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尽头,眼前的黑暗被渐渐明亮的天色取代,她听到他在耳边的哽咽,手指慢慢覆上了他正在流血的伤口。她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时间、什么空间,可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便抬眼看向了他。
正趴伏在她身侧的人好像身体猛地震动了一下,他像是幻听一般缓缓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睁开的眼睛,抓在她腰间的手不停地颤抖。他正在流血的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像是再三确认这不是幻觉一样,含着泪水的眼睛涌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狂喜。
她被吓到了,她还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他脸上从来不会有这么多的神情。
他一边按床头的铃,一边胡乱地低头亲吻着她的脸,说一些她快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话。她本来第一件事要问问小橘子有没有平安出生,可是他捧着她的脸亲吻她,她喉咙干涩到说不出任何话,只能伸手去堵他手上的伤口。他发疯一样抱紧了她,让她的动作都维持不了,随后是一群什么人涌了进来,然后好像是谈闻和李峤跑了进来,把他拽到了一边,让医生开始做检查。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激动,她眨了眨眼,还有些茫然。医生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激动,难道她昏迷了很久吗?有多久呢?直到她看到跟着李峤跑进来的小姑娘,她手里拿着一个大橘子,眼睛睁圆了看向她的脸,在原地怔了两三秒就朝她飞奔了过来。她一边喊着妈妈,一边趴到了她的怀里。
谈闻上前一把将小橘子抱起来,以免阻挡医生检查。她茫然地看着他怀里那个眼泪包眼珠的小姑娘,再看向同样眼泪包眼珠的谈策,刚刚醒来还有混沌的大脑似乎意识到了眼前的局面。眼前这个看起来两三岁的小丫头是自己的女儿,旁边那个好像望妻石一样的男人是小丫头的爸爸,谈策。
那她睡了有三年吧?那谈策要恨死她了,他那张冷脸不擅长带小孩子的,他连她都哄不好,怎么哄一个小孩子?在做完脑部CT以后,她又被推回了病房,有些僵硬的身体瞬间就被抱紧了。她先是去摸他手腕,摸到已经包扎好的纱布才缓缓松了口气,因为长期卧床而有些僵硬的手指慢慢地抬起来,又被他握到了掌心里。
她终于能够说出醒来以后第一句正式的话:“谈策,你的手。”随后她又艰难地张了张嘴,看向旁边的女儿:“小橘子。”
谈策稍微松开了一点,张开手把望眼欲穿想到妈妈怀里的小橘子从一边的凳子上薅起来塞到了宁奚怀里。她半坐着身体,一边的手还被谈策握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抱女儿。她看着眼前乖乖软软的小丫头,低头去蹭她的脸颊,小橘子看了她半天,第一次看到睁开眼睛的妈妈,“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了她的怀里。
有些神奇,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小橘子就已经三岁了。她缺席了女儿的出生和成长,这种后知后觉让她一阵心痛不已,她要低头要和她道歉,但长久没发出声音的喉咙发声有些困难,只能抱着怀里的女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小橘子,让妈妈好好缓一缓,晚上再抱你好不好?”谈策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橘子抱到一边。他坐到床边,抬眼看着宁奚的脸,强忍着什么情绪的眼眸微微向下看了一眼,扣着她的手,将她压到了自己怀里。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她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掌心的汗水。她想起刚刚睁开眼睛时看到的那双通红、滴着泪水的眼眸,慢慢地抬手,同样环抱住了他,小心又缓慢地贴到了他的胸膛上:“谈策。”
她被他的力道箍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但还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听着他胸膛里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谈策,我……在呢。”
0169 声音
宁奚做完后续观察出院是在两周以后,这两个周里她估计把自己之前三年多没有见过的人全都见了一遍。
李峤、谈闻、周照……还有同样在爆炸中同样被救出来的周映东。虽然周映东一进门就将她腾空抱了起来引起了谈策的不满,但好在她终于是醒了过来。
