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消散也不急于一时,阿霁从?没出去看过,你?替她去看看吧。”江溪看着阿暮松动的神情,知道她又想起了阿霁的向?往,趁机又说了一句:“阿霁曾经没有如愿,你?现在去帮她实现愿望吧。”

“是呀,你?不是懊悔没能带她离开?那里吗?你?可以用你?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回?头再告诉她呀。”李秋白忽然?念了一句:“登高壮观天地,大江茫茫去不还。总要亲自?见过,才能知道到底多壮阔啊。”

两人?的话拨动着阿暮心中的死水,想到阿霁未能如愿的愿望,良久后点了点头。

江溪松了口气,还好,能听得进去劝,能和平解决就好。

阿暮制造的幻境消失,江溪、折瞻和李秋白重新回?到张永盛家的小院,十二桥和阿酒已经等在外面,见到她们出来两人?都松了口气,“江江,你?没事吧?”

江溪看向焦急的两人,笑着说没事。

“我们刚才追着她跑去了地窖,在地窖找到一小片瓷器。”十二桥将捡到的一小片瓷器递给江溪,只有米粒大小,不留神发现不了,“她就藏在这上面,所以我们才在瓷瓶上没有看到物灵。”

江溪接过这一小片瓷片,“多亏了阿桥,不然?阿暮就不完整了。”

她说着回?头看向?阿暮,“你还能感受自己缺了没?”

阿暮虚弱得摇头,就这一块。

江溪点点头,转身走向外面客厅去寻张永盛商议将祭红釉玉壶春瓶带回?家的事。

张永盛这会儿?双腿发软的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似乎还不敢相信刚才所见,听到江溪她们的脚步声,这才回?神,“江老板,刚才那些是真的吗?”

“是。”江溪没有隐瞒。

张永盛呐呐感慨:“竟是真的?她为什?么要杀我?我没有的罪过她吧?”

“没有,只是因为她曾经的主人?被道貌岸然?的父亲一直疼爱着,但关键时刻为了家族送女儿?去死了。”江溪简单说了一下,但没细说。

不过张永盛也听明白了,自?己因为没钱做最坏打算,确实和那个狠心父亲有点相似,自?己被威胁教训也是活该,忽然?之间他就不怨怪阿暮了,毕竟阿暮也是心疼他女儿?才威胁自?己的。

和阿暮对比下,张永盛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人?,连一个外人?都比不过。

那是自?己的女儿?,活生生的一条命,砸锅卖铁也该救,结果自?己却因为筹不到钱、不想承担太多负债想要放弃,自?己真不是人?,于是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江溪没去阻拦,看向?站在一侧的阿暮,给她出出气也好。

等张永盛打了自?己几巴掌后,江溪轻咳一声,直入主题,“那只祭红釉玉壶春瓶成色年?代都不错,我收了。”

张永盛怔住:“江老板,你?真的要收?”

江溪颔首,“怎么不想卖了吗?”

“卖,就是她还在,你?们真的不怕吗?我能卖吗?”张永盛怕阿暮又因为自?己买卖而?记恨,他可不是每次都能遇见江溪救自?己。

“她没意见。”江溪拿出手机直接给张永盛转账。

张永盛激动的看着到账的五十万,眼睛一下红了,明白江老板是看在自?家急需用钱的份上才给这么多,他该拒绝的,该按照自?己降价后收的,但他的确需要钱,所以厚着脸皮收下了。

他弯腰真诚的鞠躬,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孩子生病后,每天一睁眼就是钱,家里积蓄已经掏空了,现在有了这一笔钱,孩子有救了。

“不用谢,主要是还是我实在是喜欢这只瓶子,错过肯定会后悔。”江溪宽了宽他的心,然?后弯腰拿起祭红釉玉壶春瓶,叫上阿酒、李秋白他们便一起离开?。

走到院门口时,阿暮忽然?停下,“等一下。”

江溪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我想再看看她。”阿暮回?头望向?楼上,楼上隐约传来小女孩难受的哭声,似乎身体很不舒服。

江溪也听到了,轻轻点头,“我们在楼下等你?。”

阿暮转身上了楼,走到小雨的房间,小姑娘刚呕吐难受了一通,这会儿?又有些发烧,浑身难受得很。

小雨妈妈给女儿?量了温度,贴了退烧贴,转身下楼去拿药,阿暮趁着她离开?的功夫,缓缓走到床前,慢慢显露出身形,抬手轻轻拍拍小雨的后背,像以前哄阿霁一般哄着小雨。

浑身难受的小雨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了梦里见过的漂亮大姐姐,她以为是做梦,难受的喊了一声大姐姐:“大姐姐,我又梦见你?了,我好难受......”

“我给你?唱歌吧。”阿暮慈爱的看着小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唱着阿霁曾经唱过的一首歌,“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色沉沉天欲晚......”

在阿暮轻柔的歌声里,小雨慢慢觉得没那么疼了,慢慢的睡着了。

阿暮看着小雨熟睡的脸庞,隐约听到楼下张永盛说要联系医生尽快安排手术的话,心底很不是滋味,如果阿霁生活在这里,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可惜阿霁没那么幸运,阿暮看着小雨的面庞,轻轻说了一句:“你?爹和阿霁的爹不一样,他会努力让你?活着的。”

她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起身藏起身影转身离开?,跟着江溪她们一道离开?了这座小院。

走远后,阿暮不舍的回?头看了看亮着灯的小院,“她会治好的,对吧?”

江溪轻轻嗯了一声,“以后有时间可以再来看她。”

阿暮收回?不舍的视线,她不是阿霁,缘分就到此为止吧,“就让她当做一场梦吧。”

也好。

当做梦就不需要告别,就不会难过。

江溪轻轻叹气,“走吧。”

阿暮点点头,跟着江溪她们回?到了十二桥。

提早回?十二桥的八宝、花里看到江溪带着阿暮回?来,都好奇的围了上来,“她是谁啊?”

“她是阿暮,是一只很漂亮的祭红釉玉壶春瓶。”江溪把瓶子拿出来,用细腻的布料将瓶子擦拭干净,灰尘去除后,露出下面红宝石一样的鲜艳红色,像少女红润光泽的脸蛋,漂亮又高贵典雅。

“她摔碎了。”花里看出瓶子的价值,但又觉得很惋惜。

“她是不是很疼?我帮她吹一吹呀?”八宝踮起脚,对着瓶子吹了吹,这是她和外面的小孩学的,这样吹吹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