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昵地蹭蹭林杳的脖子，如果忽略掉他双手富有侵略性的动作的话，几乎像一只无害的小猫。

在林杳看不到的视觉盲区，烛微的脸上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近乎病态的餍足。

这幅画面从第三者的视角来看，古怪又协调，割裂又和谐，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是主人。

“杳杳你说……好不好？”

“嗯？杳杳不说话，那是同意的意思咯？”

林杳几乎要翻白眼，说话？那他倒是先给她说话的机会啊！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她晃了晃腿，表达不满，但这样的小动作落在烛微的眼里，就像调皮的小孩在戏水。

愉悦的笑声从烛微的唇齿间溢出，手上的动作稍微松了一点，堪堪让林杳多吸上一点空气，下一瞬又坏心眼地捂得更紧：“受不了的话……记得喊安全词呢，好孩子。”

这……这倒是得让她能喊安全词啊……这像是让她喊安全词的样子吗？

烛微当然是故意的，但同时他也在仔细观察着林杳的身体反应。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杳，包括林杳自己。

他的体内存储了林杳所有的生理资料，数据之庞杂、记录范围之精细，几乎让人咋舌。

他知道林杳的肺活量，知道林杳的需氧量，当然也能计算出此刻这样近乎「施舍」的空气给予能够让林杳维持一个什么状态。

他的手再次慢慢加重力道，心里无声地倒数：三、二、一……

在倒数到“一”时，他比林杳的挣扎早一步松开手，温柔地将林杳的脑袋转过来，近乎虔诚地吻了吻林杳此刻剧烈颤动的睫毛，声音柔到极点，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耐心极了：“到极限了吗？杳杳好棒，第一次就坚持了八分零七秒呢。”

林杳的眼眶此刻有些生理性地泛红，眼睛里都有些迷蒙的水雾，此刻深深地、大口大口呼吸，没有什么威慑力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烛微接受到林杳瞪来的眼神，既没有心虚，也没有生气，只是弯了弯眼睛，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不生气了好不好？嗯？”

林杳轻哼一声，扭过头，没有搭腔。

倒真不是林杳在生气，只是她此刻只能通过沉默的方式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

缺氧的大脑方才无法运转，现在才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烛微说的话像从很远的地方蒙着一层纱一样传来，下意识地就让人想往他的方向靠拢。

她有些脱力地靠在烛微的胸前，此刻回过神来了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居然开始起鸡皮疙瘩。

在刚刚的「游戏」里，她感受到了一种复杂的……恐惧。

倒不是害怕烛微真的会伤害到她，只是烛微做出这样疑似伤害用户的行为就足够让她吃惊。

按理说，这样限制用户行动的、略显偏激的行为不应该被禁止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系统的尺度真的比较大，那至少也应该由她主动发起吧？

这是理智层面的恐惧，在情感层面，还有一层更见不得光的恐惧是，林杳发现自己居然对烛微刚刚的动作生不出一丝反感心理，就算有那么一点微妙的憋屈，也在听到烛微结束「游戏」后温柔的低哄而被化解了个干净。

阿西……这到底是她为美色所惑还是她真的有病啊？？

甚至这种情感层面对未知的不安让林杳的心咚咚直跳，就好像一个黑匣子被揭开了，里面放出来的是一个「不那么温柔」的烛微和一个连自己都看不清的她。

“怎么不说话？”烛微见林杳久久没有说话，那股子病态立刻收敛起来，“刚刚让你难受了吗？转过来，让我看看。”

听到烛微的声音，林杳回了神，正下意识地打算开口说“没事”，又在看到烛微脸上的紧张时起了狡黠的心思，硬生生将即将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咽了下去，甚至还装模作样地低下了头，以免自己一不小心露出嘴角的笑。

哼，谁让他刚刚这么过分，现在她逗逗他也算「礼尚往来」吧？

烛微不知道林杳这样丰富的内心戏，将林杳的身子稍稍转了转，上上下下扫描一遍林杳的身体状态。

不应该啊，难道他刚刚的火候真的没把握好吗？

在确认了林杳身体状况无碍后，烛微也没有松气，脸上担忧与歉疚交织，低低的声音没了前面的从容淡定：“方才的游戏让杳杳讨厌了吗？杳杳不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再也不玩了，好不好？”

这似乎是林杳第一次听到烛微道歉，也是林杳第一次听烛微用这样急切的、带着懊恼的声音跟她说话。

终是没忍心继续装下去，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啦，我没有生气。”

猝不及防见到林杳笑了，烛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林杳戏耍了。

但好在，杳杳不是真的生他气了啊。

“杳杳真是个……”烛微脸上是无奈而纵容的苦笑，“坏孩子。”

“那么坏孩子，以后不许跟别人说「晚安」了呢。”

啊不是，怎么这茬还没过去吗？

“还有……在刚刚的游戏里，你还欠我一句安全词。”烛微把下巴搁在林杳的头顶，将她整个人拢住，“再考虑到刚刚某只猫儿的调皮，再加一次，好不好？”

“乖，说「我爱你」。”

第 78 章 「玩具」

林杳咽了咽口水，本能地紧张：“不……不说。”

“欠着？还是想反悔？”烛微挑眉，见林杳拒绝，眼皮也耷拉下来，带上被渣女渣了的幽怨，“跟别人说「晚安」，却不愿说爱我，唉……”

活脱脱被欺负了的样子。

啊不是，大兄弟，谁欺负的谁啊？还有，这能这么论的吗？

「晚安」和「我爱你」啥时候成一个level的了？

林杳抓了抓头发，有些一言难尽地将烛微推了推唔，没推动，好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还没正式在一起呢吧。”林杳凉凉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