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看出玉扇是有问题的,可叶云水皱眉,这件事难道只会终结到玉扇这里吗?

秦穆戎派人去找玉扇平时带着的小丫鬟,叶云水心底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连王侧妃的脸色都不免多了几分忧色……

果然,侍卫找到那小丫鬟的时候却是在后院的井里,人已经死了……

玉扇的脸色忽然惨白一片,本是发抖的身体如今颤抖的更加厉害。

秦穆戎则脸上则多了几分凛冽,王侧妃似是也恍然失神,叶云水则是眉头紧皱,如今又是死了人,看来这件事要闹大了。

秦穆戎吩咐着侍卫把尸首直接处理了,莫抬过来吓着女眷们。

此时此刻,连刘皎月的脸上都不免多了惊骇之色,居然有人在“梧桐苑”里敢下手杀人,这个消息不免让她感到恐惧……

第109章 栽赃

“简直就是作孽,居然敢在王府中下毒手,如若传了出去,王府的脸面何在?”王侧妃大怒,不停地拍着椅子扶手,似是对此痛恨不已,“玉扇,你还不坦白交待?”

“奴婢没有害人!”玉扇仍然不肯说。可是大家都已经认定,下毒的人就是玉扇。

这时,去“水清苑”的侍卫已经带了连翘回来,连翘已是满脸疲惫之色,显然是小米氏那边也刚刚安顿好,路上兴许也听说了这事儿,并未显得太过惊慌,“奴婢连翘见过王侧妃、世子爷、世子妃、叶主子!”

王侧妃叫她起来,便是问道:“你今儿可是跟紫嫣姑娘在一块?随着她一起去厨房送的吃食?”

连翘立即答道:“回王侧妃的话,奴婢的确与紫嫣姑娘在一起,而且厨娘在熬鹿胎膏之时,奴婢二人便在一旁谈天等候,亦是奴婢二人一起拿回来给主子用的,世子妃那一碗则是给了玉扇姑娘。”

连翘虽是满脸的疲色,可说话条理清晰,没有半点儿磕绊,目光也没有躲闪之意,可信度要比玉扇所言大上不少。

厨房的郑娘子立即跪地叩谢,“谢连翘姑娘说实话!”

“奴婢亦是实话实说而已,当不得谢字!”连翘规规矩矩地说完,便是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叶云水瞧见此情,便是问着玉扇,“玉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玉扇的目光中露出了满是绝望的目光,整个人瘫软在地,似是没了骨头,一张俊俏的脸如今似是疯婆子一般,显得格外凄惨,听着叶云水的质问,玉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淡淡地回着道:“……奴婢承认,给各位主子下毒是奴婢做的!”

所有人都忽然一怔,不免为玉扇这话而感到震惊不已,她居然承认了?

王侧妃的脸色更加的凝重,刘皎月的脸上满是愤恨,而秦穆戎则是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太大的动容,倒是叶云水心底涌起诧异,玉扇居然就这样认了?

刘皎月则是怒骂道:“你个贱婢,我对你视若亲人,你居然下毒来要我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如此的狠毒!”

刘皎月歇斯底里地抄起身旁的物什朝着玉扇扔过去,她完全不能接受下毒之人是她的身边人,虽然玉扇跟随刘皎月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种背叛的滋味儿却是每一个主子都不能接受的,假若是叶云水身边的四婢之一背叛了她,想必她也会如此的难以承受。

玉扇低头不语,只是伏在地上无声地哭,任凭那东西砸在她的身上也不吭一声,刘皎月恨不得起身去打骂她一顿,可惜却被王侧妃给拦住了,“莫要冲动,因为个奴婢而气坏了身子犯不上!”

玉扇仍是不肯说话,叶云水想起玉扇一晚上都有些不太正常的表现,不免心里起了怀疑,便是问道:“玉扇,你跟随着柳氏入王府多年,而如今又侍奉世子妃,在大丫鬟的身份中你却是高人一等的,你为何还要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不但害了世子妃和柳氏、小米氏,而且还险些栽赃于我,你这样做显然是在自毁前程,为何?你旁日里是个聪明的,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到底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

叶云水的话语一出,连带着王侧妃和秦穆戎、刘皎月的目光都朝着玉扇投来,似是在等待着她口中的答案,玉扇匍匐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忽地,她猛然抬头,目光凌厉地瞧向叶云水,便是朝着她吼道:“都是你,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了,是你指使我下毒害世子妃和柳小主的!都是你指使的!”

玉扇这般一吼,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叶云水在内,满脸的惊骇和不可置信,玉扇怎么会忽然反咬是她做的?这简直不可思议的事!

不但是叶云水愣了,连秦穆戎都难得地露出一丝惊色,刘皎月先是一脸的惊骇,随即便是朝着叶云水怒吼,“居然是你!还是你个贱人,你居然指使玉扇给我下毒!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刘皎月恨不能扑上来抓叶云水,却是因过度的疲劳眼前一晕,被旁边的王侧妃扶住。

叶云水此时已经是反应了过来,指着玉扇便是道:“玉扇,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指使过你给世子妃下毒,你这样做是何居心?”