还有其他探病的人,包括她那个在研究所的同学都让谈策以会打扰她康复的理由全部回绝了,三年没有见到他们,看上去竟也陌生了很多,至于有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人她还没有见到,她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
这两个周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小橘子这三年的成长经历浏览一遍,谈策从出生起就给女儿每隔几天都拍一张照片保存,详细地记录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小橘子第一次会翻身,第一次会爬,第一次会走路,第一次会叫妈妈和爸爸。他好像早就为她醒来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所以翻着相册里的照片,好像就能看到小橘子一步步成长的脚印。
他应该很辛苦,即使他一点也没有提及这三年他是如何度过的,但通过李峤和谈闻的欲言又止,她多多少少能察觉到一些。有时候也能从其他的一些瞬间察觉到,比如就像这样,他不允许她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外的地方。
宁奚放下了手中的相册,低头亲了亲怀里已经睡着的女儿,抬眼瞥了一眼坐在窗前看书的谈策。自从她醒以后,小橘子一直要她陪着睡才肯睡觉。她将小橘子哄睡以后自己犯困的不得了,就和小橘子一起睡下,但是只要刚刚闭上眼睛,就会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到怀里。
她给小橘子盖好被子,上前戳了戳谈策的手指,示意他和自己回房间。之前的房间换了一张更大一些的床,她将灯光调暗,随即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谈策抱着她滚到床上,扣着她的腰身将她抱到自己怀里来,熟练地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宁宁,陪我说说话。”
以前谈策是最不爱说话的,他喜静,她差不多也是喜欢安静地待着,只要成心想烦他的时候才会故意在他耳边不停地说话。自从醒来以后,他总是要她多出声音,多开口说话,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嘴唇。
“你白天忙了一天,现在还有精力听我说话,”宁奚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在床上躺了三年自然四肢的行动能力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谈策白天要带着她复建,还有照顾小橘子,不知道有多累。
昏暗的灯光照到她眼角眉梢,他看着她说话的神情,不知道怎么想起这一千个日日夜夜,他等待她发出声音的那些日子。她真的睁开眼,醒了过来,这种感觉让他随时都有些后怕会不会这又是一场幻觉。他想到这里,手指难以自控地轻轻颤抖一下,抬着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下去,扣紧她腰肢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揉到身体里。
宁奚喘了一口气,被他吻得胸口都热了。她仰着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趴在他怀里动了动:“明天再说,谈策,我好困。”
谈策一边抚摸着她的后背,一边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他抬起她的手指,指腹搓捻着她的指尖。宁奚的手指很敏感,平时碰一下就会无意识地马上缩起来。他亲了亲她的指尖,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掌心里轻轻一缩,心中的不安好像迅速被荡平了。
宁奚刚刚洗过澡,身体又香又软。他把玩着她的手指,手掌向下摸了摸她的小腹。睡衣下的身体好像动了一下,他贴着她的肌肤向上,托着那两团柔软,轻轻地捏了捏。宁奚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因为平时在睡觉的时候也总是被谈策的小动作搞醒,所以现在已经习惯了。
她抬了抬手掌打到他身上以示警告,枕着他的手臂又睡过去。他轻轻掀起她的睡衣,在黑夜中也熟练地找到了位置,低着头就含了上去。乳尖被他用舌尖卷住包裹,宁奚唔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埋头在自己胸前的男人,毫 |qベ群|*7`3~9=5`4`3=0`5~4 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到他的后背上。
她的力道小,打上去也不痛不痒。谈策视若无睹地松开口,换了一边含住,手掌向下握紧她的腰,舌尖卷着柔嫩的乳尖向下滑,另一只手捧住她晃动的一团乳肉,呼吸粗重地向上舔了舔:“宁宁,和我说说话。”
“谈策,现在是凌晨,”宁奚往后推了推他的脸,一边急忙捉住他向下摸的手,“你……一会儿把小橘子吵醒了,你先松手……嘶……”
