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又是一枪。

王书槐在离我大约两米的时候被击中膝盖跪了下去,他的头也低了下来,王小兵骂骂咧咧颤抖着手对着王书槐的脑袋开枪,但是他的枪里没有子弹了,他松开我去捡刚才王书槐扔掉的枪,我这才得以冲到王书槐面前,我大脑已然一片空白,我没办法解读他的行为,但我明确一件事,他要死了。

我在王小兵装填弹匣的声音中无所适从地跪了下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不敢碰他,我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没有一种是这样的情形,我呆愣的时候眼前一花王书槐突然冲了出去,我还没有回头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我惊骇回头看过去,碎裂的是王小兵的头骨,他一脸的血躺在地上,面目狰狞地看着我举起手里的枪冲我开了两枪,我被吓的抖了两下但没有中弹,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然后他的胳膊落了下去眼睛里没了情绪,他死了。

我这才去看杀他的人,王书槐单膝跪在王小兵面前,右手捏着他的头摁在地上,他在身中数枪的情况下一招杀了王小兵,我不敢动他,知识告诉我如果有人身中数枪非专业人员不能挪动,我无措地冲到楼道里喊救命,警察医生就在下面他们很快冲了上来,三姐示意我上救护车,我上去听到她对医生说:“不要注射肾上腺素,王……在上去之前为了确保他在濒死状态下可以清醒已经给他自已打了两针了。”

医生惊骇道:“那不要让他躺着!快让他趴着!他会呕吐,呕吐物会堵塞气管导致窒息,让他趴下!”

我们忙动手把他翻过来,他果然开始呕吐起来,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甚至无法昏睡,看着他痛苦地闭着眼睛挣扎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全然的无力,也理解了他求神的心情。

第56章 手术

手术室外的时间很难熬,经过这次变故我的手机再次遗失,于是我只能在外面呆愣愣地坐着,来了几个人和我握手,他们的嘴张张合合话却传不到我耳朵里,这时三姐或者三姐夫会解救我。

“书槐爱人年纪小,吓坏了。”他们笑着跟来人解释。

我就继续低下头发呆,我此时很需要手机转移一下注意力,三姐可能会读心,她塞给我一个手机让我拿着,有事情可以处理。

“师哥的手机,你给他拿着吧。”

他的手机页面我很陌生,都是常见应用没有娱乐消遣类,有很多未接电话,红色的数字让我十分难受,我就打开看了一眼让它们消失了,微信也有红色数字我也打开了它,除了一些群聊个人号统一用单位加姓氏的模式,连我三姐都叫“公安刘”,我找“企业刘”没找到,找到我用的那个头像备注却格格不入比别人短了好多,就两个字,我原来叫“家里”,这应该是一个北方常见的叫法,出嫁的女人被称为某某某家里的。

我要找的是“公证处马”,他既然以后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那肯定又写遗书了,果然我看到了新日期的遗书,但除了更新了日期别的什么也没变,他的遗产还是交给前妻刘然,他那里没有刘然活不下来这个可能性。

至此手机就看完了,我看着屏保上的晖晖发呆,昌南的医院有熟人在这工作,四姐穿着护土服嫌弃地踢了踢我道:“走,我和你换件衣服去,手术结束还早着呢。”

我跟她进了她的休息室,我边换衣服边抱怨道:“他又不喜欢我干嘛要舍命去救我呢?”

四姐认真考虑了一下又认真回答道:“可能是吃饱了撑的吧。”

我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找骂:“有一次晖晖遇到危险他都不管呢。”

“呦!这次吃这么撑呢!”

我不满地叫她:“刘小萌!”凶悍的四姐有个很萌的名字,她叫刘萌。

“你个小没良心的。”她拿指头剜我,“三姐挣钱供你上学我护着你,你就自已闷头死读书,说是吃苦你自已算算你才吃了多少苦,四十了还是这个天真的样子,睁开眼睛看看外面吧,你该长大了。”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甜蜜地叫着爸爸去旁边接电话了,刘大年已经去世,她叫的应该是别的男人,我没有去卫校,但确实有人去了,第一学期还没上完她就回来把三万五千块摔到了刘大年脸上从此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只给我和下面两个妹妹寄钱,那年她只有十六岁,她的钱怎么来的我装作不知道。

她接完电话对我说:“手术快结束了,过去吧。”

我忐忑地先要一个答案:“王书槐怎么样?”

四姐翻了个白眼道:“他能怎么样,简直不是人,求生欲望强的可怕,可以说刚才整个手术室里,患者的各项数据反而是最稳的,再说有院长亲自操刀,死人也能给你拉回来,走吧。”

出了手术室又转了lcu,又过了两天才允许探视,护土站堆满了鲜花,我又一次抱歉地拜托护土们处理,医生来查房的时候通知我他们要撤镇痛泵了,镇痛泵撤掉病人就会醒来,我忐忑地观察他的状态,从指头到眼皮,从一只眼睛到两只眼睛,他看到了我,他喉咙没法发声,用气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懂,就趴过去把耳朵放在他的嘴边,这下我听清了,他说的是。

“脸还疼吗?”

第57章 挨打

这天我进门的时候三姐夫也在,两个人看到我进来就不说了,互相交换眼神气氛诡异。

我试探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大事吗?”

王书槐靠着枕头懒洋洋道:“说王小兵的事呢,有人被问责了。”

我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道:“那你没事吗?”

他喝了一口道:“关我什么事,直接责任人又不是我,我初来乍到还坐冷板凳呢。”

“哦。”我一知半解但决定不问了。

三姐夫却帮我解惑道:“既然有人被问责就要有人顶上去。”

他们俩心照不宣地笑了,我这下全明白了,哼了一声。

王书槐笑道:“别说了别说了,初中生听不得咱们大人话。”

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便回家继续疗养,回家了探病的还是络绎不绝,有的人还要留下吃饭我忙的不可开交,红包也要记账,我抱怨道:“给你当老婆好忙。”等于一个保姆加一个管家和一个会计。

“那确实,非廖胜男姚仕安那样的不能胜任。”x?

我这次抬起头来鼓足勇气直接问他:“那你觉得我做的不好吗?”

他心不在焉道:“还行吧。”

“不行。”我给他纠正道,“你说好,非常好。”

“啊?非常好,特别好。”

我不依不饶:“那你说好在哪?”

“啊?好在,好在,呃……”

我叉腰站在床前教育道:“现在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好在特别漂亮。”

他指着我嗤笑道:“小眼睛,还特别漂亮。”

我瞪大眼睛放到他眼皮底下去:“哪里小了?”

他奇怪地看着我笑道:“不是,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