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玉佩,贪恋的闭上眼,假装是妈妈在哄自己睡觉,慢慢的便睡了过去。

之后好多次,当他伤心疲惫的躺在床上偷偷抹眼泪时,都好似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好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只是他看?不到?它,但他能感觉得?到?,有那么一人在守着?他。

他小心将房门锁上,拿起玉佩,“是不是你呀?你是不是藏在里面的?”

那时的玉佩是有意?识的,只是没办法出现?在小苏清的面前,他努力用意?识拍拍苏清的头?,算作回应。

“嘿嘿嘿,原来你真的在。”小苏清抹了抹泛红的眼睛,知道你在,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就好啦。

往后的日子,小苏清将玉佩当做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倾诉对象,“今天妈妈让我背十?首诗,写五张卷子,可是我好累,好想睡觉。”

“今天上钢琴课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其?他同?学?都笑我,还好老师没有告状,不然今晚肯定要加练三个小时。”

“这次我考试第二名,妈妈训我了,说我没用,罚我今晚做十?张卷子。”

“爸爸妈妈又给我报了竞赛班,好累,好羡慕楼下那些同?龄的小孩。”

“这周末奶奶生日,我不能回家了,妈妈让我去参加围棋比赛,下周还要参加钢琴比赛。”

“我同?学?他们暑假又出去旅游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出去旅游过,每次去其?他城市出国都是为了比赛。”

“我妈不许我和同?学?来往,不许和女生说话,说会影响我成绩。”

“我妈不准我留头?发,只准留板寸,只允许我穿校服,还严格规定了学?校到?家的路线和时间,十?分钟到?家,误差不能超过一分钟。”

“我生病了,我妈让我打完点滴就回去补课,可是今天是我生日,没人记得?,妈妈只记得?给我拿回全套作业。”

“玉佩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真的好累,我好像一点都不快乐。”

“玉佩,我觉得?我好像要疯了,活着?好没意?思?......”

苏婆婆和苏荷两人看?到?这里,捂着?嘴哭了起来,她们真不知道孩子过的是这样压抑的生活,她们只知道苏清成绩很好,每次都拿年纪前几?名,从不让人操心。

现?在看?来,苏清可能早就被强势的父母逼得?抑郁了吧。

江溪轻轻叹气,看?向黑雾里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苏廉和张珑两人,无数根线穿透两人的胳膊和大腿,浑身血淋淋的,头?顶帮助头?发的丝线不停的拉拽着?他们的头?发,疼得?大喊着?求饶。

此刻两人脸上已经没有在病房时的冷漠嚣张,只剩下惊恐和不安,太可怕了,这里太可怕了,救命!

苏荷发现?里面完全在复刻侄子这些年的经历,既愤怒又担忧,心底的亲情最终战胜愤怒,“江溪,能救救他们吗?里面已经几?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

“他们只是煎熬了几?小时,怎么会死?他可是经历了十?几?年。”白?发少年出现?在苏荷前方,他的声音穿透黑雾,低沉不满的声音飘入苏廉、苏荷他们所有人耳朵里。

“而且他们没有全部做对,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死不知悔改,白?发少年觉得?这一点惩罚远远不够,他要让他们好好体验苏清所有的痛苦。

说话间,里面的情景又变换了。

苏廉、张珑夫妻俩变成了三岁小孩,成为了一对严厉父母的孩子,父母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疯了一般的逼着?他们早上七点起床早读半小时,七点半吃早饭,八点开始背书学?习,中午午休一小时,下午开始上各种?培训班,不准偷懒,不准犯错,不准玩耍,一旦违反就要挨打挨训。

严厉父母重复着?当初他们对苏清说的话,重复着?他们对苏清的体罚,重复着?他们对苏清的压力。

反反复复上百遍上千遍,折腾得?夫妻两人都快疯了,觉得?好压抑好痛苦,已经不想活了。

两人瘫坐在地?上,“好累。”

与其?在这里受苦,是不是死亡也是一种?选择。

像儿子一样。

想到?儿子,夫妻俩人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们慌张看?向四周,“苏清?是你吗苏清?”

“是你做的吗?快放我们离开这里。”

“才一会儿功夫就受不了吗?”白?发少年出现?在夫妻俩面前,居高临下,嘲讽的看?着?两人:“你们这样逼迫了他十?几?年。”

“我们那是为他好。”苏廉梗着?脖子回了一句,扭头?看?向四周,试图寻找苏清的身影,“苏清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你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他在哪里?他不是已经被你们逼死了吗?”白?发少年抬手,将就两人按到?课桌上。

课桌上这会儿出现?了几?张苏清的试卷以及成绩单,上面用鲜红的笔写着?第三名,“想起来了吗?你们是怎么逼死他的?”

两人惊恐的盯着?上面的成绩单,脑中浮现?出那日的场景。

第79章 第 79 章 儿子恨她。

与此同?时, 白发少年?手一划,黑雾上又出现了相关的画面。

溪城高级中学九月入学第一周有一次摸底考试,考完的周末便核算出了成绩, 苏清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休息不好, 导致考试得了全年?级第三名。

对于其他同?学而言,年?级第三也是好成绩, 但对于苏清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父母从小对他要求严格,成绩必须第一, 若是退步必定要挨训受罚,一想到晚上回家后将面临的事情,苏清焦虑得开始躯体化?抖动?。

“你没?事吧?”同?桌注意到他的异样。

“没?事。”苏清将试卷收起来?,匆匆离开座位去外?面,太多人了, 太多声音了,让他心?慌、头疼、肚子疼,浑身难受极了。

后排的同?学嗤了一声,“你和他说什么?他可是一心?读书的好学生, 向来?不搭理我们, 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去出去打球聚会的。”

“我看他状态不对,但问他也不说。”

“肯定是没?考第一呗, 他考不到第一就?甩脸色。”

苏清躲去了卫生间?,待了许久才平复好心?情,但仍头重脚轻的,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