香汗淋漓。

待雨势渐小,她也累极,顾不得究竟是谁将谁吃干抹净,瘫软无力的她只能被动地接下凌枭寻觅而来的吻,而他边吻边喃喃,心情高涨的倾诉爱意。

“为什么下堂妃不能二嫁?为什么不能娶妳……?要怎么做,我才能带妳走……”

“……”

闻言,她发出长叹,晕呼呼的阖眼。

……太天真。

嫁娶不代表会幸福,他怎么会觉得娶了她就是爱情的终点?

人心会变,爱会转移,就算他现在是真的爱她,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0083 少年的心受到了小小的打击

激情过后,凌枭用一副心满意足又容光焕发的模样为宁昭莲擦拭身上的黏腻,可哪怕他动作仔细又呵护备至,她仍不怎么买帐,张口就是讥讽:“……扮猪吃老虎,你还真行阿。”

他不受影响,继续为她打理衣着。“哪里,第一次多有不周,以后会继续改进。”

“想得美。”她轻嗤,不认为还有可能跟他有下一次。

和凌枭的这一次,比她来到这世界的任何一天都还要累。虽然被他稳稳托着,但她打从心底不相信他人的怀抱能有多么稳固,所以大半时候都是绷着身体,凭靠平常几乎没在使用的肌群维持平衡,导致松懈后债偿的酸痛感铺天盖地而来,才落得现在只能任他拿捏的处境。

再细想刚才的过程,那根本无关乎调教,更像是在做爱。

“趁着雨小,我们先回去吧。”

在她依稀查觉到不对劲时,凌枭将她抱起,直往小庙门口走去。

她看一眼他的侧颜。“……我能自己走。”

“这样对妳比较轻松。”

“坐马车才轻松。而且你不是和车夫约好了吗?”

“山路湿滑,车一定驶不上来,用走的才快。”

此言不假,他脚程飞快,言谈间已经来到石子路,但任脚下碎石阻行,他也没颠到她半分,只见他双臂极稳的托着她全身,行动敏捷的避开水漥与泥泞。

知道他正全神贯注的护着自己,宁昭莲抿了抿唇,侧首靠在他怀里,一边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一边看天边的林木飞鸟,感觉时间变得缓慢且悠闲。

习武之人总是步轻,即使踏在泥地与湿叶上也不出声响,本该难行的山路没多久就来到了尽头。城门就在不远处,但他们维持着姿势,反正一人没喊着要下,另一人就乐于拥着、捧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偏爱。

“看呐……那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