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摆了,谁摆脸色了?”

嘉鱼又转身坐下,吃到后面的时候,顾渐突然接到电话,说学校老师有事情找他,要他赶紧回去。他为难地看了嘉鱼一眼,嘉鱼说没事,你去吧,顾渐是学生会骨干,平日里事情比较多也是正常的。顾渐风风火火地走了,临了对嘉星徐晋说:“回头我再请你两吃饭赔罪啊!今天对不住了,招待不周!”说完一溜烟走了。

徐晋闷声道:“谁他妈要他招待啊?老子有手有脚还有钱的,用得着他?”

嘉鱼筷子一放,正声问:“你们之前认识顾渐?”

摇头。

“那你们和他有过过节?”

摇头。

“那你们怎么一点好脸色不给人家看?人家又没惹到你。”嘉鱼真是要气笑了。

徐晋脸一横,一副英勇就义老子豁出去了的样子:“老子就是不高兴自家小白菜被一只猪拱了怎么了?不行啊!”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棵小白菜要咋整吧!放在地里自生自灭?”

徐晋不说话。

嘉星开口说:“余嘉鱼,舒晟哥坐下午的火车过来。”

3

嘉鱼说:“来就来呗!这有什么,到时候叫上顾渐一起招待他!”

嘉星定定地看着她,嘉鱼面色平静,拿起筷子又开始夹菜。

徐晋一把抢过嘉鱼手中的筷子,指着她的鼻子问:“余嘉鱼,你和舒晟到底怎么了,以前不是挺好的?”

怎么了?

没怎么。

不过是他表白然后她没接受然后他恼羞成怒走了再没有联系过,就这么回事儿。

嘉鱼想去去年中秋节的时候,舒晟从A市赶来给她过提前的生日,他因为有事所以需要乘当天夜里的火车赶走,嘉鱼陪着他在学校周围逛了逛,又去附近的街边逛了逛那些小商店,最终陪着他到了火车站,进站的时候舒晟突然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了句“嘉鱼,我们在一起吧”,嘉鱼愣了愣然后笑了,心想还真是个书生,表个白都这么矫情别扭,然后她说“抱歉”。舒晟很震惊地看着她,她说:“没错,以前我是喜欢你,但现在我有喜欢的人了,别的人,不是你。”

她把手缩回来,舒晟忽然像被电到了一般,一下子将手收回了裤兜,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样啊,那,那祝你幸福!”说完转身匆匆走了。嘉鱼看着他转身落荒而逃的狼狈的样子,突然间觉得很难受,觉得眼泪就要漫出眼眶来,就像在大雨来临之前,天边悬着的阴云,空气中隐隐的燥热,每一种事物都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蹲在车站门口,捂住胸口,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泪流满面地口中念个不停:“现在谁来照顾我的胃啊,谁来照顾我的胃!”

路过的人都担忧地看着她,用一个陌生人可以有的最亲切的语气问她:“姑娘,你胃疼吗?要不要帮你叫个车去医院?”

是啊,她胃疼,她的胃好疼。

因为再也没有人照顾她的蔚了啊。

4

曲蔚是晚上到的,嘉鱼拉着顾渐一起去车站接的他。

他一从车站出来,嘉鱼就牵着顾渐上去,给他介绍,“舒晟哥,这是顾渐,我男朋友。”

顾渐伸出手:“你好!”

舒晟也不扭捏,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却没有说话。顾渐在后边跟嘉鱼咬耳朵,“你这几个朋友中唯一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就是他的,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嘉鱼笑得阴险,心想你还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谋划着剥你的皮呢!

顾渐一把拉住嘉鱼两只手拢住,然后带了笑地问:“在笑什么?说出来一起笑!”

嘉鱼正说别闹,就看到走在前边的舒晟回了头,皱了皱眉问:“我们去哪里吃饭,我肚子都饿了,你们好歹谁照顾照顾我的胃。”

……

和嘉星徐晋汇合后,他们一起去了一家火锅店。

饭桌上,嘉星徐晋态度竟然出奇地好,是指对顾渐,徐晋甚至还主动跟他搭话:“顾渐,你就是这里人啊!”

“恩,土生土长的。”

“那你对这里肯定很熟悉了?那吃完饭带我们去逛逛吧?嘉鱼虽然在这里混了都快两年了,每次来她就带我们吃一顿饭,现在摊上你这个东道主,肯定要好好利用资源!”

“那没问题啊,是应该尽地主之宜的。”

“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正宗’的江南夜景,”说了瞥了嘉鱼一眼,眼底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嘉鱼说的那是‘正宗’的江南夜景,灯红酒绿的,灯火阑珊,歌舞升平,就差找两名歌女在秦淮河上唱个小曲儿了。”

“噗――,别说,这还真是我们甲鱼的风格,是吧,舒晟哥,还记得嘉鱼高中有一次写作文的时候,在文章里写‘我愿意做一个秦淮河上的歌女,看遍世间恩怨、人世浮沉,谁都说我们唱的是亡国之音,那些骂我们的人却依旧坐在那里听’,这段话当时在学校里广为流传啊!真的,顾渐,你是不知道,余嘉鱼高中的时候有多挫,哈哈哈……”

嘉鱼两个眼刀子飞过去,徐晋不自知地大笑着。

“没想到我们小鱼儿还有这种癖好啊,回头我带你去秦淮河畔看看。”顾渐染了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因为顾渐口中的那个“我们小鱼儿”,气氛冷了一秒钟。

舒晟开口了,说:“我好像还没认真地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舒晟嘛?韦舒晟?书圣,是个学霸,嘉鱼跟我说过的。”

“不,我想要隆重地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曲蔚,曲江的曲,蔚蓝的蔚。”

他扭头望着嘉鱼,说:“咦,小鱼儿,不是舒晟吗?”

嘉鱼抬头,无所谓地说:“他有两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