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昨天根据谈策的命令把剩下的那伙文物贩子全部抓了起来,为首的男人趴在地上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解释自己不是针对宁奚来的。一边几个人还附和着说其实没怎么伤到宁奚,因为她聪明又跑得快,反而让他们的人摔下了断崖。

谈策坐在椅子上,一边点着烟一边看这些趴在地上的人,闻言冷笑了一声:“那个蠢货的脑袋也配和宁奚比。”

今天就变成了“本来也不聪明”。

宁奚不知道里面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忽然被否定了智商,心里难免有些愤怒。她看了谈策一眼,不管不顾地用脑袋顶开他的手臂,把脸凑到了他眼前,顺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看,是不是磕出包了。”

谈策淡淡瞥她一眼:“李峤,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把她丢下去。”

“……”

宁奚缩了缩脑袋,要是之前她肯定继续和他犟下去,只是最近这件事刚刚把谈策惹毛了,还是老实一点为好。她规规矩矩地缩回去,裹着毛毯缩到最边上的角落,声音不情不愿地透出来:“小气鬼。”

从林芝开车出去还有几个小时,宁奚一到傍晚就开始犯困。夕阳映着雪峰,光落到她脸上。谈策侧头看她昏昏欲睡的脸,将车窗升了上去。李峤也佩服宁奚这睡眠质量,心想这姑娘真是在哪儿都能睡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谈策正给她把掉下去的毛毯盖好了。

宁奚蜷缩着睡自然不舒服,没一会儿就倒在座椅上。谈策手掌托着她的脖颈让她枕到自己的腿上,一只手将毛毯把她盖严实了。车内的灯光也暗,他低头下去,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去看她的额头。

是有点红,但还没到要鼓包的程度,宁奚这些小把戏真是百玩不厌。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抬头正对上李峤尴尬的目光。

“老板……那个……宁小姐今天还没吃药。”

宁奚伤了手臂以后不知是对那个凶器上的什么材质过敏,血瘀退了以后整个手臂都还是红的。她自己说不清楚过敏源,只能先吃着药。之前几天是李峤客客气气配好药请她吃,今天因为事多就忘了。

“知道,睡醒再说。”

谈策没抬眼,拉下她的毛衣看了一眼肩上过敏的地方。今天已经好了许多,只有一点微红。她睡得不太安稳,脑袋在他腿上动了动,嘟囔着说了几个字就又睡过去。安静的车内因为这一声显得更加寂静了,谈策本要安抚她的手停住。

李峤在副驾驶上也听到了宁奚嘟囔的几个字,他愣了一下,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贺池”两个字。

谈策的脸隐在黑暗中,他不敢回头去看自己老板的脸色,只悄悄瞥了一眼后视镜然后飞快地移开目光。谈策低眸,盯着宁奚睡得红扑扑的脸,那只停住的手还是缓慢地落到她身上,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柔地拍了几下。

李峤半天没听到声音,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听到谈策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

“想个办法让贺池在她眼前消失,”谈策声音冷淡,一只手伸下去轻轻掐了一下宁奚的脸,“至于什么办法合适,你自己掂量。”

06 醋意

宁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手机的声音吵醒时外面似乎在下雪。透过车窗能看到外面簌簌落下的雪花,不远处的平原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雪。她抓着头发慢慢坐起来,睁开眼看一边手机上跳跃的两个字。

手机睡觉的时候从衣服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到了谈策身边。他低头瞥了一眼手机,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冷笑一下,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落雪。宁奚从他身侧拿起手机,一边按了接听键一边把毛毯裹紧了:“喂?”

她刚睡醒,声音有点哑,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贺池因为知道前方下雪,特意打电话来问了一下,她也想不出其他的话回答,只是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李峤听她回答的内容已经知道了打电话的人是谁,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谈策眯了眯眼,手指摩挲着手腕上那颗黑色的珠子,她回答一句,他手指就停一次。

“嗯,好,”宁奚睡醒的时候没什么脾气,声音听着就温柔一些,犹豫了一会儿,“……那你也注意安全。”

不论以前怎么样,这次林芝之行贺池确实帮了她很多。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贺池这次的行动应该很危险,她从心底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宁奚揉了揉眼,抬头去看谈策。他似乎感受不到什么疲倦,也不像刚刚睡过的样子。她向他的方向靠近一点,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谈策,你困不困?”

