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敬一副连一个字也懒得再说的模样,厌恶地皱起眉头,靠在椅背上侧过脸。

那双曾经对着顾淮安充满慈爱的黑眸,此刻布满了阴霾,复杂的情绪如同漩涡般在眼底翻滚,却又被他强行压下,只余一片冰冷的寒潭,拒人于千里之外。

【作家想說的話:】

再次感谢北至宝宝又送了礼物!

第164章 | 164他耀眼得令人难以忽视

气悬浮车平稳地降落在众议院前的广场上,搅动的气流吹得帝国的旗帜猎猎作响。

顾玄敬隔着车窗,看见指挥官府邸的警卫们已经列队等候,他们身着笔挺的军装,腰间佩着激光枪,神情严肃而庄重。

何塞恭敬地为他打开了车门,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玄敬面无表情地走下车,微微仰起头环顾着四周。

帝国的建筑风格一向恢弘大气,众议院大楼高耸的尖顶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与天公试比高。

蔚蓝如洗的天空中,却连一只自由飞翔的鸟也看不见。

这时,另一辆气悬浮车也缓缓降落,带起的气流吹乱了顾玄敬的碎发与军服的衣角。

桑德在气悬浮车上整理了一下衣襟,优雅得从车上走了下来,脸上带着一贯的和善笑容,径直朝顾玄敬走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桑德伸出手热情地寒暄:「顾指挥官,好久不见,病情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只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伪。

顾玄敬神色苍凉地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桑德首相,你将来要是被人拉下马,当不了政客了,可以考虑去当一个演员。」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桑德伸出的手,并没有理会,径直走向议会大厅。

桑德嘴角的微笑微微一滞,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仿佛没有听出顾玄敬话里的讥讽,追上去语气依旧温和:「顾指挥官说笑了,会议要开始了,一同走吧。」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在铺着红色地毯的长廊上。

长廊两侧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兵,他们身着制服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仿佛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只有眼珠随着顾玄敬和桑德的身影移动,冰冷的目光仿佛两道利剑,刺得顾玄敬脊背发凉。

桑德看着身侧的顾玄敬,又看了看脚下鲜红的地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这不是通往众议院会议厅的路,而像是他们的······婚礼现场。

而那些卫兵就是他们的宾客。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心底却跟着一疼。

首先帝国不承认同性婚姻,再者他这样对待顾玄敬,顾玄敬哪里还会心甘情愿和他结婚。

众议院议会大厅内金碧辉煌,穹顶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耀得如同室外。

六名众议院议员已经在圆桌上等桑德和顾玄敬,大厅里坐满了旁听的高官显贵。

顾玄敬一踏入大厅,便察觉到无数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有探究,有好奇,也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姿态优雅地落座。

他是第八席,右边是首席桑德的位置,左边是第七席阿尔贝托。

今天的阿尔贝托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一头张扬的红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与他那身古铜色的肌肤相得益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放荡不羁的魅力。哽哆?玟請蠊细?氿??6駟????]??裙

顾玄敬感觉到身侧传来一股熟悉的中性香水味,混合着一点淡淡的烟草气息。

他感受到阿尔贝托的靠近,微微侧头看他。那张平日里玩世不恭不同的脸,此刻眉宇间凝着一丝担忧,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似乎在组织语言。

「玄敬,你还好吧······」他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仿佛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会被别人听见。

顾玄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双黑曜石般的凤眼里翻滚着让人胆寒的冷冽。

「落到一群畜生手里,我能好到哪里去。」他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不是知道真相,怎么还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将所有的怒火和恨意都压抑在喉咙深处,语气却愈发冰冷刺骨:「你不是也觊觎我?这次怎么没有来分一杯羹?是出得价码不够,和桑德的交易没有谈拢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阿尔贝托的心上。他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再出来。

「我······」阿尔贝托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想要推卸责任,可是一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狡辩,所有的解释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却无法缓解那份窒息般的羞愧。

他无力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慌乱和无措。

顾玄敬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刀锋,无情地剖开了他伪装的外壳,将他内心深处最阴暗、最卑劣的想法暴露在阳光下。

他无法否认,他也对顾玄敬动过那样龌龊的心思,他甚至还为占有过对方的身体而沾沾自喜。

可是,当他亲眼目睹了顾玄敬因为三人的折磨而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和卑劣。

是他用「全面管理权」打开了桑德的恶念,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将顾玄敬彻底推向深渊,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而他,同样罪无可恕!

最终,阿尔贝托无力地闭上了嘴,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他手足无措地搓着手指,全程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桑德的目光扫过嘈杂的会场,他知道今天这场会议意义非凡,更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拿起沉重的木槌,那木槌由珍贵的楠木制成,槌头包着金边,彰显着众议院至高无上的权力。

「砰」木槌被重重敲下,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压制住了所有议论声,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