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我都是一个人,又不是离不了这种事情”
那声音抖得几乎要听不清,黏黏糊糊的,可是罗阎很受用。他又笑起来,拿那只带着湿漉腥气的手去摸周沄的脸,动作轻柔,完全看不出方才暴怒的模样:
“那就是我说错了。以前不是都不怎么哭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娇气。还是要我来多疼疼嫂嫂。”
老旧床板被压得吱呀乱叫,周沄散乱的红裙子沾上了乱七八糟的水液,已经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气喘吁吁,一声声叫着床的周沄也已经从里到外地脏透了。
“好早之前,就觉得嫂嫂好看了。”
罗阎在周沄面前就没掩饰过自己的野心。
“总领那时候,各种应酬,各种场合,流水席上真是好多的舞娘,好多的歌伎,都是戏班子里出了名的美人,被送到我们那去唱歌跳舞的。我都看过,没有一个比嫂嫂好看。”
罗阎咬他耳朵,“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总领是有女人给他生了孩子的,有的还闹过要个名分。总领一个都没认,肯定是希望嫂嫂能生一个。嫂嫂怎么就是不吃精呢?”
周沄哆嗦着唇:“我不能。”他那地方畸形得小,能吃下男人都是勉强,子宫也是小小的一团萎缩着,来不了月事,更遑论怀孕。
罗阎怜惜地把自己拔出来一点。
他俯首去亲周沄那张湿红的嘴,热乎乎的,带着他常吃的糖的甜味。
“柔柔。”
爱语一样的叹息让周沄软在他的怀里头。
罗阎总记得自己见到周沄的那天。
那个时候他从外部调到总领身边去做事,因为能干,很快受到重用。他第一次被批准到总领的住处去,才进了小洋房的门,就迎面不小心撞上一个慌慌张张来待客的美人那的确是个谁见了都会觉得漂亮的美人,穿着碎花白底的吊带,布料很节省,还露出点绕脖的内衣带子。白皙赤裸的肩膀圆溜溜的,带着香气,被他下意识搂到怀里去。是大夏天,他自己也穿得薄,那人香软的身体几乎是被挤着,蹭上了他粗糙的皮肤。
“柔柔。”
罗阎听见总领喊他的名字,他于是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推阻着罗阎的手:“罗先生,请放开我,我给您去倒茶。”
柔柔乖巧,泡茶的手艺非常熟练,也几乎不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发出动静。总领在外面应酬时喝醉了一些,和他抱怨着一些党派相争的事情。偶尔想起来了,就扣一扣桌面,柔柔才敢低下头去,小小地抿一口茶,再慢慢地直起身子坐好,也是没有声音的。
罗阎没法控制自己去看柔柔的胸口,被白色布料包裹出的形状实在是太漂亮,肉实圆润,却并不过分大,显得纯。这个柔柔,就像是才被掐下来的,带着露水的嫩芽,整个人都带着天真而湿漉的芬芳。
“你叫我一声大哥,这就是你嫂子。”总领注意到他的出神,把柔柔抱在怀里,乌黑的头发被理顺一些,安静落在肩膀上,“快满二十了,男的。”
罗阎笑:“嫂嫂好,长得挺漂亮。”
总领注意到他的视线,嗤了一声:“拿药喂的,本来不这样。”说着拍拍柔柔的头顶叫他自己回房去,“当时也就是试试,没想到效果还挺好。”
罗阎当然看出来柔柔是个男人,可真正听到了总领拿药改造他的事情以后,还是有些不能自持,裤裆里的那二两肉都兴奋地立了起来。这药效果何止是挺好,明明是太好了,这么一个漂亮男人的脸,再配上这么一副身子,穿着裙子披着头发,眼睛湿漉漉地看过来的时候,谁能招架得住。
他临走的时候又看见柔柔,柔柔在厨房炖了甜汤,才放凉了盛进大茶壶里,很匆忙地跑过来递给他。
“嫂嫂给我的是什么?”
