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拿出年轻时典型台湾男人的幽默,四舅开口了:“我说你俩,好好的一顿饭都被你们搞到没胃口了。怎么都不说话?昨天那么能呛声,现在逗几句嘴也好吗。”

听到老人的抱怨,孙衡和黑里洁才略微停下抬头,不经意的却碰到彼此的视线,两人不知是秉持着何种心态胶着了一会儿,过后,就见黑里洁竟然脸色微红的撇过了脸,而孙衡,竟然也感觉怪异的就一直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女人,她是脸红吗?为何?

孙衡吃饭快,几下子就解决完事,看四舅也要吃完的样子,站起身就想同老人一起回家。四舅说他们煮了很多香草茶都没有喝完,阿洁自己喝着会有剩,倒掉可惜,便留下孙衡一起喝完茶休息一下再走,看那男人留下的心不甘情不愿,黑里洁怕尴尬就独自去厨房清理善后。

做家务对黑里洁来说从来都是个难题,自己除了煲汤,几乎很少下厨房,对于做菜不在行,当然更厌恶的是洗碗筷。今天这是没办法,戴上胶皮手套,把碗筷盘子往水槽中一扔,洒满洗洁精,就开始前仆后继的伟大工程。

当身在客厅里的孙衡和四舅,听到第二声盘子摔碎的惨叫声时,捱不过老人的指责和催促,孙衡只能无奈的去厨房查看敌情。

身体倚在厨房门边,孙衡好笑的看着那女人对餐具们的施虐。就见她戴着笨笨的手套,捞着沾满洗洁精滑溜溜的碗,正在上演着再度威胁它们生命安全的恐怖战。

心疼那些可怜不菲的盘子,也实在受不了那女人的笨手笨脚,孙衡懒洋洋的走了过去,挽起衬衣袖子往黒里洁身边一站,那女人见着是他,便呆愣的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接过女人手里的碗,孙衡熟练的洗了起来,黒里洁傻傻的才搞清楚状况,便脱下手套就要递给他。

孙衡像看见外星人一样看了眼手套,又用着同样的眼神看向女人,最后都表示不屑的继续自己的慈善工作。留下黒里洁就像被猫咬掉了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只会站在一旁盯着男人不放。

安静的看着孙衡的侧脸,黒里洁意外自己竟然感觉那很好看。像在他的脸上想寻找到什么东西,女人眼都不眨一下的似乎都舍不得放开。池子里的碗比她有魅力吗?此时的孙衡竟然在认真的洗涤它们,认真的男人最帅,但是前几次他认真对待自己时,却很残忍。

视线缓缓下移至男人的喉结,又来到男人的胸膛,虽然现在他是穿着衣服,但因为手上做着工作,手臂和胸膛的肌肉还是会随着动作而有力的奋起。她曾经认为他是瘦的,但自从上一次在这里两人的坦裎相对后,让黒里洁知道了,原来掩藏在衬衣下的男人身躯,是多么的精壮,结实,有力。

黒里洁知道最近的自己就像神经病一样,特别是遇上了和孙衡有关的事,总是变的不像是自己。例如今天,她就像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在他面前竟然完全说不出话来。这是黒里洁吗?这是平常那个超级大话精的黒里洁,口舌上从不言败的黒里洁吗?

这个女人的脑袋渐渐歪向孙衡的正脸,她不懂得掩饰,从来都是注视的这般光明正大。而孙衡,就在被人监工的时间里,完成了工作。把餐具洗好放在消毒柜里,又把流理台清理干净,洗好了手擦干,一切OK后孙衡才转身看向还在盯着自己的女人。

再次正视这个,在自己最近的生活中犹如闪客的女人,不知为何今天她没有化妆,也没有把头发打理成爆炸,卷卷的发丝柔顺的贴服在她的肩膀上,就像她本人今天表现的这么乖。素面朝天的脸,此时正在抬头看着她,孙衡才发现她的脸好小,不着一物的脸似乎比上妆过后的还耐看。她的鼻翼处有一粒小雀斑,平常可能被化妆品掩盖了,今天它却显露的这么清晰,但孙衡竟觉得这样很可爱。没有涂口红的嘴,粉嫩的唇形优美,直盯着自己的大眼,和微撅起的唇,她不知道这对男人是多大的诱惑吗?

