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个几年来对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是自己?才对。她为何就是不肯多看自己?几眼??

“笙笙,”贺知煜打断了两人的聊天,对李笙笙道:“你的琴。”说着,他把琴递给了李笙笙。

李笙笙忽然听他在此种地方喊自己?笙笙,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伸手随意接住了琴。林太?医忽觉这称呼太?过亲昵,亦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小心,手往边上?些,”贺知煜温柔道,伸手自然拉了一下她的手,放到了没有琴弦之处。

那纤纤素手柔若无骨,指尖微凉。

他轻声道:“别被琴弦割伤了手。”

第74章 追妻 他的手很热,唇却有些……

贺知煜此举动一出, 李笙笙和旁边的林太医都惊住了。

李笙笙蹙了蹙眉,却不好当场发作, 怕反而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只是怒目圆睁瞪了一眼贺知煜,碰到毒蛇一般把自己的手从贺知煜得?手中抽离了。

林太医便是再后?知后?觉,也从贺知煜这宣扬领地般的行为中看出了他对李笙笙的心思,此时?他再回?忆对方?到来?之后?的种种出格行为,仿佛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但他从李笙笙的表情中,亦看出来?对方?并不喜贺知煜的行为,只怕一切都只是这位护院的一厢情愿。

李笙笙隐隐含着?些怒气, 恰巧宋大娘子来?喊她同各位打个招呼,她稳了稳心神,露出柔和微笑, 仿佛没看见人一般从贺知煜身旁走过, 去见各位贵女了。

此次宋大娘子邀请来?的,虽有些是顾着?两家脸面请来?的人, 但更多的仍是她的友人。宋大娘子为人爽直, 与她交好之人亦多是良善温和之人, 有几个还热情与她攀谈了起来?。

“原来?这便是李记的掌柜,之前便总是从你家采买首饰, 未想到李娘子真人竟是如此俊俏。”一个约莫二十余岁的娘子微笑道。

“刚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倒是也赢了一场,还赢回?来?只镯子, 瞧着?那做工真是不错。”旁边一华贵夫人亦是说道。

“没想到李记的首饰头?面做得?好, 连李记的人打马球都是一流的, 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李笙笙和贵女们谈笑风生,行止间皆透露着?清雅与涵养。

贺知煜不时?偷偷看向李笙笙,看她巧笑倩兮,应对如流, 他觉得?她看那些贵女们的时?候仿佛很?近,可对着?自己却仿佛很?远。

马球赛结束,李笙笙同宋大娘子告了别?,带着?几个护院走了。

她自己上了一车,让几个护院上另一车。众人散了,贺知煜却趁人不备,一个箭步踏上了车,掀起帘子溜进了李笙笙的车里?。

“下去!”李笙笙揭了那一贯温柔的伪装,对他再没什么好脾气,冲他怒道。

“不下。”贺知煜蹙着?眉,硬是坐在李笙笙的身边,眸中似有刀光迸出,定定看着?她。

“走开!”李笙笙冷冷道:“你不走我下去了。”

贺知煜却直接掀开车窗的帘子,对车夫道:“回?李府,走吧。”

那车夫得?了令,对着?马一扬鞭:“驾”

贺知煜又放下了车帘。

李笙笙冷笑道:“还真是把自己当李府的主子了。”她看向贺知煜,杏眸中一片寒凉如雪,质问道:“你刚才对我做的什么?到了盛京便是连高门弟子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她嗤笑道:“你们侯府……不是最看重这个吗?”

贺知煜亦是盯着?她,目光犹有火蛇迸出,没回?答要不要脸面的问题:“以后?不许再见这些觊觎你的人!什么这个太医那个掌柜,对你有意的统统不许见!”

李笙笙真是难识眼前人。

她觉得?这贺知煜来?到盛京也不过多少时?日?,展现出的样子却真是花样百出,倒是比从前冰坨似的样子生动立体了许多。

她似是听?见了什么好笑之事,掩唇一笑道:“我尚未婚配,见谁都是随遇所欲。再者说,我这门第出身都比不过贺侯爷,没有左一个公主右一个表妹的等着?我,自然?是该多见几个。”

她一双眼睛剜向贺知煜:“如今不过只是见,以后?我还要嫁呢。那林太医我瞧着?便很?好,半点没有瞧不起经商之人,况且家中父亲已经过世?,看着?便是个在家中说话有分量的,断不会闹出些什么要害死我或者我女使的事情。”

贺知煜定定看着?她,听?她句句讽刺自己,却都是些曾经的实情,竟是无力?反驳。

李笙笙又微笑补充道:“哦对了,他坐着?一会儿便同我说了许多家中之事,想来?日?后?也该是有话可聊,不会成日?冰冰冷冷没个言语。”

贺知煜怔怔看着?她,似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变得?哀哀戚戚,出口之语亦是十分伤感:“没有言语的人……便没有心么?”

他似是情不自禁毫无觉察般,轻轻拉起了李笙笙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可你摸下看呢?这颗心里?,便全都装着?你。总是如此说,叫人心如刀绞。”

李笙笙不想他竟又拉住她的手,睁大了眼睛,纤手被贺知煜暖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有些发懵,轻轻抽动却没有抽回?来?。

刚刚在马球场上,贺知煜突然?拉了她的手,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体察出些异样滋味。

而此刻,那宽大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阵阵向她深秋微凉的手上传来?,还有那皮肉相接处让人难以忽视的真实的按压感,再加上贺知煜那明亮哀戚的眼神,一起化作一阵莫名带着?愉悦快意的酸涩在她心中钻过,她整个人倏地一激灵。

李笙笙再次察觉到了危险。

她不想被他的伤感情绪带歪,大声辩驳道:“装什么深情!从前还不是说要娶旁人!”

贺知煜看着?她,眸中漾起潋滟水光,哀如孤月,亦是高声道:“我后?悔死了!后悔死了!后悔死了!”

李笙笙看他情绪激烈,一时?被震住,没有再言语。

贺知煜信誓旦旦:“从我说出那些混账话的时?候开始,我便后?悔死了!我从未、从未、从未想过要娶旁人!我日?日?夜夜自责,自己怎能同你说出那些话来??”他似是真的悔恨至极,自叹道:“苍天啊,我为何要说那些话……”

他很?是苦恼,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才能把心意说得分明,恨不得?剖出心来?给她看:“我便是……便是嫉妒而已……嫉妒江时?洲,嫉妒你总是看着那块要送他的破石头?!”

他仍是抓着?李笙笙的手不肯放,让她远离自己不得?。另一只手却仿佛情难自已般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似是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触碰,像是怕弄坏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李笙笙似是怔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修长的手小心翼翼轻柔停在她的颊边。

“他上次亲你哪儿了?你便是总能说些让人抓狂的话,你知道上次你说完我心里?反反复复煎熬想过多少次么?!我恨不得?……恨不得?马上要你。”贺知煜低声道,那低沉磁音犹如惑人心智的魅魔,他自己亦是有些魔怔:“从前认识的便算了,从今往后?,只能有我一个。”

他眼中是满溢出的浓情蜜意,经年的思念与日?夜的悔意浓稠交织,似烈日?骄阳把李笙笙烤得?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