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戎挑眉瞧她,“这是庄亲王府,不是王家大院!”
王侧妃被气得脸色似是个紫茄子一般,叶云水在一旁忍着险些乐出来,秦穆戎说话可真是歹毒!
“无论如何,此事绝对不能姑息,今日便有人心怀不轨,虽未得逞却也是让柳氏胎儿有佯,难保他日不下狠手,到时便会铸成大错!”王侧妃咬着后槽牙说着,显然是准备跟秦穆戎死扛到底了,叶云水看她那愤恨的模样心中不免想着,这事儿难不成跟王侧妃有关?不然她为何大半夜地插手进来?还是觉得能够借此机会除掉谁?可她如今最恨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看来她所针对的人就是自己了!
“回侧母妃的话,婢妾赠给世子妃鹿胎膏,乃是一月之前,乃是保养调理之药,绝非是掺杂了藜芦于其中,此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婢妾一个清白!”叶云水可不会光等着别人落井下石而不辩驳,更没有因这件事而有半丝的慌乱。
王侧妃瞧了瞧她,便是道:“是谁做的必定会查个清楚,你何故站出来辩驳?难道偌大个王府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秦穆戎冷眼看了王侧妃,出言赶人似是有些不妥,便是吩咐身旁的侍卫,“去大厨房寻一寻,是否还有剩下的鹿胎膏……”
一炷香的时间,侍卫便是来回,大厨房未找到任何鹿胎膏的痕迹!甚至连世子妃和柳氏所用的鹿胎膏的渣滓都已经不见了……
叶云水的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而秦穆戎紧拧的眉头也更深了一些,刘皎月的目光显露出一丝怀疑,而王侧妃则是冷哼一声便是道:“如今证据已是全无,不过动机最大的便是你了,妄图迫害世子爷的子嗣,谋夺正室之位,你还有何可说?”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直指自己,而刘皎月似是也有要落井下石之意,她便是心中冷笑,这二人打的真是好算盘,如果鹿胎膏没有被全部销毁,或许她还不好洗脱嫌疑,可如今却是一点儿渣滓都没了,这还能赖到她身上?不知是她们的智商太低,还是狗急跳墙!
“侧母妃这话婢妾不敢认,试问婢妾一月之前送与世子妃的鹿胎膏,婢妾一来并不知世子妃要送与柳氏,何来迫害世子爷子嗣之名?二来不知小米氏会忽然与柳氏同餐,何来嫉妒之名?第三,如今证据全被销毁,如此迅速的动作却应是‘梧桐苑’的丫鬟婆子所为,婢妾自认没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够把手伸到‘梧桐苑’中来!”
叶云水为自己辩驳得头头是道,不容王侧妃和刘皎月反驳,想往她的身上泼污水,还没那么容易!
这时有另外一队侍卫匆匆赶来,到秦穆戎的跟前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卑职在大厨房的泔水里发现了藜芦的渣滓和鹿胎膏,只是已经混为一起,无法分辨出之前的鹿胎膏中是否混有藜芦。”
侍卫的话一出,叶云水明显感觉到王侧妃那阴测测的目光朝着她看过来,而刘皎月的目光中亦是露出了凶狠,她的心不免一沉,她感觉到秦穆戎的目光朝着自己投来……
第108章 牵扯
叶云水努力地告诉自己平静下来,千万不要慌。
秦穆戎虽是目光投了过来却并没有疑色,这让叶云水的心里也略微有了底,他是把这次的事当成了对自己的考验吗?
听了那侍卫的回话,王侧妃则是冷哼地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侧母妃此言未免太过牵强了,那泔水里虽然有鹿胎膏和藜芦,却也不能说明婢妾之前所送之物中就含有藜芦,说不定是下毒之人将那东西一起扔入泔水中混淆视线!”叶云水不明白王侧妃为何这般牵强的借口也要往自己的身上赖这件事,难不成中间有何差错?她是在竭力地掩盖什么?
“世子爷,妾身知道您宠爱叶妹妹,可她犯下如此大错,您这般姑息纵容,会寒了其他妹妹的心……也会寒了妾身的心……”刘皎月在一旁不停地哭诉,似是秦穆戎有多大的罪过一般,而她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刘皎月一边说一边偷瞧着秦穆戎,可惜秦穆戎没有看她一眼,刘皎月掩在帕子下面的嘴抿成一条线……
叶云水不免替刘皎月觉得冤枉,秦穆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她越是如此逼迫,秦穆戎越会厌恶她。
“世子爷……”王侧妃的话刚要出口,便是被秦穆戎打断,反问道:“侧母妃是这样认为的?”
王侧妃笃定地道:“事实已经确凿,任凭她狡辩也无用,还有什么可言的,莫非世子爷真的要包庇她不成?”
“侧母妃的话本世子不敢苟同,如若您是这般治理后宅的话,我倒是要跟王爷好好地商议一番,瞧着您年岁大如此操劳,或许有糊涂的时候,不如请冯母妃来协助您管理?”
王侧妃的脸色突变,冷冷地道:“我是否有过错也是王爷来判定,王爷一日信任我,我便要主持内宅一日,绝不会懈怠!”
“是本世子说话逾越了,那就请侧母妃来主持此事,本世子在一旁瞧着。”秦穆戎端坐一旁,可王侧妃已是不敢再过于咄咄逼人,秦穆戎虽是退让了一步,可不代表他会容忍这污水再泼下去,虽然她主持内宅是王爷认定的,可是秦穆戎的话在王爷面前是十分有分量的,王侧妃不免也心里虚得慌,心里更是痛恨,为何秦穆戎今日在场。
王侧妃的脸色变化复杂,叶云水却是更加笃定她的猜测,王侧妃绝对是在掩盖什么。
“既是能把鹿胎膏和藜芦扔在大厨房的泔水里,想必下毒之人定是能进大厨房的人……”叶云水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来了这样一句,王侧妃的嘴抿得很紧,刘皎月在一旁便是道:“叶妹妹这是说我院子里有那不长眼的栽赃嫁祸于你了?”
