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就发现华容被包成蚕茧一般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昨夜华容努力地滚到了门口,却发现滚不出门槛,就靠在门槛上等着沈断回来把他解开,等着等着华容就睡着了,沈断也没回来。

苏木见状,就把华容打横抱回了床上,这捆仙锁只能由上锁的人解开,他试了几次,也解不开。

沈断居然把华容捆成粽子,自己跑去找师尊“治病”?

苏木心中不由怪异,只觉得华容和沈断这对夫夫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他原以为两人新婚夫夫,应该你侬我侬,他在扮演沈断的时候也是往恩爱夫夫那方面靠,难不成他一开始就琢磨错了沈断的性子?怪不得华容如此喜爱他扮演沈断,八成是真正的沈断对他较为冷漠。

华容迷糊地睁开眼,见到眼前的陌生男子愣了一会:“师兄?”

“叫苏木。”

每天在沈府看到面生的男子,八成是苏木。华容见怪不怪,见自己还被捆着,气呼呼道:“我相公呢?怎么还没把我解开!我要去跟公爹告状,说他欺负我,让公爹惩罚跟他一起上我!”

“……”苏木见华容义愤填膺,就打了盆清水,为华容擦拭脸颊。

华容又委屈又可怜巴巴:“师兄,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蠢?”

苏木看了一眼,确实蠢得可爱,身体被被子卷起来被锁链捆成一团,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红润白皙的小脸,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小疯子。

“他为何捆着你?因为你不守妇道?”苏木直白地问。

华容扁嘴:“大概是吧,相公一直不喜欢我给他戴绿帽。”

苏木道:“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他心想:他也给你戴了。

华容眼泪转着眼眶滚落,一派楚楚可怜之色:“可我所练心法就是需要男人的精液,相公他又无法满足我,呜呜,老是不跟我行房。”

苏木回想沈断和白英昨夜做了一宿,师尊应该是很满足的。

他默默不说话。华容话匣子却打开了,一张小嘴叭叭地讲个不停,连沈断隐疾之事都与人说了:“所以我也可以理解他,修炼无情道的人性欲会冷淡些。”

苏木心想:昨夜也没见他多么冷淡。

顾及师尊的名声与尊严,他没有点破自己所见,而是旁敲侧击:“我见过其他修炼无情道的人,都挺正常的,无情又不代表无欲,情与欲分开是常有之事。”

修道之人大多清心寡欲,其实没有特意修炼无情道,很多修者依旧对他人没有太多感情,对于一心求道渴望飞升之人来说,道侣是修仙路上的一道阻碍,影响心境不说,来日飞升,道侣留在人界,徒增伤感。很多修士一生都不会选择道侣也徒增自己的烦恼,可他们也会跟正常人一样有生理需求,并且找人解决:要不然他的回春堂,春药合欢散之类的又怎会那么畅销?

沈断修炼无情道,结合他昨夜行为,隐疾是假的,无欲是假的,无情,怕也是假的。

而眼前这小傻瓜恐怕傻傻都不知道,他第一次对这个又蠢又可怜的小师弟心生怜爱。

华容却很乐观,眼睛亮亮的,充满好奇地问:“你还见过其他修炼无情道的人?他们会有感情吗?这对我很重要,师兄一定要告诉我。”

苏木回忆了一下:“见过动了情的,修炼失败后走火入魔,也见过其他动情的,影响修为后另择他道。”

“那相公就是有可能喜欢上我喽?”华容一脸开心,“啊,可是走火入魔会怎样?”

“疯疯癫癫的,好歹也还有命在,魂飞魄散的都有。”苏木恐吓道,“越是心志坚定者,无情道破裂反噬得越严重哦。”

华容立马又摇头:“那还是算了,现在这样也很好,相公已经有欲了,没有情也无所谓。”

苏木啧啧道:“你还喜欢他。”

华容认真地纠正:“我只喜欢他。”

苏木一下不满:“那我们算什么?你姘头?”

华容想了想,认真地回道:“师尊是唯一的师尊,爹爹是唯一的爹爹,公爹是唯一的公爹,师兄是唯一的师兄,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呀。”

“……”苏木无语,“谁是你长辈,我是你师兄,跟你是平辈。”

华容瞪大眼睛:“你大我五百岁,还要跟我平辈,羞不羞?”

其他几人里,就算是最年轻的苏木都有五百岁的年纪,与沈断和华容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苏木心中郁结,瞬间有种自己老牛吃嫩草的错觉。

华容心思单纯,在他心中,沈断与他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又是指腹为婚,他生来就是为了嫁给沈断,两人是要一起携手走到最后的终身道侣,这一点在他的意识中根深蒂固,他只认沈断为道侣,其他人也都是很重要的长辈,且是自己的修炼对象。

苏木道:“敢情你只把我们当成修炼工具人?是不是哪天功成身退就把我们都丢了?”

华容啊了一声:“你们高我这么多境界,不应该先飞升吗?”

华容觉得就算要丢,也是他们这些高人先把自己给丢了,因此从没考虑过苏木说的问题。

苏木嗤笑道:“你现在这修炼速度史无前例,哪天说不定就能吸干我们的修为然后自己飞升,哦,说不定带着你的亲亲相公沈断一起飞升。”

苏木越说越阴阳怪气,咬牙切齿,仿佛预感到有这么一天一样。

华容委屈道:“我才不会吸干你们,你干嘛把我想得这么坏?”

苏木冷哼:“合欢宗的魔功,哪个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吸干别人的修为和精血?他们老祖宗都是靠吸食他人修为到的举世无双的大乘期,我倒要去问问师尊,他给你找的这门邪功会不会后患无穷。”

合欢宗现在还能在修真界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们有一位大乘期的欢喜老祖,因为没有参与千年前那场人魔大战,而成为了唯一幸存下来的大乘期修士,那之后便无人敢惹合欢宗。

欢喜老祖因为靠吸食他人修为而被全修真界的人所不齿,但除此之外,他也没做什么坏事,他吸食的人也都是合欢宗的弟子,你情我愿,其他门派也无置喙的余地。何况千年来他深居简出,在修真界快成为传说,年轻一辈的人几乎都未见过这位欢喜老祖。

华容哪里知道这些,他被苏木怂恿得也开始害怕自己修炼的阴阳合欢大法会有后遗症,反正他已经修炼到金丹期,也与沈断成婚,也许他可以不再练这门心法了?

“那我找师尊说我不练这魔功了。”华容小声道,“师兄,你帮我去找师尊来。”

“师尊在睡觉,不要打扰他。”

“这会时辰师尊应该醒了。”

“呵。”苏木冷冷一笑,“师尊昨夜熬夜,刚刚才睡下。”

“啊,师尊为什么熬夜?”华容好奇。

苏木抿唇不语,半晌,在华容好奇的目光中回道:“你不好奇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