她声音轻轻的,因为怕吵醒隔壁房间的小橘子特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却十分清晰。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手指缓缓向下勾开她的内裤,试探着向里摸了摸。
宁奚轻哼了一声,抓着他的手向外拔,刚动一下腿间就被什么东西顶住。她身体怔了一分,皱着眉头看他,捏着他肩的手更用了一分力气:“等会儿把小橘子吵醒了,你……”
“小橘子睡得很好,她半夜从来不醒,”谈策一边说着,手指一面轻车熟路地向里滑。指尖拨动温热的花瓣,陷入到一汪泥泞丰沛的水中。她轻轻叫了一声,咬着他的肩哼哼,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他明明没有声音,呼吸却急得厉害,可之前在情事上他向来是从容不迫的。宁奚挣扎的动作小了一些,听到他粗重又急切的呼吸声,不禁让自己的声音也低了几分,手指扣紧了他肌肉线条紧绷的脊背:“慢点啊……”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像是急于确定身下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迅速将手指抽了出来。汁水丰沛的花瓣让他的手指都沾的水亮,他闷笑一下,下身顶在她穴口的粗硬巨物慢慢地向里一顶,掰着她的腿强硬地挤开紧窄的甬道,猛然撞到了最深处。
时隔三年的亲密接触让宁奚出了一身的汗,她全身都在抖,下身被他的东西塞得满满的。略一抽动带来的汁水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明显。她呻吟的声音也跟着颤一下,被他顶进来的动作撞的心都在疼,侧头看向他的脸。
谈策正低头看着她,他缓缓地动,眼睛却始终看着她的眼眸,慢慢地俯下身去吻上她的唇。几乎要克制不住发狠冲撞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分开她的双腿,慢慢地抽身,又狠狠挺送进去,低头磨着她的唇瓣:“宁宁,我要听你的声音。”
0170 记忆
宁奚看着一旁抱着小橘子入睡的谈策,又借着灯光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淤青,不由得叹了口气。谈策的手劲儿太大,压着她的时候力道相比之前好像更重了许多,小橘子半夜来敲门要和他们一起睡,导致他这口肉吃得极不痛快,掐着她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头里。
她低头亲了亲女儿的脸颊,轻轻将她的小手放回到了被子里。谈策说小橘子虽然半夜不会醒,但是入睡往往要花很长的时间。从出生起就没和妈妈待在一起,所以没太有安全感,她没醒来的这三年,小橘子都要谈策哄很久才能睡着。
小橘子这一点和谈策有点像,周映东来看她时说,小橘子虽然安安静静的,但是做事说一不二,小小的一个宝宝说话办事就有点谈策的风格了。她想了想,正欲低头将女儿抱到自己怀里,手臂就被轻轻压住了。
谈策睁开眼睛,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平和了一些,他轻轻起身,把小橘子抱到有围栏挡住的床侧,转过身将准备起身的宁奚揽到了怀里。宁奚还惦记着女儿,被他裹着被子抱到怀里,不由得挣扎了一下:“小橘子在呢,你……”
“不干别的,”谈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翻过手将她压到自己怀里,握起了她的手。宁奚不知道他这喜欢玩她手的癖好到底是哪里来的,什么事情都要等到晚上偷偷摸摸地干。她半夜不是被亲醒就是被他给摸这里摸那里给弄醒。即使要生气,睁眼看到他的眼神,生气的话就说不出了。
这种好像她只要闭上眼睛,他就开始焦虑不安。她动作停住,由着他埋头到自己的颈窝,伸手摸着他的脊背,脸颊贴上他的侧脸:“谈策,我活过来了,不是你的幻觉。”
她想说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了,可又不敢轻易在他面前提起那两个字。她醒来后李峤曾经侧面提起过这三年来谈策的精神状态,再加上那天醒来时看到的他手腕上那道快要伤及动脉的伤口,她的心不由得紧紧缩了起来。她偶尔能摸到,他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新旧不一的伤痕最新的伤口大概是两周以前的,那时她还没有醒过来。
再在他面前提起那场爆炸不是个合适的选择。她话就停在嘴边,只轻轻地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疤痕,眼前不自觉就冒出那场极大的火光。其实脑损伤的后遗症还是有些明显的,她记不清那场爆炸的细节了,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甚至记不起谈闻和李峤的脸。
以至于她总有种陌生感,好像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又不知从何提起。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慢慢地凑到了谈策的唇前,凑了上去吧唧亲了一口:“你看,不是幻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