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江荼已经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宫殿前,又是宫殿……云意棠心里一阵警惕。
但这座宫殿与忠叔带他们所到的死气沉沉那座不同,他们面前的这座建筑似乎是用整冰凿刻而成,从头顶的瓦片到脚下的砖石,浑然天成,大气磅礴,让人瞬间忘记了幻域的寒冷。
一行人到这里停了下来,江荼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朝众人点了点头,道:“地方本舵主带到了,但本舵主有点忙,就不多奉陪了。”
乌扬早看他不顺眼了,闻言赶忙将人拉住,以防止他突然逃跑,但手下的感觉却不对劲,不像是皮肉的触感,倒像是……
乌扬赶紧把人甩开,还保持着诡异微笑的人直直倒下,碰到冰面的一瞬间全部化为冰渣。
“这小子居然跑了?!”乌扬微张开蜷缩起来的手,有些不敢置信道。
“那是什么?”云意棠看着门前房柱上的一个缺口,有些兴味盎然地走上前去,抬手轻抚上去,他心里的震惊之色更浓。
“……原来竟是座水晶宫。”
与此同时,面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数支冰凌状的飞镖破空而来。
“何人来此惊扰?!”喝斥声传来,紧接着是一个稍显娇小却格外有力的身影。
云意棠眼睛里那几枚飞镖的倒影由小及大,此时出手正是最好的机会,他屏气凝神,双手迅速动作。
但万全之策也会有出纰漏的时候,他出手速度不慢,却在距离寸余的地方被截了胡。
少年微凉的手背贴在他掌心处,严丝合缝,那温度激得云意棠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便想躲开。
慌乱中脚下被尖石绊到,大脑里一片空白,竟一时想不起使用法术,只能任由失重感来的猝不及防。
云意棠恍惚中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但下一秒便被人往反方向拉了一把,少年扶着他的肩膀帮他稳住身形,同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道长万不可触碰那些飞镖,记住,一切皆是假象。”
一语落地,四周被不知道何时起的大雾弥漫着,云意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肩膀上的力道何时松开了都未曾注意到,再次睁开眼时,周围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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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装逼淋雨吹风,昨天头痛床上躺尸,今天发奋更新奉上,大家应该还是爱我的吧(对手指)
忘记和大家说了,明天和亲爱的室友出去浪,应该不更新,别等我宝贝们
第23章 凤凰啼血15
云意棠四下寻找,却是无功而返,原以为会遭遇埋伏,但过了许久四周依旧一片寂静。
他疑惑未消之际,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先是不断扭曲,强烈的光线刺得云意棠不得不抬手以衣袖遮挡,等突然的刺痛感慢慢消去,他试探性放下手。
刺目的光已经完全消失,四周的一切也在瞬息之间改天换地,刚才的一切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眼前是一条丈余宽的大路,大路很长,一直延伸到远处升腾而起的雾气中才隐去身影。道路两旁是枝条相依的桃树,周围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入目种种皆郁郁葱葱,倒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情景。
一丝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但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云意棠叹了口气,上千年过去了,再熟悉的地方都会变得陌生,为今之计,还是再多做观察为妙。
此时正是桃花的花期,一树又一树的浅粉色倒是与其余的花花草草相得益彰,云意棠走在其中,春风拂面带来尚未散去的最后一丝料峭,也因此惊动花枝,落了他一身胭脂色。
落英缤纷里,云意棠伸手接住一瓣花瓣,看着落在他手心复又被煦风狠心打落的粉色花瓣,一瞬间福至心灵,继而向远处眺望。
他所处的地方位于半山腰,偌大的山体被茫茫白雾包裹,但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剪影。
云意棠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到了坡下陡峭处一株歪脖子的山楂树,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停在了一片水蓝色里。
“这是……落岸山?”
话音刚落,云意棠只觉得前方的大雾急剧散去,不过片刻,他面前便出现了一片占地不算广的竹林,竹林中心是一间两层的小竹屋,竹屋前还有个院子,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看花草的颜色以及泥土的样子,主人应该常年精心照料着。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们被狗啃了一样的叶片,这凶手似乎是故意如此,每一株都只啃叶片上半部分,看起来着实不敢恭维。
云意棠想起来了,当年被硬塞了一些仙草种子,闲来无事便种在院子里,一开始还好,等这些花草长起来了便常常被不知名的生物啃食,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养的那只小凤凰,后来与小凤凰外出云游了几天,回来时情况也未有改善,渐渐的他也就随着了。
不得不说也是挺执着的,都过了这么久了……云意棠一时竟有些同情起它们来。
突然花草丛里传来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用蛮力拉扯叶片,回音落在稍有些空旷的院子里极易让人忽略,但云意棠还是注意到了。
他循着声音寻找来源,视线略过一众被啃的低矮瘦小的仙草,最终定格在唯一还完好的高大草丛,云意棠屏息靠近,打算去会一会这个啃了他花草这么多年的“老朋友”。
云意棠全副心神都放在远处那丛花草上,尽管已经尽量小心,但还是不其然一脚踏了空,想要动用灵力来挽救已经是不可能了。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五彩缤纷变成一片黑暗,与此同时,一阵无力感袭来,他试图挣脱这种感觉,却无济于事。
催动了几遍咒语依旧毫无反应,云意棠有些心惊,这感觉太熟悉了,在无尽渊、在凤城藏书阁里他都曾毫无预兆地法力全失,只是如今在这看起来也毫无关联的幻域为何也会如此,而且看情况,他身上似乎还被人下了软骨散……
没等云意棠想出个所以然,一声锁孔解开的声音传来,铁门打开的闷响回荡在空旷的四周。
屋内应该是点了暖香,之前云意棠完全没有意识到,直到大门完全打开,一阵冷气扑面而来,冻得他忍不住瑟缩一下。
幸好门立刻就关上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裹着外面的冷意钻进了耳朵里,有如附骨之蛆,让他无意识地开始颤抖。
那种恨到极致又怕到极致的感觉很真实,只是云意棠从来没有过,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有这段经历。
那道声音的主人很快来到面前,不是云意棠有多高的洞察力,只是因为随着他的靠近,周遭的压迫感越来越强,让人难以忽略。
那人先是坐下,而后俯下身来,或许相距有一尺,又或许更远一些,云意棠说不清,只是觉得听不到呼吸声应该离得不近。
他等着人开口跟他谈条件,费这么大周折把他绑到这里来,想必是有所求。虽然他近千年不在世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只要是有所求就好说。
沉默蔓延开来,时间慢慢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云意棠都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他忽然感觉到有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在上面不轻不重地碾了几下,而后一路往上,点了他小巧精致的鼻尖,又轻抚被纱布蒙起来的眼睛,最后停在了乌黑的发丝上。
那人贪婪地看着眼前人的每一寸,眼神热切得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原本温柔的手化为利刃,冰冷无情地撅着身下那人纤细脆弱的脖颈。
云意棠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头顶一轻,紧接着脖子被人狠狠掐住,用力之大,仿佛他再轻轻一扭,自己的头颅就会软软地垂下去。
那只手渐渐收紧,肺部空气的缺失让他大脑嗡嗡直叫,而他却无法反抗,一张脸涨的通红,只能尽一切可能喘息着攫取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