“婢妾只是猜测而已。”叶云水恭恭敬敬地回着话,秦穆戎的确是不方便插手内宅之事,今日这般做已是有了逾越之嫌,往后该如何行事却是要靠她自己了!
“今儿谁接近过大厨房,全都站出来!”王侧妃的话一出,厨房的几个厨娘和打杂的率先被推了出来,那厨娘姓郑,旁人都叫她郑娘子,是“梧桐苑”大厨房的领头。
郑娘子眼见事情扣到了她的身上,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地磕头道:“奴婢冤枉啊,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奴婢一家子都在王府做事,从没有半点儿差错,王侧妃明察,世子爷明察!”
“冤枉?你是大厨房领头的,出了事你自然是逃不了干系,如果你老老实实地交代,兴许还能免你一个谋害主子的死罪!”王侧妃的话一出,那郑娘子仿若被吓傻了一般,她是刘皎月的人,王侧妃处置起来自然不手软。
郑娘子听到王侧妃说到“死”字,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奴婢真的是冤枉啊,虽然是奴婢亲手熬的鹿胎膏,可那是柳小主跟前伺候的紫嫣姑娘送来的!奴婢可是亲眼盯着熬的,寸步不离,没有半刻疏忽,厨房里的娘们儿都能够为奴婢作证,还请王侧妃和世子爷能够查明真相,还奴婢一个清白啊!”
紫嫣听到郑娘子把她供了出来,连忙站出来跪下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奴婢绝不敢坑害主子,是玉扇姑娘将鹿胎膏送来给奴婢的,奴婢接过来便是得了柳小主的命送去大厨房了,没有半点儿的耽搁,还是米小主跟前的连翘姑娘陪着奴婢一起去的,她能够为奴婢作证!”
紫嫣以前是柳氏跟前的另外一个一等大丫鬟,自玉扇走后,她便接替了玉扇的位置,近身地伺候柳氏,旁日里倒没什么出格的,这倒是让叶云水心里有些惊诧,她居然都没有注意过这个紫嫣,是她太低调了?还是太会隐忍了?不声不响便成了主子跟前的大丫鬟,却让人找不出半点儿出格或逾越的地方,甚至都让人无法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紫嫣话一出让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这越是问下去,牵扯出来的人便是越多,王侧妃则是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叶云水,便是吩咐着旁边的婆子,“你们二人去‘水清苑’请了连翘姑娘过来对证。”
王侧妃跟前的婆子还未等应下差事,秦穆戎便是吩咐着侍卫道:“你们二人快去快回。”转身又跟王侧妃道:“嬷嬷们走得太慢,没得让主子等一个奴婢,这不合规矩,您请继续问话。”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又瞧着玉扇往人群中躲着,便是站出来道:“既是紫嫣姑娘说到了玉扇姑娘,玉扇姑娘难道不为自己辩驳两句?”
随着叶云水的话一出,众人的目光朝着玉扇望去,玉扇在人群中浑身一怔,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两条腿不停使唤似的忽然跪在了地上,说话都带着颤音,“奴婢,奴婢是……是从路嬷嬷手中接过来的,只……只有路嬷嬷才有世子妃大库的钥匙,奴婢绝没有做过害人的事!”
“浑说,老奴一辈子伺候世子妃,难不成还能迫害世子妃不成?”路嬷嬷听到玉扇的话立即站出来辩驳,俨然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王侧妃倒是看了她几眼,叶云水上前说道:“路嬷嬷此言差异,谁知您是否有何动机要害柳氏?结果世子妃误食,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浑说!”路嬷嬷显然被叶云水这般说了一通气得满脸通红,“老奴绝不会做违逆世子妃心意的事!”
“人在做,天在看,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有没有害人之心只有那人自己知道,事是出在‘梧桐苑’的,能使唤得动‘梧桐苑’的人也并不多!”叶云水反驳着,她心里已经有数,这事许不是刘皎月自己演出的苦肉计,可是她仍然要膈应她一番,任凭她往自己身上泼污水,难道她就不会这么做?
刘皎月听了叶云水的话果然是暴跳如雷,“叶妹妹此言何意?你认为是本世子妃害了柳氏,又自演苦肉计不成?”
“世子妃莫要动怒,婢妾并未如此说。”叶云水脸色纹丝未变,却气得刘皎月不停地咳嗽。
王侧妃则是显露出不悦,出言阻止,“莫要再如此浑说,谁会有那等心计给自己下药?”
刘皎月心有不甘,憋着一肚子的气,不停地拍着胸口,叶云水则无所谓地道了一句,“是婢妾逾越浑说了,世子妃莫怪!”
叶云水目光一扫,却是看到玉扇还在跪地颤抖,她这番做派却实在太引人可疑了,刚刚说话不但结结巴巴,而且还目光躲闪,俨然似是心虚一般!
叶云水不由得问道:“玉扇姑娘刚刚所言可有能为你作证之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如实说,别辜负了主子对你的情意!”
玉扇猛地抬头,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多了几分惊恐之色,“奴婢……奴婢带了丫鬟去的,有……有证人!”说着,她便是在人群中寻找她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却是没有在人群当中……
“不知她去哪儿了……”玉扇的眼泪夺眶而出,吓得一张脸布满了惊恐,却又支支吾吾无法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