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杳杳居然还记得吗？

烛微的表情僵了一秒钟，很快就换上一脸的无辜：“亲都亲过了，杳杳是不想对我负责吗？”

？？？

“谁亲的谁？？那不是你亲的我吗？怎么还要我对你负责了？”

“哦～”烛微眨了眨眼，“对，是我要对杳杳负责，杳杳是这个意思吧？”一边说着，他一边捉住林杳一只手，吻了吻她的指尖。

“杳杳放心，我会负责的。”

这人怎么……已读乱回啊？

林杳梗住，林杳无奈，林杳叹气。

“对了。”她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你刚刚……”

烛微看着林杳欲言又止的样子，收起脸上的玩笑，瞬间就变回了那个稳重忠诚、温柔可靠的仿生人：“你说，我在听。”

“为什么你刚刚会跟我玩那种……有点危险的「游戏」？”林杳皱着脸纠结地措词，竭力想表达那种古怪的矛盾感，“这样的游戏难道不违反你的底层指令吗？”

烛微立刻明白了林杳话里的意思，调整了一下怀里林杳的姿势，闲闲地靠在沙发上：“当然不违反，因为……杳杳喜欢啊。”

“但、但是……”林杳被烛微直白的话弄得有点脸红，这话说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变态了啊，就算她不讨厌，那那那……也别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吧，“我可没说过我喜欢。”

林杳咳嗽一声，看着镇定如常，耳朵上微微的红色暴露了些许异样。

“嗯，你是没直接说过喜欢，我猜的。”声音里是漫不经心的慵懒，怎么听着那么理直气壮呢？

纯靠猜就敢上手？

而且……“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刚刚会那样做，只是猜到我可能会喜欢，因此刻意取悦我？”

林杳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果单凭系统识别，不论是她的话还是语气，分析结果一定是这是一个安全问题。

但烛微却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

系统已经在脑海里给出了标准化回答迎合用户的猜测，以证明用户的重要性。

可是不知为何，他本能地抗拒输出这样的回复，唔，等等，他应该没有本能这种东西吧？

烛微在体内的思想斗争，从林杳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沉默。

“怎么不说话？”她学着烛微刚才的语气，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毫不在意，只是盯着烛微的眼睛有些发酸。

终于，她听到烛微叹了口气，温柔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她的脑袋顺势搭在烛微的肩上：“唉……小脑袋瓜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嗯？”

“没……没有。”林杳睁圆了眼睛反驳，就好像有眼泪要流下来的人以为只要抬头眼泪就会回流一样，“我没有胡思乱想，你别转移话题。”

“好，我不转移话题。”人几乎要溺毙在这声音里，“刚刚的「游戏」不完全是为了取悦你。”

“我猜到你大概率会喜欢是行为的前提，但我之所以会那样做，是因为……我想。”

“我刚刚的沉默是因为我不知道这样「不标准」的回答是否会让你厌恶我、疏远我……但最后我还是不想欺骗你。”

烛微的声音蓦然低沉下来，带着点难言的晦涩：“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天然的身份壁垒，我知道我的「使命」给我带来的定位，但是，我不想只是取悦你的存在。”

“如果我的所有行为都只是为了取悦你虽然按照我的身份来讲我应该这样做那我不过供你打发时间、无聊时逗一逗的仿生人「玩具」而已。”

“但是我不想，我不想只成为一个「玩具」，人类对玩具的新鲜感是有时限的，人类总是比自己想象的更薄情。”不知是不是林杳的错觉，她似乎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对你百依百顺、无条件取悦你的完美仿生人，那杳杳，你可能要失望了。”

烛微稍稍俯下身，贴着林杳的后颈，却没有吻下去，就像一句话在他的舌尖转了又转，最后却没有说出口一样。

他想说既然成为一个「玩具」可能会被抛弃，那不如就让杳杳成为他的「玩具」吧，反正他会一直对她好的，仿生人的爱可不像人类的爱那样飘渺易散。

但这话他不敢说，他的杳杳那么胆小，万一听到这话，被吓跑了怎么办？

那他还要想办法把她捉回来，也太麻烦了。

“所以，杳杳会讨厌这样的我吗？”林杳看不到烛微的脸，光听声音的话，嗯……烛微好像现在敏感又不安，朦胧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在一份份从自己面前闪过的爱中，执着地伸手，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一样。

“不会！当然不会！”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急切，似乎女孩急于将眼前这个抱住自己的人从自我否定和怀疑中拽出来。

第 79 章 魅魔！一定是魅魔！

“真的吗？”烛微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不太自信，颤悠悠的，林杳几乎可以想到他脸上的表情此刻应该是如何脆弱。

“当然是真的。”林杳轻轻挣扎了一下，企图扭头去看烛微的脸，浑然将自己刚刚的别扭心思抛在了一边。

但烛微没有让她转头，继续抱着她，仿佛她是他唯一的依靠：“杳杳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他的脸上哪有什么林杳预想中的脆弱、敏感和无助，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明明是机械眼睛，却在此刻如人类一样透出恶劣，唯独声音听起来依然让人心疼。

如果林杳真的看到他的表情，估计只会想：好一盏西湖龙井。

“杳杳能告诉我，刚刚为什么会问那样的问题吗？抛开我的想法不谈，你在问出口的时候，希望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为什么会问他是不是单纯的在取悦自己吗？

林杳抿了抿唇，诚实地开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样的。”

“如果你说你的答案是「是」，那我会觉得是你过度拟合用户，会想你前面说的所有的「爱」是否同样都是你为了取悦我而输出的结论。”听到这，烛微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又会有点害怕，有朝一日你是否会因为「我」以外的因素做出你无法确定不会伤害我的事情。”

林杳抓了抓头发，声音有点闷：“是不是很矛盾、很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