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怪她多事吗?
是呀,他从来不喜欢她帮那些奴隶奔走,他根本不喜欢人类。
“不要跟我吵架嘛。”她喃喃着,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可泪意汹涌,她缩在那桌琳琅的点心旁,哭得愈发伤心。
为这次争吵,也为不知何时就要启程的离别。
ps:佳人们我又新开了本古言1v2,是预收,计划是把这本写完,把上本写完,再去更古言。感兴趣地可以去康康,《定风波令》,我塞了好多料进去(玫瑰)
0155 1130小狼心碎
每次他指尖发麻时,他就知道,是时候躲开了。
野兽喜欢在角落舔舐伤口,不喜欢被旁人看到任何狼狈的模样。
不过,他已经是只幸福的小狼了,那次他受刑流血,躲进箱子里,小姑娘找到了他,把他抱在怀里哄着,把他挪腾到床上窝下了。
阁楼的杂物室很乱很破旧,她并不嫌脏,也不嫌弃他满身的血,就那么抱着他给他哼歌听。
她很喜欢喂他吃苦药团子,他偷偷卷舌头要吐掉,她就握着他的嘴吻逼他咽下去,然后苦得他狼胡子乱颤。
多么幸福,狼族里再找不出第二只像他这样被精心爱护的小狼,他敢打赌。
她总是纵着他,宠着他,尽管他有时会故作矫情,尽管他有时候对她很过分,尽管他总是猜忌多疑,醋劲儿还大,总要她柔着调子哄好久才罢休,可她还是那么宠他,好像对他总有用不完的耐心。
被娇宠是件很危险的事,尤其对于野性难驯的狼来说。
她一旦给出了宠爱,狼便不允许再收回,只会朝她不断索取,索取关注,索取爱怜,只要有丁点爱意消退的迹象,他都会警惕不已,靠些拙劣幼稚的小手段来折腾她,引起她的重视。
于是小亲王被她宠得愈发娇蛮,什么小亲王,在她面前邀宠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哽叽叽的小公主,尾巴摇的比金毛还勤快。
都怪她,如果她不娇宠他,如果一开始她不对他好,如果路西法不曾尝到被坚定偏爱的滋味,那他就不会沉沦其中,也不会患得患失,那么畏惧失去了。
小狼其实每日都在害怕。
不痛的时候,就怕她跟王兄好上了。
痛的时候,就怕自己突然嘎了再见不到她。
就如此时,指尖的麻痹顺着血液,好似有了实体,堵塞他的心口,阻碍他的呼吸,血液里灼烧的银,随着每次呼吸,规律地划伤他的血管,割裂他砰砰跳动的心脏。
他很疼,疼的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连舔舐的力气都疼没了。
那是深藏体内的痛,舔舐也毫无用处。
起初还只是不多时的阵痛,可这病像是慢性的毒药,到如今,他要独自呆上好久,痛感也愈发频繁起来。
等他从角落里出来时,早像在水里泡过一般,全身的冷汗,面色如纸,她最钟爱的殷红嘴唇,也苍白得不像话。
死亡从未如此具象化,是每次疼痛的加剧,是发病次数的频繁。
每次疼起来,他都格外渴望女孩温暖的拥抱。
可是不行,佳仪那么努力地修灵,还是无法突破,她看见他这样,徒增难过而已。
无力感是把钝痛的刀子,他不想那刀子来扎她。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好像快要不行了,那佳仪怎么办呢?她在狼堆里要怎么生存下去呢?
送她回人类的社会吗?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好人呢?他血液里除不掉的银,不就是拜他们人类所赐吗?
用他的功爵庇佑她吗?
可是白衣苍狗,世事难料,他一死,功爵也是过去式,佳仪一个弱女子,要如何独活?
然后他想到了王兄,分析来分析去,他发现最优解竟然是把她送给王兄。
这对公狼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心爱的姑娘,他竟然想着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路西法为此深深的厌弃自己,他生自己的闷气,也暗自恼怒着佳仪与王兄的相配。
一想到她如今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要在他死去后,用她温软的声音对着王兄说爱,他心口的痛感便更加滚烫剧烈。
他舍不得啊。
这种没来由的恨意,他明知是无理取闹,却如毒瘤一般,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神志。
可能是最近痛的次数太多了,每次他都想着把她送过去,恨意便愈发浓稠,像化不开的一团墨。
他闭上眼,心室与心房的血压差,带动着血液的抽吸与挤压,血液迸出,灼烧着心脏的瓣膜, ? 这些具象化的痛,都是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勾勒出心脏的形状,让他清晰地感受着心脏的运作,以及扩散向全身的坏血。
同样清晰的,是死神的逼近。
他陪不了她多久了。
他只是想多看看她,多抱她一会儿,只是想把她藏起来一会儿,难道这也不行吗?
那些人族伤害了他,是他们害的他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他们都该死,他有时候恨不得无差别地咬死所有人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可佳仪却还要把她的心思分给这些天性蔫坏的人类,她竟然想救他们,她都忘了这些人类曾经伤害过她的小狼。
佳仪不爱他了。
佳仪一定注意到了王兄,她今天还夸他聪明,她还与他下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