或许是认命这个女人还是会带给自己化学反应,看那女人呆呆的笨模样,孙衡竟然心生怜爱,不受控制的低下头,便一口吻住了女人那似乎正在邀约的唇。

两个人就像相互吸引已成默契,一有碰触就会直接爆发火花。男人贪婪吮吸着女人的舌头,像是要吃掉般令女人发出疼痛的抗议。男人放柔了力度,但是却更让女人沉迷不已,激情已经让女人的胸前骚痒,不自觉的乳房已经挺上前去主动摩擦男人的胸膛。

男人又何尝没有动情,大力的把女人臀部向自己的坚硬处挤压,早已经不满足这种现况,但此时因为孙衡还有着自己的心理因素,再者地点不对,还有四舅在场,所以他只能靠两个人隔着衣物的摩擦而相互解渴。

女人的兴奋,似乎总是来的很快。当两人相贴的身体,感觉到女人的肚子如痉挛般大幅度的一起一落时,孙衡离开了黒里洁的唇,撑起支在流理台上的身体,把女人圈在了自己的两臂中间。

孙衡一向不想去了解女人,但此时他在黒里洁的眼里却看到了别样的感情,其实不想和她纠缠的,看出女人的认真,孙衡通常会本能的选择逃避。就在男人注视了一会儿黒里洁刚想转身离去,没想到女人却开口了:“孙衡,你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我喝醉了。”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撒谎,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在里面?”一个人的眼神和心跳骗不了人,就算是黒里洁再神经大条,她也感觉到了孙衡亲吻自己时也有着迷惑和悸动。

孙衡笑了:“哦?黑小姐你告诉我,我应该能对你有什么感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难道你会天真的把情感和肉体画上等号吗?你说这话……还真有点自作多情。”

看到黒里洁貌似委屈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孙衡心狠的直截了当更干脆:“黒里洁,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为何总要三番五次的引诱我?你说不计较我一开始对你的不友善,难道是因为你男人满足不了你?你想在别的男人身上得到什么刺激?如果是这样,我承认自己对你的身体有兴趣,我喜欢明码标价的玩,只要你同意。”

难道这就是孙衡的真面目吗?他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黒里洁被他说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万般不相信这是他能说得出来的话。

自己应该上前甩他一巴掌,可黒里洁却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说:“孙衡,你一定要继续这样误认为我吗?一定要说话这样难听?如果我说,我不想和你总是这样僵持下去,想要认真了解你,你信吗?”

我信。这不是一个口不对心的女人,孙衡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却突感自己秘密的伤疤就要被人揭开,骨子里隐藏的对人不信任和被人揭露的厌恶感顿时升起,孙衡立即变脸的大声严厉警告女人:“黒里洁,你以后离我和四舅远点。”接着毫不在乎女人的感受,就大步走出了门外,来到客厅找四舅,却发现老人早已离开……

黒里洁上班了,又重新投入进了工作中,偶尔在碧桂园里时,也没有再看见或有意去找老人。生平第一次,自己有意的感情竟会被人这般不屑到底,说实话,黒里洁有一点点伤,但她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必须放弃。

五月中旬的广东,酷暑已难挡。黒里洁刚和黑家爸爸从顺德分厂回来,因为过去了能有一周很疲惫,所以老爸准她休息一下午,明天再去工厂。

爸妈很不喜欢住碧桂园这里,买来后都没在这边住几天,因为他们说这里熟人多,熟人的二奶多,都知道他们有着自己的家庭,所以住在这里,看他们和别的年轻女人出出进进别提多不舒服。而黑家老妈把碧桂园就叫做“二奶园”,更是杜绝黑家老爸住在这边,她怕风气不好也会学坏。

黑家爸爸让司机把女儿放在路边他就回工厂了,留下黒里洁自己,信步想要走回自己家里。天气很热自己很渴,因此女人就多加留意路边的糖水店,不想就在临近碧桂园的门口,却发现新开了一家“四叔早餐店”。

黒里洁好奇的向店里张望,不想却看见四舅在里面为几个小朋友调配沙冰,她兴奋的立即跳了进去,开心的叫着:“四舅,还记得我吗?你真的开店了,好好哦,我就说以你的手艺不开店还真是可惜唉。”

“阿洁,真是好久没见你了哦,你工作忙啊?来来来,快坐下,四舅给你做沙冰去暑。”老人好高兴又见到了黒里洁,忙招呼她进店坐下。

招呼完小朋友,四舅做着沙冰的同时,也问着黒里洁藏在心里好些日子的话:“阿洁,你和阿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在你家你俩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否认我都看见了,但阿衡回家后却是气凶凶的,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让我别去打扰你俩……你有男朋友?但为何你和阿衡还那个?第二天我再去想问你,可惜你不在家,接着我就想自己可能真的有打扰你了,所以就没去再找你,然后也没见你来找我……怎么,和阿衡闹别扭也不想再理我啊?”

