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了那个男人,他答应给钱打胎,但是拖了很久,七个多月才把钱打过来,我找了个便宜的诊所打胎,一般来说打下来就死了,但是不知道医生怎么操作的,他出来之后居然还在动。】

【血糊糊的一个婴儿,看着怪吓人的,本来想掐死,但被我妈拦住了。当时还没跟她断绝关系,她陪我打的胎,她说要养,就丢给她养了。】

【我没指望能养活,早产儿病多,迟早会死,但没想到老太婆还真给养大了。花了挺多钱的,老太婆还找我要钱,我没给,后来就断绝关系了。】

黎砚在这里摁了暂停,对面的路嘉澍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但是Omega浑身都在抖,他看见一滴水珠掉在桌上,是眼泪。

黎砚将纸巾推过去:“阿澍......”

“所以。”路嘉澍抬起头,脸上是蜿蜒的泪水,他情绪崩溃,哽咽地问,“你是来告诉我,我就不该出生对吗?”

Omega的脸很红,哭得好像要碎掉,漂亮的脸上是痛苦隐忍的表情,黎砚看得一阵心疼,主动把纸巾递过去,被路嘉澍拍开手。

黎砚讪讪,继续播放录音。

【他来找过我,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没认他,给笔钱打发了。】

录音里传来黎砚的声音,alpha似乎在抽烟,他问:【路嘉澍的父亲是谁?】

【一个大老板,本来都轮不到我去伺候的,但是因为我信息素和他初恋有点像,就点了我。他好像......姓阮?叫什么我忘了,反正给钱挺大方的。】

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重物碰撞声,黎砚的声音很震惊:【阮?!阮什么?阮腾?】

【对对,就是阮腾。】

录音戛然而止,路嘉澍脸色迷茫,阮腾......他不熟悉这个名字,但是熟悉阮这个姓,他心里泛起滔天海浪,心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黎砚撑着下巴看路嘉澍,一字一句犹如惊雷砸下:“你知道阮腾是谁吗?他是阮霄的父亲。”

“路嘉澍,你和阮霄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路嘉澍双眼瞪大,瞳孔巨震:“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你和阮霄长得那么像吗?因为你们流着一样的血!阮腾在疗养院活得好好的,你如果不信,就去跟他做亲子鉴定,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黎砚厉声揭穿,“阮霄早就去找过你的母亲,你猜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没准他早就做过亲子鉴定了,但他还是跟你在一起。”

“阮霄在和你乱伦!”

“不可能!”路嘉澍几乎要疯了,他不相信黎砚的话,不断否认,“你说的全是假的,你和那个男人联合起来骗我!”

路嘉澍浑身都在颤,心更是坠在冰凉地狱,他头痛欲裂,手扶上桌子,打翻了咖啡。

“阿澍。”黎砚搭上他的肩膀,“跟我走,去a市找阮腾做亲子鉴定,你应该知道真相。”

“阮霄一直在骗你,他什么都知道,他故意接近你,他没安好心!”

“别碰我!”路嘉澍惊弓之鸟般打开黎砚的手,“我不会信你的。”

“我知道你的目的......”路嘉澍强忍崩溃情绪,理清脑子里的线索,“你就是想拆散我和阮霄,所以编这些瞎话来骗我。”

“你没有证据,那个男人也没有证据,你以为嘴上说几句话,伪造一份录音就能挑拨我和阮霄吗?”

“路嘉澍!”黎砚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就那么相信阮霄?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在一起两年半,你对我就一点信任也没有吗?”

他甩出一叠照片,是监控截图,上面显示的是阮霄与一个男性Omega交谈的照片,那个Omega正是路嘉澍的亲生母亲。

“我能从你母亲嘴里知道阮腾,他为什么就不能?他早就知道你们的亲缘关系,但还是终身标记你,他是个疯子!你们这样是违背道德、罔顾人伦的!”

“你闭嘴。”路嘉澍嗓音沙哑,“我不会信你。”

“操。”黎砚重重锤桌,为路嘉澍的不信任,也为阮霄的惊世骇俗。

他没有去查证过那个男人所说的话,路嘉澍母亲怀孕期间也没有与阮腾做过亲子鉴定,但路嘉澍与阮霄的相像完全可以说明一切,黎砚笃定他们有亲缘关系。

可惜阮腾现在老态龙钟,不能直接地看出三人的相像,而阮易长得更像母亲,与阮霄、路嘉澍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因此他想带路嘉澍与阮腾做亲子鉴定,以证实他们的父子关系,但路嘉澍显然不愿意配合。

最初知道这个信息,黎砚也是不相信的,他知道阮霄阴狠疯狂,但怎么也想不到他能干出这种罔顾人伦的事,但他的心是偏向于那个的荒谬的方向的。

因为他存了报复阮霄、拆散他与路嘉澍的心思,路嘉澍一旦知道真相,绝对会与阮霄分开,没有人会接受与自己的亲兄弟乱伦。

黎砚对路嘉澍说:“你不跟我走也行,让我取一根头发,我去找阮腾做亲子鉴定。”

他起身要按住路嘉澍的头,被路嘉澍一把推开,桌子震荡发出巨大声音,路嘉澍朝门口喊一声:“葛思晨!”

葛思晨飞快从门口窜进来,还带着一个alpha服务生。

“你放开他!”葛思晨拦在路嘉澍面前,对黎砚说,“我报警了。”

路嘉澍垂着眼睛躲在葛思晨身后,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相信那个男人的话,他为钱抛弃我,也会为钱捏造事实;我也不信你的话,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挑拨关系,想让我痛苦,想报复我。”

黎砚站着与他对峙:“路嘉澍,你和阮霄那点破事我早就不在意,我来跟你说这些无非是因为你跟了我两年,我对你有感情,不忍心看你被他骗。”

黎砚这一个多月以来想了太多,他被阮霄害得太惨,那层白月光滤镜彻底打破,他才明了路嘉澍的好。路嘉澍单纯、温柔,他对他的感情真诚不掺假,他才是真正的白月光。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

“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我和阮霄的事不需要你关心,不要再找我,也不要骚扰我的家人和朋友。”

路嘉澍拉着葛思晨离开,他说话很镇定,手却一直在颤。

“你没事吧,嘉澍?”葛思晨扶着路嘉澍走出咖啡厅,他敏锐地感觉到路嘉澍不对劲,身体比来时绷得更紧。

“我没事,我要先回家一趟,有点急事。”路嘉澍强颜欢笑跟他告别,把身上的外套还给葛思晨。

葛思晨很担心他,想送他回家,但被Omega拒绝。

路嘉澍冒着寒冷回了阮霄的公寓,大门敞开。屋内的暖气跑得一干二净,他盯着紧闭的地下室大门,拨通锁匠的电话:“您好,可以回来帮我开个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