谈策没有应她的话,半晌才侧头去看宁奚的脸。黑夜中宁奚的脸上却好像有光一样,仰着脸的时候眼神也很真诚。车子正好到了今晚要留宿的宾馆前面,他看她几秒,唇角的笑容带着些冷意:“关心你该关心的人就行了,我怎么样和你没什么关系。”

司机给他打开车门,他回过头下了车。

“……”

宁奚有些茫然地看向前面的李峤,低头把鞋子穿好:“……我又怎么得罪他了?”

李峤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摇了摇头:“宁小姐,下车吧。”

高原地区的宾馆条件有限,但都是干净整洁的。宁奚怕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了车,习惯性地去找谈策在的那间房间。他是先进去的,似乎是将房门反锁了。宁奚敲门敲了半天等不到回应,又想不通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靠着门叹了口气。

“谈策,外面好冷,冻得脸疼,”她一开始的语气还算是在撒娇,没说几句就冷了起来,“行,我今晚就待在外面了,你冻死我好了。”

她本身怕冷,裹得再紧也觉得风在向骨头缝儿里钻。她故意伸出两只手在外面让风吹得通红,刚说没几句,门便弹开来。她来不及高兴就因为惯性向前一栽,被谈策一把抓着手腕扶住。

谈策脱了外衣,黑色的衬衣袖口挽到了手腕处,他手里拿着那串玉珠,嘴中含着的烟在黑暗中透出一点点火光。宁奚拉住他的手腕,踮着脚把头靠到他胸膛上,晃了晃他的手:“和丹拓偷跑了是我不对,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宁奚道歉的时候没几次是真心服气的,只是眼神装得特别真诚。谈策挪开她的头,顺势握住她冰凉的手:“哪儿不对了?”

晚了两三分钟给她开门手就冻成这个样子,他一只手灭了烟,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掌。宁奚只觉得被他捏的手疼,向后把手抽了出来:“但结果是好的,你想要的玉璧也拿到了,这件事能不能过去?”

她把包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笔记本翻了几页:“而且,我还要给你干活呢,你就不能奖励我一下吗?”

宁奚的歪理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觉得可爱但也不能伸手去摸。他坐到床边,看着她几步蹦到他面前,展示着她手上的笔记本。

“我昨天晚上看资料的时候发现,这种虺龙纹的含义其实并不是完全一样的,比如这座宋墓里出土的……”她指着自己的笔记,说到一半就停住,“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虽然知道谈策不可能配合她玩这些小把戏,但过过嘴瘾也是好的。她一边这么说一边低头,脸凑到他面前,刚要说什么就被他捏住了下巴。

谈策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在了自己腿上,亲吻也是同时落下来的。她意料之外,刚动动唇就被捏着下巴挑逗着舌尖和他纠缠在一起。谈策的手贴着她后背的肌肤扣住她的腰,激烈的吻牵出暧昧的水声。

宁奚呜呜地发了几声,手揽着她脖颈向下缩:“够了……够了……我还要说完。”

她得到呼吸的空间,靠着他的胸膛喘了几口气。总感觉谈策今天好像在生气,但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生气。男人也是要哄的,她恰恰最喜欢哄骗男人。宁奚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腕:“谈策,你高兴一点。”

过了几秒,又晃他的手:“谈策,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好喜欢你。”

谈策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又点了一支烟。身后的宁奚就像小猴子一样抱着他死死的不撒手,脸贴着他耳朵说些腻腻歪歪的话。

话都是好的,只是主语和宾语说反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睁眼时看着宁奚伸到他前面来的手,声音依旧很淡然:“你想跟着我,就少指望我能对你有其他的感情,宁奚,看清楚你的位置。”

“知道了,你特别讨厌我行了吧,”宁奚轻哼了一声,双手从他身上移开,“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谈策没说话,他点了点烟灰,手掌紧攥着那串玉珠,又渐渐地松开。好在宁奚喜欢从背后抱他,所以不至于这时候也要克制某些表情。他低眸看着手上的玉珠,想碰碰她的指尖又将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