“四舅,你别瞎想,第二天我是去上班了,老爸就准我三天假。你就知道埋怨我,我刚从顺德回来唉,累的像死狗一样,我要喝冰,快快拿来啦。”黒里洁忽略问题,直接向老人撒娇着。

递给黒里洁一杯透心凉的百香果沙冰,四舅坐在桌子旁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着,突然老人如洞悉般意味深长的对她说:“阿洁,阿衡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只能说这不是他本意。但如果你有真心爱他,那就永远也别伤害他。”

意外老人竟会对自己说这话,黒里洁急忙抬头不解的就要问出口,可惜此时店里又来了客人,四舅起身就去准备了餐饮。

疑问就像虫子在黒里洁的心里钻来钻去,但这个下午店里的生意似乎很好,总是有着人来人往,黒里洁留在这里帮手端东西找钱,一直到晚上孙衡回来帮四舅打烊,黒里洁更没有机会问出口……

鳞十八

很奇怪,前天晚上再看见自己时,孙衡并没有露出厌烦的神态,相反他却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黒里洁搞不清楚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就连今天周末自己来四舅的店里遇见他,也是这样。

黒里洁昨天路过宠物店,买了一只很小的兔子,白色的,红红的眼睛她很喜欢。晚上带到家里自己去养,白天就会装在笼子里,放到四舅的店门口,没事就让老人帮喂一点红萝卜和青菜。

今天孙老板给自己放假,来四舅这里帮忙榨果汁调奶茶,黒里洁也是闲人,此时正蹲在门口忙呼着喂她的那只小兔子。这女人对一些小动物很感兴趣,看见身边也围了几个小朋友,便招呼她们一起蹲下来看。

孙衡在递给客人一杯饮料后,一个余光,便看见了正和一帮小孩玩兔子的黒里洁。他见过这女人在日常生活里穿着性感吸引人眼,他见过她在正式盛宴上打扮得体高贵华丽,但是今天她穿着最为普通的短裤肥T恤蹲在那里玩,却是孙衡第一次看见。

这个女人不会做作,她有着黑家人典型的真性情。看见此时如同大女孩儿的她,不禁让孙衡想起了大约在一周多以前,自己在一家饭店里,巧遇她和那个高大猛男的情景。

当时黒里洁没有看见他,他是和客人在偏厅里吃饭,而她和那男人,就坐在他们围屏口直对大厅外的一个角落。如果只是他俩,孙衡可能都不想再多看第二眼,可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男人找他俩,孙衡认出来了,他正是圣诞那天上午在黑家门外痛骂的那个王子。

三个人不知在聊些什么,没多久黒里洁就走了,留下两个男人在那里对望着。高大猛男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那个王子伸手就把他嘴里的烟拿掉。搬过他的头与自己的额头相抵,猛男躲避,却被王子越抱越紧……

之后的一切,就算孙衡再保守,他也看明白了,这或许是一段不被世俗所包容的禁忌感情,黒里洁应该知道,但她为何还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难道她说自己误解她,也有关这方面吗?

孙衡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看待黒里洁这个女人了,她在吸引着自己不假,但她的身份,她对自己貌似的认真,令有着自身因由的孙衡,告诉自己这女人不能沾。

但那似乎有点难。

今天中午的客人比往常要多,小店里只有六台座位却都占的满满的。有孙衡在场,黒里洁没好意思说是帮手看生意,只能作为顾客一会买杯沙冰,一会点个小吃。直到下午人渐渐少了,四舅和孙衡才腾出空闲吃午餐。

见人少了,外面的太阳又比较大,黒里洁索性把兔子提进了店里。孙衡看她把动物拿了进来,佯装不悦的说:“黑小姐,我们店是做餐饮生意,不负责帮客人养兔子。”

看那男人又来找碴,黒里洁抬出老人来:“四舅都同意帮我养了,兔子还小,我有给它洗澡又不脏,你咋这么没有爱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