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号令、接受摆布,这才是她想要的乖奴。
所以她愿意冒着风险带夕琉离开,却不愿等他回来,听他认错、解释。
他不是合格的奴,不接受她的调教只是关系破裂的导火线,根究原因,还是他半吊子的心态与觉悟导致。
思及此,他蹲跪下来,语气恳切:“……我还有机会能让妳为我戴上这枚耳钉吗?”
宁昭莲为难的偏头,许久才开口:“凌枭,我不想在同一条路上跌两次。”
听出她话里的拒绝,凌枭一颤,紧咬牙关,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碎了。
“我很感谢你救我,真的。”她跟着蹲了下来,手轻轻覆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我们今后当朋友可好?你该恣意的活着,别为了谁而变得卑微。”
他一味摇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满是鼻音的声音中听出他的情绪:“主人,奴错了……奴真的错了……”
“求您再收奴一次,奴以后都会听话的……”
“……”听起来怪可怜的,宁昭莲咽了下唾津,没忍住好奇心,掐着他的下巴就往上提。
不看还好,一见美男落泪,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极惨的那种,让她的施虐欲与征服心又蠢蠢欲动。
“你别这样……”她拧眉,又苦恼又无奈。“你不适合这样……”
凌枭不语,只是一直抽泣,眼泪哗啦啦的落在她手心。
“哎,你何必如此,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
“荷呜……”
“当朋友不好吗?我们平起平坐,你也不委屈自己。”
“呜恩恩……”
她愈说,他就哭得愈凶,连不远处的官兵都听见了动静,频频往他们望来。
“行了行了,我们进屋再说。”知道他爱面子,一定不想被人瞧见脆弱的一面,她于是挺身在前,将他护在自己怀内。
好不容易扶他起来,她一边以衣袖为他拭泪,一边无可奈何道:“看在欠你人情的份上,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先别哭了哈,亏你还是督统呢,在外面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0132 过程辛苦,但终能得偿所愿
凌枭本来不打算哭的,但自宁昭莲不告而别后,他就一直在忍。
得知自己被她彻底抛下后,他欺骗自己并不在意,忍着不让情绪爆发。
被相国委以重任,为稳定人心,他不能显露自己的不安。
夕琉来找他的时候,他才有情绪波动,但尽管如此,他也不能因此失了理智。
看见苏巧巧的遗体时,他感到愧疚与心酸,可是所有人情绪低迷,他得强迫自己振作。
相国病倒了,曾经在自己心中形象如高山的人竟会脆弱的一夕垮塌,他心中五味杂陈、唏嘘不已,但当时宁昭莲还生死未卜,他根本没有时间喘息。
每一步都是不得不为,每次出航都赌上性命,海上的迷雾正如他的心境一样迷茫,但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又一次见到了她。
还来不及沉浸在与故人相遇的喜悦里,就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当时她脉搏缓慢,仿佛要一睡不醒。
身为督统,他又忍下了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幸而还有夕琉能陪着她,他才有办法快速下决策,专注于上岸后的疏通整备工作。
好不容易盼到她醒来,她对夕琉关切,又对自己冷淡疏离,话里话外是对他的生份与不信任,他也强忍着不让情绪溃堤。
他告诉自己,她还活着便好,其余的都无所谓。
可是她来找他了,短短几句话就触动他的心弦,让他的决心兵败如山倒。他没办法忍了,便一股脑地向她诉说歉意、诉说想念,他没能忍住的忏悔,失态的想要挽回。
与之前放下尊严只为亲近她的状况不同,他这次是真的在她面前将所有的情绪宣泄。
很羞耻,但也很痛快。
被夕琉看见痛哭流涕的样子也无妨,毕竟夕琉前来向他求助的时候,也在他面前哭成这样过,他俩各丢一次脸面,也算是扯平了。
“冷静下来了吗?”
耳畔响起轻柔的女声,他揉揉红肿的眼,安静的点头。
宁昭莲动了动嘴,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只对他摊开掌心,上下一动。
他缓着激烈哭过的余韵,一时不明所以。“……?”
“耳钉阿,拿来。”她为自己的妥协叹气。
罢了罢了,就当作还人情,大不了以后他不乖,她就暂时冷落,找其他奴宠便是。
闻言,凌枭反应过来,连忙递给她。此时他眸光湛亮,仿佛整个人活了过来。
“伤口已经愈合了,要打洞的话还得再疼一回。”她观察他的耳垂,比划一番后开口。
他坚定回覆:“没有关系,我不怕痛。”
“那我先火烤消毒一下。”她走到烛台前,谨慎地将金属的部分放到火源上烤过。
她全神贯注,没注意到一旁的夕琉走到凌枭对面,且还轻声对他说了声恭喜。
当宁昭莲拿着稍微放凉的耳钉走到他身前时,凌枭直起了腰杆,总算露出数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
历尽千帆,复能归来。虽然过程辛苦,但终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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