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柳芳萍离家后姜霈照常早起,出房门的时候看见贺衍舟的卧室门大开。他应该刚洗过澡,正站在桌旁拿起那瓶药膏。

姜霈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慵懒惺忪:“你也刚起?”

“我已经跑完五公里了,”贺衍舟看她一眼,见姜霈身上只罩了一件宽大的黑T,一双修长莹白的腿扎的人眼睛痛,又别过视线去拧药膏,“我妈不在家,你多睡会也可以。”

“学习是为自己,又不是为你妈,”她大喇喇倚住门框,“贺衍舟,你妈在我这里还没这么大面子。”

姜霈对柳芳萍的敌意一直都在明面上,贺衍舟垂着眼眸:“随便你。”

说完他不再有动作,侧过头静静看着姜霈。

姜霈被他看的发毛,不自觉的直起身子:“干嘛?”

“我要涂药膏。”

姜霈一头雾水:“所以呢?”

贺衍舟无奈:“你确定继续站在这里看?”

姜霈无语:“贺衍舟,你身上是比别的男人少些东西吗?这么怕我看。”

“姜霈,好好说话。”虽然语气严厉,但贺衍舟的耳廓肉眼可见的泛起红色。

姜霈忽的朝他走过来,伸手说:“给我。”

“给你什么?”

“药膏,”姜霈说,“不是伤在侧腰吗,我来替你涂。”

贺衍舟甚至有些磕巴:“不、不用了,”他很快恢复自然,“我自己就可以。”

贺衍舟的抗拒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防备,让姜霈感到尊严受挫。

姜霈从未想过贺衍舟潜意识中对自己的排斥竟会如此浓重。

“你不放心我?”她有些气急败坏,“这瓶药膏还是我买了偷偷放在你桌上的。好心帮你,难不成还会害你?”

贺衍舟定定看她片刻,忽的笑起来,从善如流的将药膏塞进姜霈的手里。

“怎么会不放心你,”他笑着看她,眼睛亮的厉害,“我对你一直很放心。”

他主动掀起上衣,露出腰侧一道细长的伤口。姜霈没近距离观察过,这么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伤口不大,但很深,中间有再次撕裂后又愈合的痕迹,看着就痛。

姜霈低头用棉签取了一块药膏,先放在手背上用指肚的温度揉搓化开,忍不住埋怨贺衍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逞能。”

“因为想把你带回家。”他说的平静而笃定。

姜霈觉得幼稚:“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家。你这样很扫兴,商祷很久不理我了。”

“我就是想他离你远一些。”

姜霈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脸诧异看他:“什么?”

“没什么,”贺衍舟倒是云淡风轻,好像刚才说的不过是最寻常的话语,顿了顿他又说,“姜霈,我的假期一共只有三个星期,现在还剩三天。”

姜霈低头用食指抿了一点药膏,伸手轻轻触碰贺衍舟腰侧的皮肤:“你们有些惨,天气这么热才只休息二十天……”

姜霈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指尖下肌肉紧实,是一种姜霈完全没有过的新奇触感。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那根细嫩的手指摩挲其上,对比出一种无法说明的旖旎况味。

这是姜霈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异性的身体。

即便缺少实践经验,可姜霈依然知道贺衍舟的身体无论在谁的审美标准中都会属于‘美’的范畴。

是一种浓烈的、直观的、充满力量和雄性气息的美。

腹肌紧实,轮廓明晰,沟壑向下延伸进运动裤的边缘。

姜霈不由自主的吞咽一下口水,无痕的视线仿佛变成魔鬼的触手,不由自主引诱着她想去探寻那个未知又刺激的神秘世界。

明明受伤的是贺衍舟,可姜霈的指尖确有种被灼烧到微微发痛的错觉。她心如擂鼓,有些做贼心虚,不敢抬起脸让贺衍舟看见她绯红的双颊。

可姜霈不知,贺衍舟并未比她好多少。他亦浑身僵直,目不斜视,生怕视线偏离控制,透过姜霈弯腰的衣领看见里面浑圆饱满的曲线。

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年,直到今日才彼此发觉真的与往日不同了。

药膏其实并未涂得妥帖,指尖麻的厉害,甚至开始微微发颤。姜霈窘迫,陡然收回手指,拽一张抽纸假装手背上残留的药膏难擦:“涂好了。”

贺衍舟的呼吸也早乱了方寸,仓皇放下上衣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谢谢。

幸而楼下保姆唤他们吃早饭的声音传上来,暂时将两人从这种无法破局的不自然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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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保姆问姜霈可不可以请两天假。她说侄女结婚,想要回家参加这桩喜事。

保姆是姜家的保姆,t?贺衍舟有分寸,对这种事情从不开口,姜霈点头说可以。

姜霈看的分明,姜忠礼和柳芳萍的婚姻早已岌岌可危,说不准哪天就会分崩离析。

姜忠礼从来不缺女人,这几年愈发猖狂,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愿意施舍给柳芳萍。而柳芳萍性格古板,做事一板一眼,想来也早就忍耐到了极限。

姜忠礼当初娶柳芳萍只有一个原因 她的确长相妩媚,妩媚到可以让姜忠礼愿意忽略她无趣的性格。

只是再好的饭吃久了也会腻,就像姜霈的生母一样,一样明媚璀璨的娇花,依旧只得到被抛弃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