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越来越多,那辆车转眼便被人群淹没?。
待人流走过,那首领再一看傻了眼:哪里?还有那车的?影子?
……
永安侯这边,却是于前日接到了照王的?邀约,说要在今日一同出城狩猎。
他本有些犹豫,想着亲眼看着孟云芍的?事情彻底办妥,再谈其?他。
可是看照王信中暗示,狩猎不过是个?由头,其?实是想寻个?无人之?处再聊聊两方的?婚事。还叮嘱说事有机密,让永安侯勿带随从。
永安侯想着照王最近态度又变得模糊,不想错过机会,还是去了。
照王这边,亦觉得奇怪。
贺知煜上次明确拒绝了他,他心下不爽。便是自己再想结亲,也不能这般掉价,人家都拒绝了还要一直凑上去。
但是他妹妹却不知为何转了性子,表现出对贺知煜极大的?兴趣。看贺知煜不同意,就?催他再同永安侯找个?私密地方好好说说。
照王想,若是真成了这婚事,强强联合,于他登上皇位确实有利,想了想同意了。
可临到出门,妹妹却忽然呕吐不止,像是中毒的?样子。
照王看她情况严重,不敢怠慢,只能先在宫中陪妹妹。本想差人先去告之?永安侯,可妹妹又拦住他说,只消陪自己半个?时辰就?好,一会儿哥哥再去就?是。
照王想到之?前贺知煜的?态度,心中也不爽利。想着不如就?让永安侯等等,也灭灭贺家的?气?焰。
永安侯到了城外约定之?地,却久久不见照王,心下有些焦躁。联想到照王的?忽冷忽热,更?是有些忐忑。
他反复踱步,朝远处望去。
就?在此时,一辆宫中制式的?马车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永安侯心中一喜,看那驾车人停了下来,知道是照王的?车来了,赶忙迎上去。
他刚走到车边,那车忽然掀了帘子,电光火石间,一道银针“嗖”地一声飞出,扎到了永安侯的?眉心。
是碧彤针。
永安侯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忽然感觉自己浑身酸软,虽头脑清醒,却已然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摔在了地上。
他看见一个?人盈盈从马车中走出,把头上宽深阔大的?沉黑帽子摘掉。
是孟云芍。
……
红螺寺的?马车又在山涧间驰骋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驾车之?人走到后边,对着车中的?人说:“小姐,我们现在直接回?曹家吗?”
“我先下车转转吧。”说完这话?,从车中走出一个?人,是贺清娩。
她下了车,看着四下寂静无人,远山清淡如墨,淡粉晚樱开遍。山涧寒凉,才得以存留花朵至今,城中的?花却已是绿肥红瘦。
她想起早在孟云芍知她和离不掉的?时候,就?暗暗找过自己,告诉她,如若想要离开,云芍可以帮她。
贺清娩觉得自己身上背负良多,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独自生?存,选择了拒绝,但仍是感念她的?善意。
再后来,倒是孟云芍自己想要走了。
她希望她成功,希望她飞出这笼中,可以自在如风。
因?为,那也是另一个?自己。
自己暂时做不到的?,就?让她替代吧。
哪怕孟云芍对她说,她可能会伤了自己的?父亲。
贺清娩想起成婚前,她就?早听过曹霖的?传言,父亲却仍是要与之?结亲。她亦想起上次曹霖的?事情后,她为了和离彻夜跪在父亲的?书房里?,父亲那冷漠的?身影。
她听见自己对孟云芍说:“若是他确是做下了那些事,也合该付出些代价。”
就?像曹霖一样,她也必不会给他生?什么孩子,也会让他付出些代价。
……
孟云芍这边,贺逍知道自己着了孟云芍的?道,有些惊恐:“你想做什么?”
孟云芍笑了笑:“侯爷问?我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侯爷不如猜一猜?”
贺逍实在不清楚孟云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时她难道不应该在红隐寺附近葬身崖底:“你派人跟踪我?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你!你还要作何?”
孟云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露出了贝齿:“给了我?侯爷之?所以答应的?那么痛快,不就?是觉得,不管是十万两,还是和离书,你都肯定我根本就?带不走吗?侯爷……”
孟云芍盯着他,眼神像要灼烧:“不就?是想让我假死变成真死,一了百了吗?!”
永安侯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没?有说话?。
孟云芍笑道:“当日,我给你出了两个?主意。一是跌落山崖假死,二是烈火烧身假死。你嫌第二个?麻烦,选了第一个?。可第一个?法子,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你处理不了尸体。若有执着之?人,或是官府,或是世子,或是其?他什么人,揪着不放偏要从崖底找到尸身,根本无从解释。长长久久地找不到,必然要起疑。所以,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侯爷办事老练,怎么会想不到此中关?窍?定是觉得根本无需在意罢了,因?为在你的?计划里?,没?有我可以逃出生?天的?一步。”
贺逍见她已然明白,没?有否认,冷笑道:“让你走了,终是祸害。活人,哪有死人来得可靠?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本事,能骗得我上当!”
孟云芍淡然道:“声东击西,不过是常用?之?策。这法子,还是同你那儿子学的?。侯爷熟读兵法,纵横沙场,竟也能着了一个?小小女子的?道?不过是傲慢自大,心中看不起我,总觉得我是蝼蚁,没?有自救的?能力罢了。”
贺逍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他确是轻敌了,从没?想过一个?左不过不到二十的?姑娘能如此难处理。早知道,应该更?细致地谋划一番才是,也不至于反被对方将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