玉扇的身体仍然在不停地颤抖着,嘴上却是硬咬定是叶云水,“叶主子,你不能这样地利用我,还要落井下石地置我于死地,明明就是你指使我,说世子妃的库里有鹿胎膏,如果世子妃要是服用的话,就偷偷地往里面添加藜芦,便能够将她毒死,世子爷宠你,疼你,一定会将你扶为正室的!你还答应我说,如果我帮你毒死了世子妃,你就会让世子爷收了我为妾……”

“你胡说!漫说我从来都没有指使过你给世子妃下毒,而且你还说错了,鹿胎膏和藜芦混合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毒死人,只不过是会使人肠胃发生反应,但是绝对不会造成死亡!”叶云水此时也显得颇为激动,她没想到玉扇居然会这样的污蔑她,“我平时都是足不出户,被世子爷禁足在院子里,从来都没有出过‘水清苑’,我送给世子妃鹿胎膏时,你还没有伺候世子妃,何来的我指使你?你如果再这样的执迷不悟,才是最大的错误!”

玉扇边哭边说:“我没有,如果不是你说的,我怎么会知道鹿胎膏里面掺杂了藜芦会有毒?”

叶云水正要在辩驳,刘皎月却是在中途打断了她,“你个贱人,居然想下毒害死我,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在,你真是蛇蝎心肠!就像是狐狸精一般地迷惑住了世子爷,让他宠得你没边,现在又想谋夺正室之位,你痴心妄想!”

“婢妾从未有过害人之举!”叶云水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尽管她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可是看到这些女人凶猛的目光,她才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凡事都要讲证据,玉扇说是婢妾,难道就真的是婢妾吗?如果我说这毒却是世子妃自己上演的苦肉计,难道就真是吗?”

“大胆!知道你有一副伶牙俐齿,可是有些话却不是你狡辩便能够逃脱罪责的!”

刘皎月愤愤不平,旁日里尽力让自己显得端庄、尊贵,可此时此刻,她的一切雍容都已消失殆尽,就像是一只发狂的母狮一般,不停地朝着叶云水咆哮,那狰狞可怕的面容,那阴狠恶毒的目光,让叶云水感觉到这才是刘皎月的真正面目。

叶云水丝毫不顾刘皎月的发难,据理力争到底,她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世子妃,婢妾并非是狡辩,而是在说事实,婢妾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玉扇能够拿出是我指使她的证据,那么婢妾无话可说,难道就因为一个奴婢的几句话,便能够冤枉婢妾?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推敲的话就给婢妾扣上如此大的一个罪责的帽子?”

王侧妃冷眼看着叶云水道:“既然你不认同玉扇所说,那么你能够提供什么证明,是玉扇在说谎而不是你在说谎?”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抛出了这样的问题,心中便是凛然,貌似王侧妃是给她一个可以自辩的机会,怕也是要让秦穆戎信服罢了,如若不是秦穆戎在场,恐怕王侧妃这会儿当即就会把自己拿下,而且迅速的定罪……这一点,叶云水绝对深信不疑的。

“婢妾自问从未做过这般亏心事,而且一直被世子爷禁足在‘水清苑’中,玉扇姑娘只去过一次‘水清苑’,还是因上一次给巧云、巧莲二人做寿,那一次却被世子爷指给了世子妃到身边伺候着,婢妾倒是要问一问玉扇,除了这一次之外,你何时见过我?我又如何能够指使你去给世子妃下毒?何况,我的院子里根本就没有藜芦这种药材,又拿什么来给你?你这些个胡言乱语的说辞漏洞百出,妄你还不知悔改?”

“有没有藜芦一搜便知,来人,去玉扇的房里和‘水清苑’都搜一遍,看是否还有这种药材!”王侧妃在一旁吩咐着,秦穆戎却是没有反对,只是叫侍卫去搜院子。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目光坦然,秦穆戎也瞧着她,目光清澈,只因秦穆戎信她。

可惜叶云水的余光一睹,却看到花儿有些惨白的脸……

叶云水知道她是想起了枕下的那个香包,她的心底也是猛地一抽,似是被什么狠狠地拧了一把,可惜她告诉自己要镇定,无论如何也要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玉扇,你为何不回答问题?是因为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胡乱地栽赃于我?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你为何不说?”叶云水沉了一口气,却是逼迫着玉扇说出实情。

众人的目光从叶云水的身上转移到玉扇的身上,玉扇此时仍旧在颤抖,眼泪模糊了她整张脸,似是内心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可她似是回答不上叶云水的问题,神情便是有些恍惚,“是,是你,不是你亲自吩咐的,是你叫别人来吩咐奴婢做的!”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亲自指使你做的?现在又反悔说我指使别人来吩咐你做的?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是世子妃的大丫鬟,又为何要答应我这样无理的要求?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你为何不禀告世子妃而是要给她下毒?谋害她的性命而不闻不问?”

叶云水的问话就像是一柄尖刀,狠狠地往玉扇的心窝子里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是咬住了叶云水不松口,“就是你,你说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就伤害奴婢的家人!”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牵强,我从来就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更不知道你还有家人这一说,我拿什么威胁你?”叶云水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似是对玉扇栽赃的不满,其实她心底的慌乱,却不仅仅是因为此事……

玉扇歇斯底里地大喊,“就是你派人来指使我的,是……”玉扇回头看着后面的人群,却是笃见了画眉,便是指着画眉道:“是你让画眉跟我说的,是她拿了藜芦来让我给世子妃下毒的!画眉是你的大丫鬟,所以就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