柔柔仰头看他,微微地笑,露出他那只甜津津的梨涡:“是梨子汤,银耳梨子汤。好像听说过你嗓子不好,现在气候干,你才来也不好适应。临京有时候咳嗽,我给他做这个就好了。你也带点这个回去喝吧。”
罗阎知道他只是为了总领在拉拢自己,在尽总领夫人的职责,他又善良,是天生的温柔性子。这些罗阎都知道,可还是几乎被那开开合合,朝着自己说甜蜜话语的嘴逼疯。
他近乎严苛地俯视柔柔,他才晓得柔柔不是爱哭,他眼睛天生带着水意。唇也湿湿红红的,说话的时候,就朝外头呼呼吐着香软的热气。
罗阎神情越是严肃,柔柔就越是怯弱瑟缩,眼睛缓缓地湿润起来,盈盈的,倒映出他有些狰狞的面孔。
“谢谢嫂嫂。”
罗阎莞尔一笑:“嫂嫂的胆子怎么这么小,被我看一眼就要看哭了?”
他这边抱着大茶壶高高兴兴走了,总领反而后知后觉地吃了闷醋。
他就着微醺的酒气,不明不白地骂了柔柔一顿,转头又去了情妇的家里。
其实总领在娶柔柔了之后,就没和情人们来往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但似乎柔柔是不知道的。他难得去一回那女人的家里,见了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女人对于总领的到来,有些自得。她肚皮争气,所以她说话的时候,都有股不知名的底气。
“旧婚制还没正式废呢,你又是总领,娶一房姨太没有什么。你嫌我身子脏,以前是个歌女,那你现在娶的那个老婆,不也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生不了。难道你不打算要孩子了?”
陆临京看她一眼:“就是旧婚制不废,你进来当个小的,孩子照样是庶子,和私生子除了个姓没差别,我不会把家业继给他。”
女人咬牙。
“给我生了儿子的也不止你一个。”陆临京继续道,“比你干净的多得是,要挑也轮不上你。儿子我先带走了,晚上给你送回来。”
罗阎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是柔柔哭得最狠的一次,总领差点掐死自己一个亲生的儿子,然后半夜急匆匆打电话给他,教他想办法给嫂嫂带点他爱吃的棋子糖回来。
罗阎住在所里分配的宿舍,离总领家不远。他开着自己的车,带着一小包棋子糖敲开了小洋房的门。
柔柔哭哭噎噎的,总拿手去擦,眼泪止都止不住。胸口的吊带都崩开,露出半团笼在内衣里的乳肉。
总领暴躁地指了指门口,一边走过去把他胸口的吊带粗鲁地扎起来:“你怎么回事……平时不是都不爱哭的吗?看看,你爱吃的棋子糖,还有你喜欢的那个罗阎,都给你找来了,你也差不多就行了吧。”
柔柔哭的时候都乖,端坐在沙发的一角,小小的一团,可怜又可爱。他像是也没有预料到罗阎会来,有些懵懵地盯着门口看。
“对不起……大半夜的打扰罗先生了。”
罗阎做出笑嘻嘻的模样:“没事,我正巧还没睡。这糖嫂嫂先尝点味道,觉得好吃的话,我下回再给嫂嫂带。”他那里其实多的是棋子糖,但他就是特意没有带很多。
柔柔不是会哭闹的性格,他惯常乖巧文静。只是他今天明明很乖,却被老板这样对待,实在是难过得狠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缩在角落,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总领完全可以把他关在房间里不管他,可他就是看不得柔柔的眼泪。不是嫌柔柔吵闹,当然也不是埋怨他难哄,他只不过是想要柔柔别再哭了,那样大颗大颗的眼泪,手接都接不住的,全都砸在他的心头,快把他砸得疼死了。
罗阎可太理解总领的心情了,毕竟是那么漂亮的眼睛,虽然平时湿乎乎的显得柔媚,真要掉了眼泪,谁看了又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